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溫暖而寬闊的胸膛之中,奈奈忽地全身一懈。
她擰著眉、強忍眼淚,可是淚水還是不自覺地落下。
為什麼她總是在他面前落淚?堅強而倔強的她,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所擊垮?
每每在他面前,她就變得脆弱、變得坦承、變得更像自己,為什麼?
當擁住她小小的肩膀及嬌柔的身軀,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油然升起。他看不起她拜金,卻又莫名其妙地被她吸引。
她倔強的眼神、理直氣壯的言辭、教人心疼的眼淚、還有……微甜的氣息,這一切的一切,讓他無可自拔地被她俘擄。
「為……為什麼要管我的事?」她在他懷中抽泣著︰「我只是……只是想抓住幸福,這樣……也……也錯了嗎?」
他濃眉緊糾,神情懊悔地端起她的臉,然後一語不發地凝睇著她。
她歙動的唇片抽抽噎噎,「我……我只是想……抓住幸福……」
「我知道了。」他沉痛地勾起唇角,情難自禁地低下頭,輕輕地、柔柔地攫住了她的唇。
她心跳倏地漏跳一拍,只瞪大眼楮盯著近在眼前的他。
那一瞬,她手中的香水瓶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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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她猛地推開他,難以置信他方才的舉動。
他一臉平靜地望著她,像是不準備為自己的莽撞行為道歉。
「你……」她吸吸鼻子,抬手直用手背抹著嘴唇,「骯髒!」
他眉心一糾,眼底射出一道受挫的、憤然的、獰惡的駭人光芒。「我骯髒?」
她不是真心要罵出那個字眼,只是她太震驚了。
她沒想到他會在抱住她後,還……還親吻她?!
他不是看不起她嗎?為什麼他所做的和他所說的,完全是兩碼子事?
在他抱住她時,她的確有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安心,而在他親吻她時,」心確實也有著她不曾有過的心悸及激動,但是……他怎能那麼做?!
「那種仗著家世顯赫而有點臭錢的公子就不骯髒?」他狠狠地自牙縫中擠出他的憤怒及不滿,「為錢失去靈魂及尊嚴的拜金女就不骯髒?!」
「你說什麼?」明明就是他不對,現在居然還反過來臭罵她一頓?
什麼公子?他說的是誰啊?!
算了,她才不想跟他說什麼!流氓就是流氓,就算表現得再溫柔、再友善,本質總是不變的。
他不是她的對象,從來都不是。既然不是,她就不必浪費時間眼他在這兒閑扯。
轉過身,她踩到了碎在腳下的香水瓶。「可惡!」白白浪費了一瓶香奈兒,都是他!
她邁開步伐,大步地向前跑去。
不知是真的倒霉透頂,還是了下了咒,已經穿慣高跟鞋的她,居然讓高跟鞋扭了一下……
「啊!」一個不穩,她跌坐在地上,模樣有點有狼狽。
見她跌倒,剛剛還繃著張撲克臉的他馬上就心疼起來。「你……」李趨前,一臉關心的詢問,「沒事吧?」
她瞪他一記,撥開他就要伸過來的手,「不要你假好心!」說著,她逞強地想自己站起來。
「唉呀!」一使力,她忍不住叫疼,因為站不起來,她更是又急又氣。
「你看……」他笑嘆一記,「扭傷了吧?」
她抬起又要淚濕的眼,沒好氣地哼道,「少幸災樂禍,走開!」
對于她的惡言相向,他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我送你回去。」
「不必!」她別過臉,不領情。
他才不管她願不願意,徑直將她攔腰抱起,「往哪兒走?」
「把我放下來!」她瞠著拒絕。
他微蹙眉頭,訓話似的反諷道,「你真是學不了乖!」說著,將她往椅子上一放,作勢要棄她不顧,「隨你高興吧!」
她一聲不吭地坐在椅上,眉眼幾乎快要皺在一起。
白川龍介轉過身,邊走還邊撂下話,「你就打電話叫你的北條金龜婿來救你吧!」
見他越走越遠,而四下卻靜若鬼域般空空蕩蕩,她不覺腳底一陣寒意。
「喂!」在這種時候,逞強是沒用的。
她決定先向他低頭求援,為了一時之氣而發生意外,那可是得不償失。
他好整以暇地轉過身,然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干嘛?」
「你……你送我回去啦!」她將聲音壓的又細又低。
「什麼?」他裝作听不見,「你說什麼?」
睇見他那一張惡作劇的狡黠笑臉,奈奈不覺鼓起雙頰。「要幫不幫隨你!」
要她低聲下氣跟他拜托?門都沒有!
