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電視台著火了?」她輕哼一聲。
「希和子!」他沉喝一聲,「別跟我要嘴皮!」電視台大火他可不在乎,但是她不堪入目的照片上了報,這才真的叫他抓狂。
她皺起眉頭,「你凶什麼?別叫我希和子!我們才……」
她話還沒說完,門板突然砰地一聲發出巨響,那是他掄起拳頭重擊門板的聲音。
「你做什麼!?」她因受到驚嚇而更加氣惱。
「別逼我破門而人,我真的會那麼做。」他沉聲,帶著威脅意味地說。
「你敢?」她不甘示弱地道。
「你可以試試。」說著,他開始數數︰「一、二……」
听到他開始數數,希和子慌了。她沒有理由懷疑他會不會真的那麼做,因為像他那般霸道的男人,是有可能做出瘋狂事情來的。
為了不讓他破壞自己的門,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了門。
門外是他嚴肅而慍惱的臉龐,像是她做了什麼惹毛他的事似的。
「你看了沒?」他突然將一份已經折得有點皺的早報塞到她手里。
這家報社是一家小報社,以挖掘八卦新聞著稱,用字遣辭有時是非常惡質粗鄙的。
「做什麼?」她嘀嘀咕咕地攤開報紙,卻被那斗大的「婬亂」兩字,嚇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在那黑字下面,是幾張讓她驚嚇到幾乎要靈魂出竅的照片——
女主播的夜生活,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這……」照片上是昏睡中的她,而在她敞開的衣襟下,是她呼之欲出的性感胸脯。
「你是怎麼回事?」他捺著脾氣問她。
這會兒,她已經忘了跟他說話時總是夾槍帶棍的「習慣」,「我……我不知道……」她無助地、心慌地,同時也羞愧地說。
「你不知道?」他擰起眉心,「你忘了你做了什麼?」
她搖搖頭,「我那天……我跟北野先生一起喝酒,然後……」
「然後什麼?」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條僻巷里,我什麼都……」她已經慌了,有條不紊的清晰口齒也顯得七零八落。
從她說話的模樣,他可以相信她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誰對她做了那種事?北野嗎?
「是北野嗎?」他沉聲問道,神情陰鷙駭人。
她搖頭,「不,不會是北野先生,他不會那麼做。」
「你就那麼相信他?」他又急又氣,用辭或許是沖了點,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不是他,他不會對我做出那種事的。」她猛地搖頭。
那一天北野跟阿樹是一起離開的,而她一個人留在酒吧里繼續喝酒,然後……該死!為什麼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被人家拍下這種照片,並賣給報社披露,她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要是她家人知道這種事,不知道有多傷心、多失望。
「那是誰?那只手是誰的!?」他就像是個在質問外遇妻子的丈夫般氣惱。
她睇著照片上那只正在解開自己扣子的手,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的心好亂、好亂,她為自己的荒謬而羞慚,也為自己的受辱而懊悔、痛恨……
想著,她急得飆出了眼淚。
見她掉淚,他的火氣頓時消退一些。
「哭也沒用。」他睇著她說。
希和子望著他,低聲哽咽起來。
「我真不知道你私底下那麼會玩。」他帶著詰責意味地道,「要玩也要小心一點。」
他只是想借機給她一個「機會教育」,可是听在她耳里可就不是那麼回事。
她抬起淚濕的眼,氣憤地道︰「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這……這件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你不該去酒吧喝酒,是你給了有心人機會。」他說。
或許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是殘酷了些,不過他覺得他講的都是事實。
「別教訓我!你又怎樣?」她恨他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她根本是被陷害的,不像他是真的亂搞男女關系。「你只是運氣好沒被拍到而已!」
他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地望著她,「你胡說什麼?又關我什麼事?」
「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覺,我統統都知道!」她又哭又叫地喊道。
「你知道什麼?」他蹙眉沉喝。
「你的丑事!」她說︰「我看見你跟女人開房間,就在希爾頓!」
他怔愣了一下,努力地回想著。希爾頓?跟女人開房間?他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了?要上床他不會在自己家嗎?又不是偷情,干嘛要上飯店開房間?
驀地,一個念頭鑽進了他腦里,讓他恍然大悟——
見他怔愣著,她猜想他是默認了。
「你承認了吧?」她邊掉眼淚邊冷笑著。
他哼地一笑,「我承認什麼,是你自己誤會了。」
「我誤會?」她秀眉緊蹙,「你該不會說又是‘片段’吧?」
「那的確是片段。」他說。真是奇怪,為什麼她每次都湊巧地撞見了「引人遐想」的片段?
敝不得她之前總沒給他好臉色看,又老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原來是因為她看見,他在飯店里智退深澤小姐的那一幕呀!
她瞪著他,「你少來!像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教訓我!」
「你不信?」他突地攫起她的手腕,「我帶你去找深澤小姐,請她向你解釋。」
「放手!」她掙扎著,「我為什麼要去?」
「只要能讓你相信,我什麼都願意做!」他堅持地道。
「不要!不要!」她急得眼淚狂泄,幾乎歇斯底里。「你好過分,好可惡!我……我不去……」
她整個人癱軟,根本站都站不住了。他扶住她發軟的身軀,忽地覺得愧疚。
他不該在這種時候還咄咄逼人,他不該把她逼到邊緣、不該咬著她不放……
「希和子,」他將她無助顫抖的嬌弱身軀攬進懷中,「對不起。」
「放開……」她心有不甘地掙扎著,可是卻顯得那麼地欲振乏力。
終于,她不再掙扎,只是偎在他溫暖而寬大的胸膛中哭泣。地覺得好累、好傷心、好彷徨,她需要依靠、需要安全感、需要男人,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
「對不起,是我不好……」他溫柔安慰著她,「是我沒試著將誤會解釋清楚,是我……」
「不……」她哽咽難言地道,「是我太笨了,我……我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不……」
他將她圈抱住,以他那布滿胡渣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發,「算了。」他多想就這麼一直抱著她,讓她安心地偎在他懷里。
可是旋即一個想法閃進他腦里,那就是北野信一。她的戀人不是北野嗎?那麼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此刻,北野在哪里?
「北野為什麼沒來?」難道說因為她爆出丑聞,北野就忙不迭地跟她撇清關系?
「他為什麼要來?」她幽幽地說。
「你們不是在一起?」他問。
她苦笑一記,「他愛的不是我,我只是他用來轉移目標的棋子罷了。」
「我不懂?」他疑惑地道。
「他是同性戀,他愛的是男人。」她回答。
這會兒,他懂了。「那麼他是利用你制造談戀愛的新聞?」知道北野愛的是男人後,他當然是放心了,不過對他利用希和子的事情,雅刀還是不能諒解。
听出他話里的詰責意味,她淡淡地道︰「其實我也利用了他。」
「咦?」他微怔。
迎上他澄澈的雙眸,希和子決定不再自欺欺人,她要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意。「我利用他來忘記你。」
他一震,「希和子?」
「我喜歡你,可是……我又好怕自己真的喜歡你……」說著,她潸然淚下,「我不能喜歡你,你是壞男人,我……」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想她一定是被這些接踵而來的事情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