是的,他手指上確實還戴著婚戒,但事實上,他根本無需對他跟美步的這段婚姻負什麼責任。
他跟美步早已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生活,要不是雙方都是家世顯赫,家里又不準他們離婚,他早就是個完完全全的自由人了。
「道川先生,」飯野經理討好而小心地道,「菊地小姐是敞公司營業部的優秀人員,今天就由她向道川先生解說敝公司的計劃報告。」
將人睇著神情冷肅的她,「看來,菊地小姐是貴公司的一員大將。」
「是呀,」飯野經理一逞地說,「她對工作相當投人,直到現在還沒將自己嫁出去呢!」
「噢?」想起她今早那麼不在乎的模樣及口氣,他就想趁機逗逗她,「總該有男朋友吧?」
真央冷睇著他,「男人沒有工作那麼可靠。」
她一說,將人旋即撇唇一笑,「這麼說,我們做男人的都真要加把勁了。」
「菊地小姐是個美麗又有能力的女性,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吧?」將人的特助高村圭一臉興趣盎然地。
「高村,你想掛第一號嗎?」一旁的另一名職員消遣他。
看大家將話題放在真央的身上打轉,飯野經理也插了一腳,「我們公司的菊地小姐是冰山美人,哪是那麼容易追的?」
听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拿她當話題,真央的臉色明顯地難看。
這就是在男人作主的職場里的女性悲哀。
不管多努力、多有本事,男人總會拿女人的外貌當話題。
他們只看見她的外表,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有料……
虧她剛才還在心里覺得,他們是不同于他們公司男性職員的精英分子,沒想到他們居然也如此膚淺。
「道川先生,」突然,她寒著一張臉,口氣相當不悅地瞪著將人,「如果貴公司不想跟‘女人’談生意,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菊地小姐……」她一說出口,可急壞了小心陪笑臉的飯野經理。
其他三個男人全怔愣地望著她,開始為他們剛才的不敬及輕挑感到尷尬心虛。
將人興味地睇著她,若有所思。
「相信如果我是‘菊地先生’,各位應該就不會以我有沒有女朋友當話題吧?」她毫不客氣地說︰「請對我平等地看待,不要因為我是女人,就否定了我的能力,我不是那種一心想找長飯票的年輕OL。」
其實以往她也曾踫到相同的情形,通常她都會忍耐並試著轉移話題,但這次她沒有。
她是那麼直接又一針見血地讓大家難堪,而原因都出在對象是他——道川將人。
將人凝視著她,唇邊帶著一抹興味的微笑。他發現,她更吸引他了。
他從沒見過像她這麼直接、強勢、不顧一切,而且又驕傲的女性。
美保也直接、強勢、不顧一切且驕傲,但那種感覺跟她是完全不同的。
「菊地小姐,」將人突然站起,向她一欠,「剛才如有冒犯失利之處,請多包涵,我想大家都沒惡意?膊皇欠穸?愕哪芰Α!?/P>
見對方的高級主管向真央道歉,飯野經理忙打圓場。「道川先生千萬別介意,菊地小姐她心直口快,沒有什麼意思。」
「不,是我們不對,讓菊地小姐覺得不舒服。」將人笑說。
他翻腕看表,「我看已經快接近下班時間了,不如我們找家料亭填飽肚子,再繼續討論貴公司的計劃書。」
「咦?」飯野經理一怔,「這怎麼好意思!」
「就當是我向菊地小姐賠罪吧!」他撇唇一笑,開始收拾著桌上的企劃書。
真央蹙起眉頭,瞪了他一眼,一臉的不領情。
飯野經理怕她又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得罪大客戶,連忙在一旁跟她使眼色。
人家肯邀請他們上料亭用餐,就表示看得起他們;而對方看得起他們,那就是說……這樁生意有望了。
既然有望,他沒有不去的道理;再說,別的他或許不行,但應酬可是他的「能項」。
真央雖然心里不願也不甘,但為了公司的生意及她的前途,她還是決定「忍氣吞聲」地赴宴。
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大家只有走著瞧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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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區酒茂料亭
在純日式的包廂里,五男一女圍著長桌坐著,熱鬧的享用著酒藏的美味佳肴及香醇美酒,但……這熱鬧的一干人中,當然不包括真央。
不知是倒霉還是故意,在紛紛落坐後,真央竟是坐在將人旁邊的位置。也就因為這樣,她始終板著張臉。
「菊地小姐,東西不合你胃口嗎?」見她板著臉,他就越想逗她。
他並不是個會主動惹女性的男人,但一面對她,他心里就有一種不知名的蠢動。
她沒有理會他,只是夾了一塊竹莢魚壽司往嘴里放。
「菊地小姐,」一旁的高村圭替她倒了一杯純米大吟釀,「喝點酒吧!這兒的酒相當有名。」
「我不會喝酒。」她婉拒著。
開什麼玩笑?昨晚一開酒戒就惹上了一個有婦之夫,而今天那個有婦之夫正坐在她身邊,她怎敢再喝酒?
「一點點沒關系的。」高村圭對她表現出極度的好感及熱絡。
見高村圭對真央一再地表明有意追求的態度,將人心里突然覺得介意。
事實上,他不需要在意的。他跟真央什麼約定都沒有,就算她把初夜給了他,她還是有自由結交任何的男性。
而高村圭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單身漢,不像他……是個有「婚姻枷鎖」的人。
婚姻原本應該是美好的,而他用枷鎖來形容他自己的婚姻,也是萬不得已。
他在大學畢業那年,就經由父親的安排跟美步相親,因為是政策性的聯姻,根本由不得他自主,因此他在父親軟硬兼施下娶了美步。
婚後三年,他跟美步漸行漸遠,而她也在外面有了親密的男友,于是他們分居了。
其實早該離婚的,但雙方的家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容不得他們的婚姻以分手收場,所以他們表面上維持著法定的婚姻關系,卻早就形同陌路。
如今他們已正式分居兩年多了,但在外人眼中,他們還是夫妻。
「只要我活著,你就不許離婚。」
這是他嚴肅而又保守的父親所說的話,而他沒敢違背。
他父親身體不佳,又患了絕癥,雖然按時做著治療,但不曉得哪天就會回去。
在他僅剩的余生里,他無法完成父親抱孫的願望,就已經是一件大不孝的事情,斷不能連父親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
「菊地小姐府上哪里?」高村圭開始行動。
「秋田。」
「噢,原來如此……」高村圭笑望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好感,「好山好水果然能蘊育出美女。」
「高村,看不出你嘴巴這麼甜。」一旁的同事趁機椰諭他。
這樣的餐聚真的教真央如坐針氈,要不是月兌不了身,她早就跑了。
她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越來越懊惱,但黃湯下肚的幾個大男人根本沒發現。
將人沉默地瞅著她,隱約感覺得出她心中滿滿的懊惱及厭倦。
雖然他有好多話想問她,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是怎麼都無法開口的。
「抱歉,」飯野經理酒足飯飽地站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也去。」高村圭跟著站起。
「我看我也一塊去。」
「真是的,我們喝多了。」
不一會兒工夫,包括飯野經理在內的四個人,居然非常有默契的同時離席。
待他們全部離開包廂後,真央才開始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