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站在顯眼一點的地方?我已經在這里來來回回的跑了四趟!」因為憂急,他的神情及語氣都略帶著慍惱。
她低著頭,一育不發、動也不動。
「你怎麼了?」看她那模樣,仿似剛歷劫歸來一樣。
她抬起眼,幽幽惻惻地睇著他。她沒說話,只是眼楮眨也不眨地望著他。
見她不說話,他慌了,直覺告訴他︰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那件事讓她嚇傻了。
「奈奈……」他心急如焚地蹲了下來。
奈奈仍舊瞪著他看,但淚水和著雨水在眼底打轉。
她原本不該發生這麼多事情的。
她的人生及未來都是經過計劃、經過考慮,一步一步在實踐進行的;但是他的出現打亂了她的步調,阻斷了她的所有計劃,也影響了她的原則及所堅定的信念。
都是他 狘br />
要不是他,她可以繼續拜金、繼續找尋她的金龜婿、繼續她往常的生活。
要不是他,她不會動了心、動了情,不會把愛情擺在面包的前頭。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這個明明是流氓,卻又不時表現出深情及溫柔,來迷惑她的男人造成的。
想著,她突然抬起手,啪地給了他響亮的一耳光……
「呃?」他陡地,木然地望著她。
就在打他一巴掌的同時,一直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忽地淌落。
「你這個該死的臭流氓!」她大叫,哇哇地哭了起來。
她撲進他懷中,將所有的恐懼、不安及惶惑統統釋放出來。
「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讓我等這麼久?為什麼?」
他先是一愣,旋即緊緊地將她擁在臂彎里,像一處避風港保護著飄流的小舟……
他溫柔而耐心地安撫著她,那大又溫暖的掌心不斷輕撫過她淋濕的發,還有那顫抖著的背。
「我來了,我已經來了……」
「為什麼來?」她不斷捶打著他的胸膛,哭喊著︰「你不是最瞧不起我這種女人的嗎?為什麼還要管我?為什麼還來找我?為什麼?」
他任由她「粉拳」伺候,什麼都沒說。
「你一下子罵我、一下子不理我、一下子把我貶得什麼都不是,現在……現在又來找我做什麼?」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不停地嚷著︰「你莫名其妙,你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你……」
「我是莫名其妙。」他突然緊緊地環住她的身軀,勒得她說不出話來,「但是你更莫名其妙。」他用臉頰摩掌她的發,低聲喃語,「你不只莫名其妙,還很可惡
是,她真是個可惡的女人,因為她讓厭惡拜金女的他,莫名其妙陷入了愛河里,她讓害怕愛情的他又一次地面對了愛情。
忽地,他不再說話,只是深深地擁抱著她。
奈奈緊繃著的神經及身體,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最舒服的松弛;她不再害怕、不再驚惶、不再彷徨、不再迷惑、不再懊惱、也不再恐慌,因為她知道……在他懷中的自己是絕對安全的。
她牢牢地揪住他濕漉漉的襯衫,哭聲漸歇……
「不要離開我……」她輕輕地說,有點膽怯地請求。
他以指月復抹去她掛在眼角的淚,「什麼?」
奈奈抬起臉,惹人憐愛地凝視著他,「說你愛我……」她迷蒙著雙眸,淒迷地注視著他,「就算是騙我、哄我都沒關系,說……說你愛我。」
「不要。」他斷然回絕。
她眉心一糾,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啪地直落。
他仿佛一個惡作劇成功的頑童般,咧嘴露出了一記狡猾的笑臉。
「我不用騙你、哄你……」他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溫柔地撫上她臉龐。「我是真的愛你。」
他在她輕顫的唇上烙下一記熾熱深情的長吻——
第十章
「你的鞋呢?」離開了她的唇,他關心地詢問著。
「鞋?」她一愣。
他點點頭,「對,你那雙‘十二萬’的高跟鞋。」任誰看見她這種模樣,都會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奈奈忖了一下,「一只在垃圾桶里,另外一只我拿來敲那個男人了。」
「什麼男人?」一提及男人,他眼底立即出現一種陰沉的、鷙猛的目光。
「就是那個把風的男人。」她淡淡地、幽幽地描述著她經歷過的「驚魂記」,「我在PUB被兩個男人搭訕。」
「你該不是自暴自棄地就跟他們瞎混吧?」未待她說明,他就急著搶話。
「沒有!」她急著為自己辯駁,「我沒有理他們,我……我把你的名號搬出來,但是他們不信。」
他濃眉一糾,眼底盛滿怒意。
「後來他們把我拖到PUB後面的防火巷里,然後我……」
「不要再說了!」他打斷她未來得及出口的話,心痛又不舍地將她摟在懷中,「把它忘了,全都忘了!」
不必等她說完,他也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此刻的他真是恨死了自己,他恨自己沒能及早找到她,恨自己讓她發生了這種「不幸」……
看他的反應,她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意思,「不是的。」她推開他的胸膛,「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微怔,「不是我想的、那樣。?」
「他們沒得逞,」她自豪地一笑,「我用高跟鞋狠狠踢了那男人一腳,大概會讓他‘絕子絕孫’然後又拿那只鞋用力敲了另外一個人的臉,我想……他可能會……會‘毀容’。」
听到這兒,白川龍介終于忍不住地放聲大笑。
他笑得幾乎快流出眼淚,「這下子,他們總該相信你和關西聯合的白川家有關系了吧?」真夠狠,這小妮子不嫁到白川家才叫可惜呢!
「別笑人家嘛!」奈奈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來你那雙十二萬的高跟鞋還是沒白花。」他突然將她攔腰抱起。
她訝異地望著他,「你……做什麼?」
「讓我來當你的‘高跟鞋’吧!」他溫柔地一笑。
他的體貼及窩心讓她心里甜得像蜜。
「不,」她勾住他的頸子,露出了迷人的笑意,「你比十二萬的高跟鞋還來得有價值多了。」
「那當然,」他撇撇唇角,意氣風發地哼說,「我可以幫你買十雙、甚至一百雙十二萬的高跟鞋呢!」
雖然他是黑道,但是以資產來說,稱他為「金龜婿」倒是一點都不夸大。
奈奈嬌柔地偎在他肩窩里,怯怯地開口,「你不是討厭拜金的女人嗎?」
「我無所謂,」他淡然一笑,瀟灑地說道,「反正我有‘金’讓你‘拜’。」
☆☆☆
坐在他身邊,她靜靜凝視著他專心開車時的側臉。
他高挺的鼻梁讓他看起來既成熟又剛毅,而那專注的眼神則讓她覺得很安心。
她一直不知道他有這樣的一面,大概是因為他們每次踫面總是忙著爭執、吵嘴吧?
「北條那小子呢?」突然,他淡淡地蹦出一句。
她微怔,「咦?」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北條,莫非他還介意她曾經選擇了北條,而不是他?
「我是說……」他瞥了她一記,「你和他為什麼突然就結束了?」
「你介意我曾經跟他交往嗎?」她囁嚅地回問,不安地扯著衣服。
「不是,」他自若地一笑,「我只是想確定我是不是已經沒有情敵。」
她嬌怯地瞄了他一記,「當然沒有,我心里……」
「嗯?」他像是听見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听見似的。
「沒什麼。」她收住罷才幾乎要出口的話,改口說道︰「他要我當他的情婦,我拒絕了。」
他—愕,「他要你當情婦?」說著,他唇邊勾起一抹狡怪的笑意,「你怎麼不答應,他很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