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來,「我總要有換洗的衣服吧?」
那種東西,到了藤倉家再重新買就行了。」說完,他動手將皮箱里的所有衣物翻了出來。
「喂!」真實急著想阻止他,因為箱子里除了衣服外,還有她貼身的衣褲。
可是……似乎是來不及了。
克廣睇著那一件件的貼身衣物,心里不覺一震。不過,他倒是表現的相當冷靜而沉穩。
見他那冷靜的模樣,真實挑挑眉心,迅速地揀起最上面的內衣褲,「你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喔!」她略帶醋勁地道。
他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我說你好像很習慣看見女人的內衣褲。」她瞪著他說。
這家伙一定有非常豐富的女性經驗,不然不會表現得這麼泰然自若。哼!公子!
倏地,一條警覺的神經將她拉回——
完了,她這是在吃醋嗎?她居然因為他可能有不少的女性經驗而吃味?
天啊!她在想什麼?這個人可是她的雇主耶!而且他跟那些名女人之間不知道還糾纏著多少愛很噴痴呢!
「只是內衣褲,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他淡淡地說著,開始將袋子里的新衣服放進皮箱里。
真實將內衣褲捧在手上,「デ,你不讓我帶內衣褲,難道要我光著嗎?」那位沙彌加小姐該不會連內衣褲也要買名牌吧?
他抬起眼睇著她,「拜托你用字還辭斯文點,沙彌加不會說那種粗話。」
「她已經離家那麼多年,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有所改變?」她不服地反駁。
「她不會。」他毫不猶豫,語氣肯定地道。
听見他那堅定的語氣就像是他非常了解沙彌加似的,她不覺又有點懊惱。
想著,她忽地將所有的內衣褲丟進垃圾桶里——
「你干嗎?」他擰起濃眉,有點不解、有點慍惱地望著她。
「反正你的沙彌加小姐喜歡名牌,干脆你連內衣褲也替我買名牌好了。」她不管他臉上的神情有多難看,續道︰「對了,順便也幫小扁買名牌衣服吧!」
他微慍地睇著她,沉聲道︰「小扁的衣服,夫人已經叫人買了,她連嬰兒房都看好了。」
「咦?」她一怔。
真實沒想到那位藤倉夫人居然是如此慎重其事地等待著她跟小扁,尤其是在她只剩下三個月生命的時候,還能盡其所能地張羅這麼多事……
想著,她突然為自己的任性覺得內疚極了。
克廣神情冷肅,語氣嚴厲地道︰「你給我听好。」說著,他忽地抓住她的肩膀,「夫人是懷抱著什麼心情來迎接你跟小扁,你知道嗎?」
迎上他那嚴厲的目光,她驚愣住了。
「要是你出了差錯,讓夫人傷心,我不會饒了你的!」他冷冷地說。
真實顫抖著唇片,緊擰的眉心也一跳一跳地抖動,「你凶什麼?」她心虛地,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
「我難道就不希望她能安心的走嗎?」她瞪著他,聲線發抖地說︰「我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去學習如何當大小姐,你以為很容易嗎?要不是因為想讓你的總裁笑著死去,我干嗎每天練得那麼辛苦?!」
說著,她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瞄見她潸然淚下的柔弱模樣,他的胸口涌現一股想保護她、疼惜她的沖動。
在他眼前的不是沙彌加,而是城戶真實。
「你只會挖苦我、教訓我,從來不給我任何鼓勵!」她胡亂地擦著眼淚,不甘心地,「我也想把這件事做好啊!可是……可是……」
她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將她顫抖著的身軀擁入懷里——
在被他擁入懷中的那一瞬,她是驚慌的。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她從來沒得到過的安心……
已經有多久,她不曾像這樣被擁抱著呢?
案親早逝,母親離去,她很小就失去了被保護、被憐惜的權利,多少寂寞而無助的夜晚,她渴望有一雙強勁的臂膀可以擁抱她,但是……她一直得不到那樣的對待。
然而當他抱著她的時候,她真的有一種安心、被愛、被關心的感覺。
在嚴厲的外表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短短一星期的相處,她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感,她不知道這樣該不該,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倚靠他。
可是當他看著她的時候,映在他瞳孔之間的是沙彌加,還是城戶真實呢?
當他像現在這樣擁抱著哭泣的她時,他心里想的到底是誰?
突然,她好妒嫉沙彌加可以得到他這樣的關愛……
寂寞的她一直渴望一個溫暖的胸膛,一直渴望這種被愛的感覺。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她的。
「抱歉……」他環抱著她輕顫的身子,溫柔地說。
這七天來,除了睡覺的時間外,他們幾乎都是在一起的。
一開始,他只是想找她來替代沙彌加給藤倉夫人安慰,但一天又一夭的相處之後,他發現自己竟迷失在她千變萬化的風華之間。
她時而強悍、時而嬌柔,時而不馴、時而溫順,在她那嬌艷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善感溫柔的心。
她的外表吸引著他,但內在卻真正地使他迷惑。
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別人的女人,明知道他萬萬不能在這種時候對她有任何感覺,他還是難以控制地讓自己的情感奔流而出……
這是不行的!要是進了藤倉家,他還對她露出那種眼神、表現出不尋常的樣子,藤倉夫人一定會發覺。一旦她發覺,也就會知道真實是冒牌貨。事情已經進行到這兒,他千萬不能功虧一簣。
想著,他松開了雙手——
「不!」真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居然緊抓著他不放。
他猛地一怔,「你……」
她想她一定是瘋了,不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快放開他!放開!她在心里吶喊著,可是她的手卻還緊緊地抓住他。
「你先抱著我!」她任性地說。
噢,老天!她到底在說什麼?她是不是那條神經接錯了,為什麼她心里想的跟做出來的都不一樣?
要命!他會怎麼想呢?會不會以為她是那種隨便且妄想攀龍附鳳的女人?
跋快放開他!她又一次在心里狂叫著。
「我想要你抱著我……噢,該死,我在說什麼?!」她嘴里念念有辭,然後用盡最後一絲理智,飛快地松開了手。
一與他分開,她發現他正錯愕地盯著她。
她一臉尷尬及羞慚,「我……我只是……」唉唷,該怎麼說呢?
他望著她,一語不發。
他那深邃的目光教她羞得抬不起頭來,「我只是太……太寂寞……」
他微怔。
太寂寞?她是因為男人跑了而覺得寂寞嗎?她現在是把他當「替代品」嗎?
懊死的女人!她居然讓他瘋狂地妒嫉起那個男人……
「對不起,你別當真,我……」她抬起眼迎上他有點懊惱的眸子。
她感覺他似乎在生氣,是因為她那麼不知羞恥的抱著他嗎?他輕視她了?天啊!她真是後悔極了……
她不該那麼做,就算他的臂膀、他的胸膛有多強勁、多溫暖,她都不該輸越分際。
不要當真?她是說……她只是一時興起,不帶任何感情?
這一刻,他真的惱火極了。
「デ,你……」看他還鐵青著臉,她想再向他道一次歉。
倏地,他將她狠狠地撈進懷里,低頭掠奪了她毫無準備的唇瓣——
原本,他只是想親吻她一下以報復她將他當成替代品,可是一觸及她柔軟的唇,他卻瘋了似的想素求更多……
他對這個女人的感覺有這般濃烈嗎?才一個星期的時間,冷靜的他怎會變成這樣?
她不是他該沾染的女人,一旦愛上她、踫了她,他就違背了自己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