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在椅子上睡著了,好心的把你移到我床上,好讓你睡得安穩些,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一醒來就大呼小叫,真是好心被雷親。」何馥馨一點反省之意都沒有,維持原姿勢笑著叨嗆道。
不對!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瞪著她嘴角的笑意,戚易軍莫名的感到頭皮發麻。
「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
在他昨晚坐的椅子上找到自己的上衣,戚易軍忙不迭地將上衣穿上,邊穿邊小心翼翼地問著。
「是啊,因為我做了一些有趣的事,所以心情還不壞。」何馥馨也不拐彎抹角,大大方方的承認,表情還很得意。
「你做了什麼?」心底升起一抹不妙的預感,他迅速穿好上衣,並確定自己的身體沒有特殊的異樣後,謹慎地問道。
「咐,不是才告訴你說是有趣的事嗎?你是沒帶耳朵出門,還是習慣不把人家的話當一回事?」她嬌慎的白了他一眼。
戚易軍盛起眉心,越听越覺得古怪。
自從一年多前他告知親朋好友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後,何馥馨就不曾再好聲好氣的跟他說過話,甚至連他的婚禮也拒絕參加,她越是像現在這樣刻意發嘮的講話,他越是感到事有蹊蹺。
心頭警鐘響起,他的臉色變得嚴竣。「別告訴我,那些「有趣的小事」跟我有關。」
「不知道耶,你怎麼不自己回家確認一下?」何馥馨這回不正面回應了,假裝失憶的裝傻。
回家確認?!
戚易軍聞言變了臉色,連話都來不及說,立刻沖到門邊拉開房門往外沖。
何馥馨噴在唇邊的笑容緩緩褪去,盯著己不見人影的房門,漂亮的眼露出教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她何馥馨得不到的男人,別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那個奪去她心愛男人的心的狐狸精,她絕不讓她好過!
呆滯地瞪著閃動的電腦螢幕,戚易軍感覺自己心魂俱裂,靈魂幾乎被抽離軀體,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離開何馥馨家里之後,他急著返家,途中拿出手機想先看看老婆是否有來電,不論有沒有,他得撥個電話向她報平安,孰料手機一拿出來,這才發現手機呈現關機狀態,接著撥老婆手機又打不通,他心底的不安越擴越大。
時代進步也非事事都便利,因為太依賴手機,所以他沒有記錄老婆公司的電話,沒辦法打電話到她公司找她,索性直接將車開回家,先看看她有沒有在家再做打算。
既然他本身沒有異樣,那麼他合理懷疑何馥馨會朝老婆那邊下手一一他太大意了,明明沒忘記何馥馨信誓旦旦地說過她會報復,自己竟還因一時心軟反而給了她這絕佳的下手機會,沿途他不知責怪自己多少回,不過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得等確認老婆那邊有
沒有情況再行評估。
結果,他回到家沒找到老婆不打緊,一走進書房,還看到電腦螢幕上有著讓他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的畫面。
一張張全是他光著上身的睡顏就算了,其中數張照片里甚至還有刻意做出搞怪動作的何馥馨,有親他臉頰的、在他身上亂模的,就算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可透過解析度有限的手機攝影,就視覺上看來就變得「很有什麼」!
他心下一冷,面色凝重,猜不出這些畫面打哪兒來的,又怎麼會被弄成電腦桌布,但很明顯這是何馥馨的杰作。
原來這就是她所謂有趣的小事,絕絕對對是她報復他的手段!
懊死的,何馥馨竟然用這麼惡劣的手段來破壞他和老婆之間的信任,而老婆也一定看過了這些照片……
老婆看了到底會怎麼想?
她一定很難過吧!
不行!他沒時間再在家里發愣,他得快點找到老婆,趕緊跟她解釋清楚才行!
再次撥打孫苡凌的手機,依舊是對方目前無法接听的制式語音,他沒耐心等待妻子手機接通了,立時緊張的抓起鑰匙,沖出家門直奔「巧麗」尋人。
但是很快的,他的希望落空了。
孫苡凌今天根本沒有上班,吳東浩還很疑惑地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因為今天一早孫苡凌就打電話向公司請了長假,言明不確定歸期,任由吳東浩怎麼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情況令人擔心。
失魂落魄地離開「巧麗」,戚易軍像個失心的傀儡,恍惚地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好個何馥馨,她說到做到,給了他一次最致命的報復一一徜若苡凌連娘家都沒回去,這就表示,她拒絕給他解釋的機會,他,恐怕己經失去他的愛妻了——
第8章(1)
走在苗栗山區的小徑間,在森林的芬多精和耀眼陽光的包圍下,孫苡凌茫茫然找不到頭緒的心情逐漸沈澱,理智逐漸回到她的腦袋。
兩天前,在接到那不知名女人的挑釁後,她頓時找不到未來的方向,在不知所措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丈夫的心態下,她只想逃離這個家,隨即想起趙明城曾說過,他的老家在苗栗山區開民宿。
她先打電話向吳東浩請假之後,隨即聯絡趙明城,簡單地說自己因為工作太累,想好好休息一番,要到他老家民宿的地址之後,馬上便整理了簡單的衣物離家。
離開前她將手機里熱騰騰的簡訊畫面傳輸到電腦上制成桌布,她無法解釋自己那樣做的目的,直至離開台北,坐上前往苗栗的游覽車,她才明白自己之所以那樣做的理由。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個乖寶寶,不曾蹺過任何一堂課,更別提蹺家了。
蹺家需要理由,但在她還厘不清自己的思緒前,她無法面對戚易軍或同他講話,于是她將蹺家的理由制成桌布,只要他回到家,就能明白她為何會消失不見。
看清自己制作桌布的動機,她覺得自己好蠢。
假若他和那女人之間的事是事實,就算看到那張桌布又能如何?說不定他還沾沾自喜,不必多說什麼就能輕易將她這無趣的老婆甩開——是無趣沒錯,她從不曾像那女人講話那麼哮,也不會學人家拍什麼親密照,也難怪易軍會覺得她無趣。
不過,經過兩天的沈澱,一些她原本想不通的事己漸漸整理出大致上的輪廓,譬如那女人之所以傳送那些簡訊及打電話來挑釁的原因。
那通電話很明顯帶有濃濃的挑釁意味,即使那女人的聲音嘮來嘮去的,卻掩不去她宣告主權的意圖,即便她口口聲聲說她一點都沒有和自己搶男人的意思,但話里的暗示不用猜也能懂。
那只不過是場面話,那女人的真實意圖絕對是想搶她的丈夫,而且對方顯然進行得不是很順利,她遲至現在才想明白這個道理。
為什麼說那女人進行得不很順利?因為如果易軍的心在那女人身上,那女人根本不必多此一舉打電話挑釁她,只消穩穩當當的享受易軍給她的溫柔就好,干麼無事生波的特意前來挑釁?
要知道,一旦名正言順的妻子得知老公外遇第三者的存在,大可一狀到法院告那女人妨害家庭,那女人應該不至于愚蠢到連這點道理都不懂,所以,她能大膽推測,就算易軍曾和對方有過什麼,目前也己逐漸疏離中。
就因為那女人己然察覺自己開始無力掌控易軍的心,所以才會窮途末路的上門挑釁。
這是她站在對方的角色去反覆思考,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結論。
但現在,不論易軍是否有意疏離那個女人都無所謂了,她在乎的是丈夫曾經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