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句話又堵得申奕甫暗自申吟,著實不知該拿這位未來岳父如何是好?
「爸爸賴床,外婆說要打你跟媽咪的屁屁!」薇薇格格笑道。
「會啦媽,以後我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姜榆帆知道老媽舍不得,于是出聲安撫,並在自己還沒被爸媽自以為是的幽默嚇死之前,忙催促著申奕甫開車回程。「我們還是快走吧!萬一塞在路上可麻煩了。」
一行人走出姜家,申奕甫先為女兒綁上安全座椅的安全帶,才和姜榆帆一同上了車,姜老爹和柳鳳美則佇立車旁。
「我說未來女婿,該幫的、該做的,我幫也幫了,做也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嘍!」待申奕甫轉開引擎,姜老爹才語帶深意的交代道。
姜榆帆僵了僵,安靜的低頭綁好安全帶。
她明白老爸的意思,只是這也是她所不敢觸踫的現實問題──她和申恭定勢必存有心結,這個結有沒有解,坦白說沒有人知道。
她願意和申奕甫終生相守,但潛意識里又害怕舊事重演,為了不給申奕甫任何壓力,她一點都不想提起此事,但老爸終究還是說了──
唉∼∼到底是誰搞出婚姻這麼麻煩的制度?害人白了好幾根白頭發!
「會的爸,我知道該怎麼做。」將排檔桿推向一檔,申奕甫讓車緩緩往車道的方向滑動。「給我一點時間,我說到就做得到。」
「你啊你,以後常給我回來看看哪!」柳鳳美依依不舍的再次交代了句,淚眼婆娑的隔著車窗望著可愛的小外孫女。「薇薇也要回來看外婆喔!」
「知道了外婆,我會提醒媽咪的!」薇薇乖巧的答應。
「好了,快出發吧,別再耽擱了。」朝他們揮了揮手,姜老爹和柳鳳美熱切的目送他們離開。
「終于還是回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待轎車駛遠,柳鳳美才低頭拭去眼角的淚。
「老太婆就是愛操煩。」姜老爹轉身往屋子走,邊走邊嘮叨︰「他們都說了,會經常回來,要是再多生個幾胎,以後的日子可熱鬧了,鬧到你嫌煩都會。」
「喂!是誰三天兩頭抱怨女兒怎麼還不回家的?那到底是哪個誰誰誰啊?」柳鳳美回頭跟上丈夫的腳步,一點都不留情的吐槽。
「……」姜老爹腳尖一頓,隨即加快腳步進屋。
孔子說得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這輩子就敗在兩個女人手上……不,現在變三個了;一個是他心心念念、終日掛懷的女兒小帆,再來是新加入的小女人薇薇,最教他受不了又割舍不下的,就是緊跟在他身後的老伴柳鳳美。
那是一輩子都無法放下的甜蜜負擔,他相信申奕甫也深有同感,不過──
申恭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老家伙?有機會的話,他倒是想會會那個讓女兒吃了好幾年苦頭的變態佬。
什麼叫企業聯姻?他可不懂那些商場上的東西,但說穿了還不是想要多沾些銅臭?
他姜老頭什麼都沒有,偏偏有那麼幾塊價值還不差的上地,若要比錢財,他也未必會比輸那臭老頭,只要把土地賣一賣,他可是個上財主呢!
反正對他來說,錢財是身外之物,他一點都沒放在眼里,可他就是見不了女兒受苦。
最好奕甫那小子說服得了他父親,不然他可要磨磨老拳,好好的跟申恭定那老家伙比劃比劃!
第九章
駕車返回台北的途中,申奕甫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姜奕薇閑聊,約莫談的全是她在外公外婆家的過程和趣事︰不消多時,他便發現女兒開始用頭打節拍,打起盹來了。
很快的,薇薇不再跟他聊天了,她已然跌入夢鄉,申奕甫不禁啞然失笑。
這女娃兒顯然很有游玩的命,上了車就睡,該下車前就醒,是最適合外出旅游的體質。然後他發現姜榆帆從上了車之後就沒再開口,跟去程時一模一樣。
「怎了?昨晚把你累壞了?」他似笑非笑,看似認真又似輕佻的調侃。
「呿∼∼沒個正經!」紅著臉睞他一眼,想起臨行前老爸說的那些話,她實在無法命令自己開心起來。「我只是感到有點悶。」
「咦?我有開冷氣啊!」將自己的手伸到送風口前探了探,他確定自己有開冷氣沒錯。「你不會是暈車吧?還是要開點窗?」
「不用。」沒好氣的再瞪他一眼,有點氣惱他的粗枝大葉。「你第一天認識我喔?長這麼大,我連一次都沒暈過車。」
「那你到底為什麼感到悶?要不要說來听听?」他哼著小調,想藉此紓緩一下她的情緒。
「……」她又陷入沉默,緊盯著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凝著她的反應,申奕甫隱隱知道她在擔憂些什麼。「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們之間會再次受到我爸的阻攔?」
姜榆帆悸顫了下,將臉撇向窗外,默不作聲。
「昨晚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一切交給我,你相信我一點好嗎?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一手握著方向盤,他空出右手緊握住她的。「不管我爸同意或反對,我都會想盡辦法娶你進門!」
「奕甫……」對于他的宣告,她十分感動,但這不是一個好女人應該有的行為,她這不啻是扇動他們父子倆翻臉!「請你不要這麼做,我承擔不起這個罪名。」
「你在說什麼鬼話?難道你不想嫁給我?」他以為她應該會開心才對,沒想到她竟會給他這種他預想不到答案。
「不是!」她都願意再次將自己交付給他了,哪會不想與他共結連理?只是……「我承擔不起破壞你們父子感情的罪名。」
申奕甫听不下去了,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變成他一整個悶掉了。「我沒辦法接受你的說法!」
明明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雖然最主要是薇薇的問題居多,但至少一切的情勢皆往好的方向前進了不是嗎?為什麼她要在這時候放棄?
他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姜榆帆以沉默代替回答,不再回應申奕甫的任何問題。
她不是放棄,她只是認命。有了前一回慘痛的經驗,她再沒勇氣承受第二次的傷害,如果他們兩人之間注定不能擁有那張紙,那麼就不要了吧!
只要他們能真心相守,有沒有那張結婚證書,其實已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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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感受到店里氣氛的低迷,丁鈴不時往外查看。
真是的,都快打烊了,怎麼還看不到那個應該早就到店里報到的男人?
自從帆姊前幾天偕同申哥帶薇薇回老家一趟之後,一切全都變了;申哥不再到店里來,帆姊也明顯變得郁郁寡歡,連薇薇都開始搭女圭女圭車上下學了。
听薇薇說,申哥其實是她的爸爸,這讓丁鈴好生驚訝,不過又好像不是那麼驚訝。
好矛盾是嗎?不會,一點都不矛盾,因為她早就感覺到申哥和帆姊之間總充斥著一股令人臉紅心跳的電波,好像隨時都發出「滋∼∼滋∼∼」的燒灼聲。
可問題是現在怎會變成這樣?她當然不清楚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她只知道申哥跟帆姊的感情似乎是觸礁了。
真教人惋惜啊!他們分明是那麼登對的一對,怎會說變就變?教她以後怎麼敢談戀愛呢?
嚇都嚇死人了溜∼∼
覷了眼內室,帆姊才剛走進去上洗手間,整個花坊里空蕩蕩的,即使天氣已經入春,她還是感到些許寒冷。
不一會兒,姜榆帆由內室走了出來,發現丁鈴不住往門外張望,不禁好奇問道︰「鈴鈴,你在看什麼,那麼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