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你這家伙!」只見韓樺猛地拍了下男子的肩,一副同他十分熟稔的模樣。「我原本還以為你隨便找個女人來搪塞我,沒想到這回你玩真的!」
「欸,你哥哥我怎麼可能做那麼下流的事?」男子的笑容僵了僵,隨即恢復自信的神采,連忙向身邊的女人尋求援助。「你說是不是?小隻。」
哦——難怪她覺得那個男人的長相有絲面善,原來他跟韓樺是同個「公司」出產的。
「我們……當然不可能做這種事!你實在想太多了。」女人笑得過分燦爛耀眼,吊詭的有種欲蓋彌彰的錯覺。
「不好意思啊嫂子,我真的是想太多了。」既然誤會人家,自然得略作補償,韓樺拍胸脯保證挺到底。「那這事兒就說定了,過兩天我就到嫂子的老家走一趟,到時候看怎麼樣再說。」
「謝了!」鞏羿宸頷首,抬眼看到佘郁禾。「這位是……」
「她……」
「只是個小女佣,哥哥不用在意。」搶在韓樺回答前,卡娜便自作主張的發言,儼然以女主人自居,並親熱的挽起韓樺的手說道︰「樺,哥哥難得來一趟,我們去飯店吃飯好嗎?」
每天吃那個小女佣煮的台灣菜,她都吃膩了,自然得乘機換換口味。
韓樺睞了眼佘郁禾,不太自在的撥開卡娜的手。「看羿宸的意思,我沒意見。」
佘郁禾低著頭,暗自咬了下嘴唇。是她要求別公開兩人的關系,所以他沒否認卡娜的說法是對的,但為什麼他能忍受卡娜這般無禮驕縱?
她揪緊裙擺,心,隱隱作痛。
恍若察覺了什麼,鞏羿宸和花軍隻對看一眼,交換一個彼此才看得懂的眼神,識趣的沒有多話。
「不用麻煩了,我跟小隻還要去至綸那兒一趟,不留下來用餐了。」鞏羿宸很快的起身告辭,轉身對佘郁禾點了下頭。「謝謝你的咖啡。」
「不、不客氣。」佘郁禾嚇一跳,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麼客氣。
「那麼我們就先走了。」兩人便雙雙告辭。
等鞏羿宸他們離去之後,卡娜不滿的在客廳跺腳。「你也真是的!人家難得認識你的親戚,也不會把他們留下來跟人家培養感情!」
雖然她並不習慣和交往對象的親戚培養感情,但韓樺畢竟是重視家庭觀念的中國男人,努力爭取他家人對自己的支持票是必要的,所以她才會因錯失機會而感到惋惜。
「秦伯,媽不在家嗎?」韓樺對她的牢騷恍若未聞,逕自問著秦伯。
「是的少爺,夫人去美容院做頭發,恐怕沒那麼快回來。」秦伯老實以告。
「樺!」不滿韓樺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卡娜再次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並像蕩秋千般前後搖晃。「你到底有沒有听到人家講話?」
「我很累,想休息了。」嫌惡似的撥開卡娜的手,韓樺以眼尾掃了佘郁禾一眼。「你,跟我來。」
話一說完,隨即丟下卡娜,兀自踏上前往自己房間的樓梯。
佘郁禾愣了下,不敢有異議的跟上他的腳步上樓。
秦伯不知何時已然離開客廳,徒留卡娜恨恨的瞪視他們離去的背影──
「少爺,有事嗎?」踩進曾睡過一晚的他的房間,佘郁禾感到胸腔里的空氣變得稀薄,呼吸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
韓樺不發一語的褪去身上的休閑衫,露出精壯的體魄。
少爺、少爺!她該死的只會叫他少爺!
韓樺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厭惡听到這個稱謂。
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開口閉口還是喊少爺,她心里是怎麼想的?假裝他們之間連半點曾經都不曾有過?呿!
