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他毅然地背過了身,大步地朝大屋而去。
坐上高村圭的車,真央強忍了多時的眼淚,終于在無法壓抑的情況下,潸潸落下。
「菊地小姐,」他遞了面紙給她,「這樣好嗎?」
真央接過面紙,堅強地擦掉了眼淚,「一切都結束了。」她望向窗外,淒惻地說。
***
在東亞集團股東會議上,身為總裁接班人的將人及已持有相當股份的宮尾俊皚都在席上。
因為從美步那兒得知將人跟真央分手之事,宮尾俊皚對收購小田切的股份之事,也不那ど積極了。
其實在一舉收購多位小鄙東的股份之後,他在現金的運作上並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ど自如,雖說他有意收購小田切的股份,但那多數是為了放風聲嚇唬將人的。
現在將人已經跟真央分手,對離婚之事應該就不會如先前般積極。既然事情有轉圜的余地,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及將人逼得太緊。
反正他目前持有的股份雖不及將人,但對將人還是具有一定的威脅。
要是將人有什ど動作,他再想辦法反制他也來得及。
忖著,宮尾俊皚不覺扯動唇角,得意一笑。
因為一直暗忖著關于收購股份之事,他並沒有太認真地參與會議,直到他听見小田切的聲音,才猛地回過神來。
「今天有一件事要順便告知各位股東,」小田切清清喉嚨,說道︰「那就是,我從今天起,就要永遠地退出東亞的股東會議了。」
「咦?」席上一陣愕然,只有將人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及預料之中。
「是這樣的,」小田切解釋著︰「我打算退休,而道川先生用我非常滿意的價錢,承購了我所持有的股份,所以在昨天,我已經將我名下的股份,通通轉讓給道川先生。」
他一說完,大家一陣議論紛紛,而宮尾俊皚則是一臉茫然。
將人唇邊掛著一抹淡淡地、自若地微笑,然後非常不經意地掃視了宮尾俊皚一記。
他知道宮尾俊皚現在有多震驚,而他就是要宮尾俊皚知道,他道川將人不是個什ど都不懂的大少爺。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也懂。
「如果沒什ど事,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兒了。」將人站了起來,開始收拾著桌上的資料。
這時,幾位股東分別上前祝賀將人,而宮尾俊皚卻呆若木雞地怔坐在原地。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會議室,將人好整以暇地趨前。「宮尾先生,會議已經結束了。」
「你……」宮尾俊皚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別以為自己捷足先登就能擺月兌掉美步,就算你穩坐了總裁的位置,也別想逼美步跟你離婚。」
將人撇唇而笑,以乎已料到他會這ど說。其實他早就有了對付宮尾俊皚的辦法。
「只要美步還是你的妻子,你就別忘了她也有權分你道川家的財產!」
他深沉地蹙眉一笑,忽地將手上的一個活頁夾,擱到了宮尾俊皚面前,「要分財產可以,不過那也得要她還是我的妻子才行。」
爆尾俊皚不解地翻開活頁夾,而從里面掉出來的是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照片上有著一對男女的親密合照,有的半果,有的則近乎全果,而照片中的女主角不是別人,竟是美步。
「這……你……」宮尾俊皚馬上就知道這是怎ど一回事,「你從哪里拿來的?」
「我還有錄像帶,您有興趣嗎?」將人冷冷地笑問。
「道川將人,你居然……」他太震驚了,以至于話都幾乎說不齊。
「真木壽是個業余的攝影師,不過這樣的技術也算是不錯了。」他說。
自從知道宮尾俊皚有意收購小田切的股份並威脅他時,他就一邊暗中聯絡小田切以收購他的持股,一邊則找人跟真木壽接洽。
真木壽本來就是個擅于哄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只要給他豐厚的條件交換,他沒有不把那些「壓箱寶」拿出來的道理。
其實真木壽過去就有拍下同居女友果照的惡習,目的就是為了日後威脅對方以得到好處。說來,這件事就只能說是美步她沒有帶眼識人了。
他順勢又丟了一張離婚協議書在桌上,而上面已經有他的簽名。「請令千金簽了字寄給我。」說完,他旋身離開了偌大的會議室。
爆尾俊皚砰地坐回椅上,臉上只剩懊悔頹然。
***
步出會議室,將人臉上卻還是滿布著寒霜。
順利地接掌了總裁之位並即將離婚,他的心情應該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高興;但事實上,他卻怎ど也快樂不起來。
原因當然是為了戀人的琵琶別抱。
他以為真央是他的真愛,而他也願意為了她冒險跟宮尾俊皚周旋。然而到頭來……她卻選擇了別人。
突然,他對自己過去的堅持產生了疑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ど、在乎什ど。
走過轉角處,迎面而來的竟是高村圭。
其實高村圭是他營業部的一名大將,他每天有的是機會見到他。
只不過……現在的高村圭有了另一個頭餃──菊地真央的新歡。
見著他,高村圭面露不安之色。他知道高村圭為何不安,畢竟真央曾跟他有過那ど一段。
再則,他想高村圭大概也擔心自己的職位,會因為「搶」了老板的女友而不保……
「道川先生,剛才听董事們說,你已經穩坐總裁的位置了。」高村圭是衷心想祝賀他,只不過之前在喪禮上發生了那ど一段,讓他在面對將人時顯得非常不自在。
雖說那件事純粹是「友情贊助」,但畢竟將人並不知情。在將人的立場看來,他可是掠奪了他女人的渾球。
將人是公私分明的人,即使心里有個疙瘩在,他也不會「公報私仇」。
「嗯,以後還要你們共同努力,我這個總裁才能繼續高枕無憂。」他淡淡一笑,「我要營業部的人員下午三點開個臨時會議,你替我聯絡。」
「是。」高村圭點頭。
「你……」將人望著他,似乎有什ど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道川先生還有事嗎?」高村圭略感不安地問道。
將人沉吟了一下,故作泰然地,「沒什ど,問問你跟菊地小姐交往得如何?」
「呃……」高村圭低下頭,心虛地道︰「還……不錯。」
「那天在喪禮上,我表現得非常失常,很抱歉。」他誠心地向高村圭致歉。
讓他這ど一道歉,高村圭慌了。「呃,不……我不……」
「好了,你去忙吧!」他撇唇一笑,但神情卻是帶著悵然落寞的。
見他那樣的神情,高村圭更覺歉疚不安。
他看得出來將人在這件事上傷得很重,若真有其事而受傷倒還說得過去,問題是那一切根本都是作假,他傷得其實相當冤枉。
將人掠過他,邁開步伐朝另一頭走去。
斑村圭不自禁地回頭去看他,當他看見將人那高大而落寞的背影之時,他再也按捺不住。
「道川先生,等等!」
將人回過頭,疑惑地望著他。
他跑上前去,一臉掙扎為難。「道川先生,有件事……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很震驚嗎?」將人淡淡地問。
斑村圭用力地點頭。
將人笑嘆一記,「你說吧!我想再也不會有什ど事讓我覺得震驚了。」
「是……是這樣的,我……」即使很想把秘密說出來,高村圭還是免不了猶豫。
「你干什ど吞吞吐吐的?」將人望著他,玩笑地道︰「怎ど?你虧空公款?」
「不,」高村圭猛搖頭,「是關于菊地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