他一笑,緩緩地走了回來。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凝視著她說。
「什麼?」她抬眼睨了他一記。
他勾起一抹迷人而又可惡的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舞影!」她沒好氣地回他。明知故問!這人簡直無聊!
「我是說你真正的名字。」他一臉認真欲尋找滿意的解答。
「我干嘛告訴你?」他突然問起她的真實姓名確實讓她有點莫名的心悸,他在乎她?想更了解她嗎?
忽地,她想起已經和她約會的北條剛史,甚至還沒問過她的真實姓名……
「你不說也行。」他雙臂交放胸前,一臉「你不說,我就把你丟在這里」的狡猾笑容。
奈奈皺起眉頭,有火不能發地怒道,「吉原奈奈啦!」誰叫她「虎落平陽被犬欺」呢!
「吉原奈奈,奈奈……」他念著她的名字,唇邊是一抹帶著促狹意味的微笑。
好可愛的名字,好像小貓、小狽,或是小白兔的名字。
「你笑什麼?」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幼稚,可是她就是不準他笑。
「沒什麼……」說著,他背著她蹲了下來,「我背你。」
她凝視著他寬闊而牢靠的肩膀,還有那能讓人安心的背……不知不覺地,她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她伸出手搭上他的肩頭,像抓住了此生的依靠。
他輕而易舉地背起她,「哪個方向?」
「往右走。」她怯怯地、小小聲地回答他。
她的臉頰一陣陣地紅熱起來,心口也不停怦怦跳。隱約地,她覺得他觸動了自個心里的某個按鈕,那讓她心動的按鈕。
他的體溫透過她的指尖,傳導到她心髒及四肢,那種溫暖而安心的感覺讓她有種想一直這麼靠著的渴望。
流氓有這樣可靠、這麼溫暖的肩膀嗎?真是不可思議!
正當她偷偷沉浸在這種甜蜜的幻夢中之際,他突然爆出一句——
「你胸部還挺豐滿的嘛!」
她的心就像坐雲霄飛車般,忽地從至高點咻地一聲落到最低處。
「!」她狠狠地在他後腦一K。
「你呀……」他哼哼一笑,「你是惟一敢動手打我的人。」
她沒應聲,只是暗暗咀嚼著「惟一」這兩個字。
「惟一」嗎?怎麼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時,是那麼溫暖而幸福?
惟一……
她想成為某個人的「惟一」,也希望心里有個「惟一」的人。
第五章
翌日,奈奈因為腳扭傷無法跳舞而到店里告假。
見到她一扭一扭的走路,美代一臉的驚訝,「咦?前輩,你是怎麼了?」
「別提了!」她一啐。
「他打你啊?」美代驚驚怯怯地問。
「他?」她一怔,「誰啊?」
「就是那個流氓噦,」美代囁嚅地說。接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昨天來找你,我說你休假,結果他就跟我要了你家的住址……」
「什麼?」她還想說那家伙怎會出現在她家附近呢!原來是這丫頭出賣了她?!
「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嘛廠美代縮縮脖子,一副準備就死的模樣。
奈奈瞪著她,兩只眼楮像要噴火似的。「你明知他是流氓,居然還把我住的地方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