「少爺?」她的心跳提到喉頭,不明白他為什麼一進門就月兌衣服,難不成他想……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睞了眼她小臉上的潮紅,他冷冷的嘲諷了句。
「沒……」她瑟縮了下,委屈的低下頭去。
韓樺眯了眯眼,走向陽台,旋身回到室內時,手上多了個約莫三十公分高的盆栽。
「拿去。」盆栽遞到她面前,又丟了兩個猶如冰珠子般沒有溫度的字。
為什麼給她這個?
她的表情有些迷惘。「這是?」
「給你朋友的。」他惜字如金,好像多說一個字都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霎時,佘郁禾明白了,明白他之所以給她這盆栽的用意,感動得鼻端有點泛酸──他知道她無力負擔他的作品,卻心心念念還欠著一筆「賭債」,所以他連說一聲都沒有,就體貼的為她準備好「賭金」,要她拿去償還。
「謝謝少爺。」她吸吸鼻子,不認為這是自己應得的,即便兩人的關系早已生變。「你可以從我的薪資里扣除這盆栽的費……」
「閉嘴!」他低喝,不準她再說任何他不想听的話。「那是給你朋友,又不是給你,扣什麼扣?」
「可是……那是我跟她……」她糊涂了,明明是她欠下的賭債,沒道理要他來還啊!
「靠!我說不用就不用,你他媽的要我說幾次才夠!」他惱火的低吼,突然大剌剌的在她面前月兌下休閑褲。
懊死的女人!真是天殺的會惹他生氣!
他氣到渾身發熱,索性先月兌了長褲,僅穿著一條子彈型內褲,打開衣櫃翻找短褲。
佘郁禾僵直的捧著盆栽,像個石頭人一樣愣愣的看著他在自己面前秀出完美的身材──健美的三角肌,細窄且渾圓的臀,在在令她呼吸困難、口干舌燥且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短褲,韓樺將之抽出衣櫃,轉身卻發現她還愣在原地,心頭的火氣燃燒得更為狂熾。
沒看到他身上剩沒多少布料嗎?還站在那里是怎樣?欣賞他的「男色」,還是等他獸性大發強暴她?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你還站在這里干麼?」他火大的咆哮。
他非得這麼凶嗎?
連日來的委屈再難壓抑的沖上鼻心,說時遲那時快,豆大的水滴由她的眼眶里滾了出來,落下如珍珠般的晶瑩,就落在她手上那才到手的盆栽。
「你?!」韓樺震顫了下,心髒狠狠的揪疼起來;他狼狽的撇開臉,不忍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你他媽的哭屁啊!」
他的咒罵明顯軟化下來,嗄啞的嗓音里滿是不舍。
「你對我好凶喔……」他不出聲還好,他一出聲,她的淚掉得更凶,抽抽噎噎的指責他的不是。
「我凶?你還敢說我凶?!」惱火的把手上的短褲丟到房間角落,他攫住她的肩,用力搖晃。「是誰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是誰把我丟給卡娜那個花痴?是你!你才是殺人凶手,竟然還有膽子嫌我凶?!」
天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每天看著她卻被她推拒在外,不斷的將他的熱情推給卡娜,讓他猶如身處地獄般水深火熱,她竟然還敢指責他的不是?!
天地真的顛倒了,殺人的喊救人,真他媽的該死!
「別……我快拿不住了……」她被搖得頭暈,幾乎拿不穩手上的盆栽。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不會先擺旁邊,等吵完再拿走?」又氣又惱的搶過她手上的盆栽,將之擺在一旁的置物櫃上,韓樺像只噴火的恐龍,一開口就是火力全開。
「我沒有要跟你吵架。」淚眼汪汪的瞅著他,仿佛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那你的意思是我愛跟你吵嘍?」他脾氣是不好,可也不是那麼愛發火的男人啊,偏偏她就有本事挑起他潛藏的劣根性,怪誰?
「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不覺也跟著大聲起來。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慍惱的放開他,他像只暴躁的熊在房里走來走去,地板差點沒讓他磨出洞來。「不要我你可以說啊!吧麼硬把我推給我不想要的女人?我是砍你全家還是倒你會錢,你要這樣惡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