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的一切我也了若指掌嗎?」鐘長天哪容得她得意一世,馬上在她耳邊低語。
水雲秀呆愣地看向他,見他邪惡的目光灼灼地在自己身上橫掃著。
轟!火燒玉頰!她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這個舉世無匹的超級大!他、他連著幾年的時間偷窺她、她……她都還沒跟他算帳,他竟敢提?!
「我、我……你……你……」她怎麼跟他算?叫他讓她偷看回來?臉紅耳燥、渾身發軟,連話都說不出來!唉,臉皮沒他厚、手段沒他高、毅力沒他堅、耐力沒他好,她要跟他這個整人專家斗實在還差得遠了。
「好了,好了,不許生氣!」鐘長天親了親她的小嘴,沒了他一慣的慵懶、惡作劇時的狡黠與邪惡,溫柔而又寵溺地看著她,用他那好听帶著磁性的嗓音霸道地說,「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
第二天一早,水雲秀在清霧嘮叨聲中被眾人拉了去會場,說今天有武術比試千萬不可錯過了!
迷迷糊糊地,渾身慵懶無力,只好任她們拉著去了。
好困!昨夜與君夜她們下棋下得太晚了。
看了幾下實在沒什麼興致,招式太老太死,不知變通,也……不好看!
「小姐,你好厲害!」
水雲秀嗯了一聲,才發覺自己剛才暈糊中竟順著清霧地問話把場上的比武的人好壞看法全說了出來——沒一個好的。
總覺得怪怪的,怎麼回事?
轉頭一看,好些人竟頻頻窺視著她,那若有所圖的視線盯得她不舒服,把睡意全趕光了。他們看她,是因為她今天沒化裝易容嗎?
「小姐你看,這招不錯!」
「嗯,生擒捉拿,閃躲圓滑,吞吐浮沉,綿軟巧脆——咦?」是自然門的川澤渡?看他吞身如鶴縮,吐手若蛇奔,活潑似猿猴,兩足如磨心,意到氣到,意止手止,工夫分明已至上乘之境,三位哥哥若然上場也佔不了多少便宜呢。
「怎麼樣?」清霧興奮地問道,高手難尋啊。
「好。」水雲秀叫道,相形之下與他對打的吳氏八極拳就顯得弱了許多,完全做不到輕而不浮,沉而不僵的守勢了。
語音才落,高下立分,正值場外觀眾鼓噪之際,陡變突起——連著那原本已落敗下場的人和著場外潛藏觀眾中的幾十人竟同時朝會場中幾位重量級人物發起了攻擊。這些人身手極快,招式怪異又驟然發難,縱早有預料,陳英東、少林慧清大師和玄一道長等也被一時攻了個措手不及。一些膽小又無打斗經驗的立時逃成一團,場上大亂。
「小姐,小心!」清霧伸手欲拉她躲過不住退來的人潮。「呀——,小姐!?」不小心讓人劈中一掌,蹌踉後退,清霧駭然向水雲秀望來。
水雲秀正規避著大量朝她撲襲而來的異味,不覺人群中竟有許多人是惡人所扮,真是……栽大了!精神不好,警覺性跟著降低的後果就是連累清霧受傷和自己被人給擒住了。
回頭一看,居然就是方才那些頻頻看向她的「」,他們趁人亂等在她背後……真的是釀謀已久呢。
「嘿嘿,沒想到水家的小鮑主不但真是一部活的武學寶典,還是個傾國傾城、活色生香的絕世美人兒!」
沒空理會多少人朝這邊趕撲過來想營救她,望著那混濁中透著陰陰婬光的雞皮小眼,水雲秀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好惡心!居然讓這種人踫到她。她怎麼會以為——
不加思索,她雙手一動,幻起千朵萬朵的蓮花,趁著他揪著她往高處跳時,印向他的胸前!「唔,你!?不可能!?」圓睜著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不懂為什麼傳說中不懂武藝的水雲秀能傷他,不懂她為什麼給他揪住了琵琶骨還能運功動手?
