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嘟著小嘴,嗔怨地睇著他。
他翻身坐起,動手為她整整衣服,那動作既溫柔又貼心。「趕快穿好,我們還有件事要做呢!」
她一愣,「什麼事?」
「歸還斗篷。」他說。
水脈頓了頓,旋即板起臉,「還斗篷?」雙臂環胸一抱,她挑了挑眉頭,「你是想找借口去看顏虹吧?」
陸鎮淮嗤地一笑,「你又吃醋了?」
「哼!」她輕聲一哼,「狗改不了吃屎。」
他故作氣惱地攫住她的腰肢,「你又罵人了?」
她迎上他如火炬般的目光,「是又怎樣?我就是喜歡罵人!」
鎮淮朗朗而笑,愛憐地將她撈進懷中,「我就喜歡你愛罵人的毛病。」
「是嗎?」她瞥了他一記,酸酸地說︰「你不是喜歡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女人啊?」
他喜歡看她為其他女人而吃醋的模樣,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十分確定著她是愛他、在乎他的。
「水脈,」陸鎮淮笑嘆一聲,深情地在她額頭上一吻,「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這句話在這種時刻是非常受用的,「真的?」水脈嬌憨地凝望著他。
「當然是真的。」他給了她一個相當肯定的答案。
「那你為什麼要去歸還斗篷?」這件事,她還是不能理解,「丟了就算了,不是嗎?」
他莫測高深地笑問︰「難道你不想找顏世駿報仇?」
「咦?」找顏世駿算帳?她當然想!
想著,她突然覺得好興奮,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顏世駿看見他們出現時那種像是……「見了鬼」的驚恐神情。
倏地,她抓起斗篷,不知在檢視著什麼似的翻找著。
他疑惑地問︰「你做什麼?」
她抬起頭,似有點難為情,「我怕斗篷沾了血……」
「你……」陸鎮淮啼笑皆非地翻了翻白眼。
他不說什麼,水脈反而好奇,「我什麼呀?」她盯著他追問。
他搖搖頭,溫柔地笑著︰「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以後的日子一定很精采。」
「很精采?」她一愣。
「有了你這個開心果,我絕對不會無聊的。」他說。
***
一進到客棧,鎮淮就見到昨天那店小二正與一個壯漢在討價還價,不知在說些什麼。
當那店小二見到他出現,立刻一臉驚恐,「啊……啊……」
「啊什麼?」那壯漢因為背對著門口,因此並沒有發現鎮淮及水脈的出現。
「他……他……」店小二囁囁不成言。
壯漢回過頭,「什麼東……啊!」一見兩人,那壯漢活見鬼似的驚叫著。
鎮淮一眼就認出這壯漢正是顏世駿的手下,「來得正好。」說著,他一手就拎住了那壯漢的領子。
壯漢魂飛魄散地哀求著︰「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饒你一命也無不可……」
鎮淮都還沒說完,他身後的水脈就跳了出來,「快說,顏世駿那渾球在哪里!?」
「這……他……」壯漢支支吾吾地似欲拖延。
她擰起眉頭,一臉惱怒,「還不說!?」說著,她作勢要拔出鎮淮腰間的長刀。
見她如此凶悍,鎮淮不覺怔愕。看來,他這外表嬌弱的妻子可真不是個「普通」的千金大小姐。
壯漢嚇得直冒冷汗,「少爺他……他住在分堂里……」為了保命,他只好說出了顏世駿的行蹤。
「帶我們去!」水脈「欲罷不能」地在他頭上一敲。
「是……」壯漢惟惟諾諾地應道。
陸鎮淮驚異地睇著她,一副「你教我耳目一新」的促狹表情。
水脈難為情地聳肩一笑,「他……他活該嘛!」
「是……他活該。」他幫她的「凶猛」找了個台階下。
臨走前,水脈還不忘回過頭去跟那個也有份害鎮淮的店小二威喝道︰「回來再找你算帳!」
那店小二驚懼地一副腳軟的樣子。
鎮淮心里忖著,不用等到他們回來,那店小二恐怕也已經逃之夭夭了吧?
