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他的靠近,感覺到他的氣息、也感覺到他身上那一股炙人的灼熱。隱隱地,她發覺自己的心跳因為他的欺近而狂跳。
她屏住呼吸,怕那急遽的、如雷的心跳聲泄露了自己此刻的感情……
他將唇片靠近她的耳際,輕輕以唇瓣摩拳著她發燙的耳垂;她身上的一縷幽香飄進他的鼻息之中,緩緩牽引出他潛藏在心底的情潮。
「唔……」忽地,她听見自己喉頭干澀而發出的聲音。
他吮住她柔軟的耳垂,不斷將他那熱情而鷙猛的氣息吹送到她耳窩里……
「唔!」她陡地一顫,「別……」
「這是我應得的,不是嗎?」他以那低啞深沉的聲音打斷了她。
她蹙起眉頭,一臉委屈而脆弱。
是的,這是他們的約定,而她是來履行約定的。
在來的路上,她早有了心理準備,現在她只希望一切都能快快地、順利地結束。
她咬咬下唇,低垂著眼瞼,再也不敢說聲「別」或「不」。
白川龍介沉下眼凝視著她,一語不發地汲取著她身上的甜美。
她白皙的肌膚、微微顰蹙的眉頭、低垂的眼臉、歙動的唇瓣、還有那嬌羞又驚怯的神情……她的一切落在他眼底,都成了致命的催情劑。
當他欺近她,他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她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般,渾身散發著一種處于般的氣息。
她是處子嗎?還是嗎?
「你還是第一次嗎?」他淡淡地問。
他這句話實在問的無心,但听在她耳里,卻委實不是滋味。
她是處子嗎?是或不是在他心里那麼重要嗎?
她說是,他就會高興得放煙火慶祝?那……要是她說不是的話,他又將是何種反應?
不知怎地,她心里興起了一種反彈的念頭——
她側著臉臉他,唇邊是一抹無所謂的微笑,「怎麼,你想當我第一個男人?」
他眉頭一擰,神情一黯。
他的微慍神情讓她心里有了一絲快意,「你要我來只不過是想尋開心,不是想討我當老婆的吧?」她故作不在意。
白川龍介的眉心處皺出了幾道深深的皺紋,他懊惱地瞪著她,唇角微微地、不經意地抽搐著。
他報復地將她推倒在榻榻米上,「我不會討一個拜金的女人當老婆。」他冷冷地說完,像剝橘子似的扒開了她的衣領。
又是這種結果,她明明喜歡他,明明想坦白地面對他,但只要一接近他,她又不自覺地像刺蝟般保護著自己。
為了保護自己,她不惜以激怒他得到她想保留的尊嚴;為了保護自己,她不斷以言不由衷的謊言掩飾她喜歡他的事實。
這一切都不為別的,只因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向他表明心意後,不但沒得到他的回反而讓他對她越來越瞧不起。
她怕听到的是他斷然的拒絕,她怕,真的怕。
她曾經有過被他愛著的機會,但是她錯過了;現在,她不敢主動挽回那份愛,因為她擔心他給她的回應會叫她墜人痛苦的地獄。與其被他拒絕,她還寧可就這麼決裂到底。
☆☆☆
像他這種黑道人物怎會在意貞操這種八股又迂腐的東西?
她是不是處子,他一點都不在乎,真正讓他生氣的是她的態度及語氣。
他是這麼瘋狂的迷戀著她,即使是現在;要不是對她有愛,他怎會在她來向他借錢時,對她開出這樣的條件?
假如他真的厭惡她、真的對她毫無依戀,他可以將她趕出自己的辦公室,可以不管她父親的死活,可以對她的遭遇視若無睹……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真的愛她。
事到如今,為什麼她還是無法理解他對她的愛?為什麼到了這當下,她對他還是那種可有可無的態度?
他不奢望她立刻就愛上他,但是如果她可以表現的非常需要他,或是有一點點的後悔,那麼即使她並不愛他,他還是願意張開雙臂擁抱她。
可是……為什麼她不肯呢?
在她心里,他就真的什麼都不是?難道除了豪門子弟,她是不會愛上任何男人的?
金錢權勢對一個女人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嗎?怎麼她不能像尋常女人一樣,將愛情放在第一位?
凝睇著身下一動也不動的她,他心里涌現一股無名的悲哀。
她無所謂、不在乎的神情是那麼的可惡又可恨,她那種表情就像是任誰壓在她身上都沒關系。
「你怎麼變成這樣的女人?」他聲線喑啞而沉痛。
她眨眨眼楮,像是突然回過神來望著他,須臾,她的唇邊漾起一記淒涼的微笑。
「偉大的白川會長,你曾失去什麼嗎?」
他微怔,失去什麼?他曾失去什麼嗎?
有吧,人一生之中總會失去些什麼的,不是嗎?
如果要說他到目前為止會失去什麼的話,那應該是他對愛情、對女人的信心吧!
生在黑道世家的他從沒缺過什麼,就連親情也不會少過;說他幸運,他還真可說是幸運。
她一笑,「我為什麼會是這種女人?當你失去了什麼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是這種女人。」
他是那種打一通電話就能救回她父親一條命的人,但她呢?當她母親需要錢救命時,無能為力的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死神帶走她的母親。
她為什麼會是這種女人?因為她失去過,而從今以後,她不想再失去什麼。
除見她眼底的悲慟及淒愴,他胸口不禁一緊,像是被什麼外力掐住似的。
「你失去過什麼?」他問。
她冷冷地凝視著他,「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頭一偏,她淡淡地續道,「你要我,我也來了,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認識彼此了。」
「你……」他眉心一糾,倏地將她的臉扳了回來。
她瞪大著眼楮望他,勾起一抹漠然的笑意,「我知道你叫白川龍介,你知道我叫吉原奈奈,這樣的認識應該夠了吧?」
當她這麼冷漠的說著這些話時,她的心其實是糾結而痛楚的。
她在笑,可是她的心卻在哭,她全身上下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每一處毛孔都在暗泣著。
他不知道,所以憤怒很快就佔領了他的腦袋、他的思想、他的理智。
他恨恨地扯掉她身上的衣物,懊惱而絕望地蹂躪著她嬌弱的身軀。
「唔!」奈奈的心中充滿了初次的恐懼,但她還是力持平靜。
他的粗暴弄疼了她,而她依舊只是皺皺眉頭、咬咬嘴唇忍了過去。
男女之間的原本該是美好的,尤其是對著自己喜歡的人,更應當感到幸福且歡愉。
但因為誤會、因為誰都不敢先坦白、因為彼此都怕受傷害,他們兩人體會到的只有無奈、只有懊惱、只有悲哀及憤慨……
當他的欲火燃燒到一個階段,他突然驚覺到某件不尋常的事實……
她的身體給了他不同的感覺,那不是一個有過男人、有過經驗的身體——
想著,他突然驚醒過來;沉下眼簾,他睇見她臉上未干的淚。
「奈奈,你……」
她緩緩地坐了起來,聲線冰冷地說,「怎麼樣?我的第一次應該值三百萬吧?」
「不……」怎麼會這樣呢?她……她居然是第一次?
「我沒讓你吃虧,不是嗎?」忍著疼,奈奈站了起來。她走向門邊,拉開了拉門。
她迅速穿上那件黑色的洋裝,套上擱在門邊的高跟鞋。
他一邊瞥著被墊上的血跡,—邊急急地穿上褲子「奈奈,別走……」
她動作急速地穿上鞋,刷地拉開了門。
「奈奈!」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動作這麼快,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動作會變得這麼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