死去吧!不可能?敢踫我!被他踫到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望著他吐著血往下掉,水雲秀涌起陣陣快感。隨即又感到一陣慚愧,自己的殺念好像越來越重了。咦,那色老頭又給人掃了起來撞向兩人抱的大柱,斷氣了?
誰那麼厲害?
「小姐?!」清霧干嘛好麼訝異地望著她?噢,她發現自己會武功了嗎?
啊,她怎麼還停在半空中?誰的手攬住她啦,又是一個不怕死的?!
水雲秀遲頓地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里,邊掙扎著側過頭一看,天!鐘長天烈火般的憤怒表情,活生生像地獄里出來的阿修羅。
「你居然讓別人踫到你!還置身于危險之中!」
冷叟叟的話讓她一陣心虛,囁嚅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我太困了,神志不清。」
真是一世英名全毀了。
自他長大後,水雲秀身為阿姨的威嚴至此算是全完了!
鐘長天睨了混亂的場中一眼,怒氣消減,淡道︰「走吧!」說罷長身一轉,騰空而起,不顧眾多雙愕然的眼楮。
第7章(1)
「哪里去?」水雲秀問道,沒顧清霧的追喊。
可憐的清霧,從小照看著長大成人的小姐被人從天而降地奪走,打擊太大了!還有一邊與人撕打還不忘關注她的哥哥們……以後回去她會被所有人「口誅」死的!望著俊美無儔的眼前人,新仇舊恨涌上心頭,他所帶給她的所有麻煩,總有一天她要讓他全部還個夠。不過,現在既然出來了就玩個夠本再回去吧!只可惜那場混亂的打斗她沒能看完,無回門都還沒出場呢。水雲秀暗自惋惜著。
「哪里去都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唉,為何每當他露出這種渴望深幽的表情她總忍不住要心軟呢?!凝睇著他的臉,水雲秀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兩泓秋水,一種靈魂的交織,靈犀的交會在心中燙過,她不可自抑地臉又暈燙了起來。「洛陽牡丹花卉展快開始了,想去看嗎?」盯著她不住升溫的小臉,鐘長天溫柔如星空的眼眸熾亮了起來,忍不住貝了勾性感的丹唇,流泄出一抹煦陽,奪去她的呼吸。
「……想去,那……你不需要工作嗎?」水雲秀突然好想仔細了解他來到現代後的這三年都在做些什麼。
「我的工作沒有時間、地點或人物等限制,以後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帶你去。」他從容地笑道。
「什麼地方都可以嗎?我想看埃及尼羅河的落日、金字塔,芬蘭的湖泊風光,非洲……」
「好。」他親了親她的額,水雲秀捶了他一下。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停了下來,捉住她的手,就這樣單手抱著她俯身給了她一個纏綿至極的吻。「听過神醫鐘雲嗎?」他聲音低啞時好性感,那略帶點磁性的醇和渾厚得有如珍藏幾百年的美酒,總在她的心窩激起一絲顫栗、緊縮。
每次和他親近,她總會變得迷糊,思慮難再清晰。迷離地凝望著他火熾的雙眼,好一會水雲秀才想起國際神醫鐘雲這個名字哥哥們曾在染心出事時向她提過,若非她堅持自己醫治染心恐怕這會兒醫染心的便是他了。鐘雲?她那時還覺得這名字挺有親切感呢,原來……「你就是那個‘神醫鐘情、閻王不敢爭的神醫鐘雲’?」水雲訝異問著听來的報導,憋不住內心陣陣涌上的甜意。
鐘長天慨嘆了口氣,無奈寵溺地盯注著她。「虧我當時用這名時還期望你會有所聯想呢!你不是一向喜歡濟世的人嗎?」
呵,她的不問世事雖然不是很徹底,但她的確極少關注什麼「明星」報導,別人也很少向她提及,哪想得到他的用心良苦呀,以為她會特別去關注醫生?水雲秀眼波微漾,無辜地瞅著他︰「那時只想著怎樣讓你放棄仇恨以寬闊無垠的心胸去看待世界,哪是喜歡什麼濟世揚善呀,我自己也不是那樣的偉大良善,如何去苛求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