***
來到飛鷹堡的分堂,那門房一見壯漢被個不知名的男人押了回來,立刻往里面通報著。
不一會兒,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拿刀拿劍地沖了出來,「報上名來!」
水脈大聲地回著︰「告訴你們那個卑鄙無恥又下流骯髒的少爺,就說陸鎮淮來了。」
雖說這是她第一次涉及江湖事,但她居然覺得得心應手,而且有趣極了。這麼看來,也許她是塊闖江湖的料也說不定呢!
「陸鎮淮?」幾名壯丁竊竊私語,「是藏劍門陸東堂的兒子?」
「還不快叫顏世駿出來?」水脈又大聲喝著。
「我們家少爺不在。」為首的壯了回答著。
水脈哼了一聲,「他是躲起來了吧?」
「笑話!」壯丁不甘示弱地說︰「我們家少爺才……」
他話都未說完,門里卻傳來了顏世駿不耐的聲音,「吵什麼吵?」
他大概是仍未模清楚外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還一副「大難臨頭猶不知」的模樣。
一踏出門來,他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嚇得倒退三大步。「你……你們……」因為極度驚駭,他臉上刷地一白。
水脈瞪著他,「顏世駿,你這個渾球!」
「你怎麼……怎麼沒死?」顏世駿難以置信地問著。
鎮淮一笑,「別忘了家母出身四川唐門,你那麼一點小毒還害不了我。」水脈在昨夜之前還是處子的事,他實在難以啟齒。
她瞥了他一記,做出一個「你在胡說什麼」的表情。
鎮淮將在客棧里抓到的壯漢往前一推,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想讓人家知道你在昨晚之前還是處子的事?」
「那又沒什麼可恥的。」她理直氣壯地應著,「你是怕自己丟臉吧?」說完,她賊賊地一笑。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之際,顏世駿趁機就想開溜。
「還想跑?」鎮淮縱身一躍,從身後擒住了他。
顏世駿自知不敵,立即出聲討饒,「陸大俠……」
「住口!」水脈沖上前去,一把就掐住他的耳朵,「你還敢討饒?你這該死的東西!」說著,她猛地一扯,像是要把他的耳朵給擰下來似的。
「啊!」顏世駿殺豬似的慘叫起來,不過更慘的是他身邊的隨從們沒一個敢插手。
「慢著!」就在此時,顏虹自里面迅速地沖了出來。
見鎮淮還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眼底有著一種慶幸及驚訝。
「陸鎮淮,你……你沒死?」她以為他拒絕她之後是必死無疑,沒想到他居然……
一個奇異的念頭鑽進她腦子里,莫非……她驚疑地望向水脈,難以置信。
同為女人,水脈知道她那個眼神代表什麼,她臉上不覺躁熱起來。
到了當下,顏虹終于明白昨晚鎮淮為何拒絕,而水脈又為何那麼堅持了。原來……他們還沒有夫妻之實。
想到這兒,她不覺為自己昨晚的一廂情願而感到羞愧。
「陸鎮淮,」她有點不敢正視他,「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舍弟一命。」
「什麼?」水脈眉心一蹙,「是你弟弟活該,我們為什麼要饒他?」
陸鎮淮沉默地望著一臉羞慚的顏虹,不知在忖度著什麼。須臾,他松開了顏世駿。
顏世駿一副劫後余生的模樣,飛也似的往顏虹身邊沖。「姐姐……」
顏虹威嚴地瞪他一記,「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搞!?」
他低著頭,驚驚畏畏地不敢出聲。
「鎮淮,為什麼?」見他當真放了顏世駿,水脈難以理解地問著。
「水脈,」他抬手阻止了她,「算了。」說著,他將那件紅色斗篷交還給顏虹。
顏虹猶豫地接下斗篷,眸中有著一種微妙的情愫。「陸鎮淮,謝謝你。」
他搖頭一笑,「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饒了他的。」雖說她是顏世駿的胞姐,但她昨晚不計清白的欲挺身相助,他卻是銘記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