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她只是個妹妹,一個發育還不錯的妹妹——天啊!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都快精神錯亂了他!
不行!他得花點時間弄清楚這個教他困擾的情緒,或許讓她跟魏漢格出去走走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樣他就能單獨一個人好好思考,以便厘清心頭的混亂。
「明天我有資料需要再整理,你一個人在飯店會很無聊,不如就跟漢格去走走吧。」想法才冒出頭,他不容自己多想的月兌口而出。
「昱軒哥!」樂樂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依的跺了下腳。
昱軒哥這個笨蛋!他難道看不出來魏漢格不止想帶她出去散心,而是有意追求她嗎?他就這麼急著將她往外推嗎?
「既然謝先生都這麼說了,我希望樂樂小姐能給我『機會』。」憑著男性的本能,魏漢格似乎看穿了什麼,他的嘴角抽動了下,再度不死心的邀約,並挑釁的加強某兩個字的音量。
謝昱軒眯了眯眼,才壓下的酸味再度狂飄,他斂下眼瞼,眉心蹙了起來。
見他不言不語,陶樂樂的熱情瞬間冷了大半截。
她以為自己跟在昱軒哥身邊,總有一天能讓他注意到自己,可是他明白的表示一點都不在乎別的男人邀約她,讓她的喉頭不由自主的有點哽咽。
「我不能為樂樂決定什麼,你自己努力。」僵硬的越過魏漢格,謝昱軒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拿出磁卡輕刷。
「好,既然昱軒哥都說用不到我了,那就麻煩魏先生帶我到處去玩嘍!」將他的不在乎看在眼里,陶樂樂差點沒當場哭出來,帶著些許賭氣的意味,她豁出去似的大聲答應。
走廊上出現短暫的靜默,謝昱軒的手頓在門把上,動作停滯了下;樂樂豎起全身的汗毛,霎時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唯一感到愉悅的只有魏漢格,嘴角的弧度不斷上揚。
「祝你們玩得愉快。」謝昱軒始終沒再看她一眼,他推開房門,丟了句話後便走進房間。
「太好了樂樂小姐,你認為我明天幾點來接你比較方便?」不管是否看出適才的場面有多波濤洶涌,魏漢格只想把握住這失而復得的機會,忙不迭的詢問道。
「隨便。」陶樂樂感覺眼眶有點熱,可有可無的說了兩個字,便轉身入房,將熱情的魏漢格阻絕在外。
昱軒哥的態度再清楚不過了,他根本只把她當妹妹看,她卻當他是理想的伴侶……
講白話一點,就是雙方對彼此的定位有著天南地北的落差,那麼未來,真會有交集的一天嗎?
她無助的背靠門板,找不出讓自己平靜的解答。
第四章
雖說有資料要整理,但謝昱軒卻東模西模的,什麼資料都沒進到腦子里,只能像只無頭蒼蠅般「忙」了兩個多小時,卻徒勞無功。
他放下手上的資料,嘆了口氣,隨手點了根煙,起身踱步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一道縫隙,讓裊裊的煙霧飄散到窗外去。
他並沒有嗜煙成癮,只會在偶爾心情特別浮躁的時刻會想抽上一根。
中午時分,他離開房間到飯店的中庭散步,恰巧經過飯店里設置的購物部,不知哪條筋不對勁,他走進去買了包煙,所以現在才有辦法在房間里吞雲吐霧。
問他為什麼抽煙?他現在的心情很浮躁嗎?坦白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大早,魏漢格就來把樂樂接走了,兩個人出發至今差不多……四、五個小時了,不知道他們到哪去玩了?
心浮氣躁的捻熄煙頭,一股倦意襲上心頭,他走回書桌前,拿起煙盒抽出其中一根後,又把香煙塞回盒里,隨手將整包煙丟到桌角。
他到底怎麼了?
怎會滿腦子全是樂樂和魏漢格站在一起的樣子?
天!他一定是哪條神經接錯線了,一定是!
突然有人敲他的門,他微蹙眉心,腳尖一個兜轉,前去開門,
「嗨!好久不見了老兄!」一個勁帥男子站在門口,待他一開門便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抱得他差點喘不過氣。
「克瑞?你怎麼會跑到德國來了?」謝昱軒連忙推他一把,拯救自己免于窒息的悲慘下場,並為好友的突然出現感到錯愕。
「這次正好安排來這里取景啊,不來怎麼行?」文克瑞從事的是攝影工作,經常全世界到處亂跑,而這回的工作地點恰巧就在德國的萊茵河畔。
他和謝昱軒是從小穿同一條長大的好鄰居,雖然長大後兩人因工作的關系而經常分隔兩地,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但還是保有良好的友誼。
前幾天恰好他回老家,听謝媽媽說謝昱軒這禮拜會到德國來參加經濟研討會,正巧自己也要前來德國,所以特地跑來謝昱軒住宿的飯店踫個面。
「這麼巧?」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就連來到距離台灣千里遠的德國,竟也會他鄉遇故知,謝昱軒不禁感嘆際遇的巧妙。
文克瑞性格的眉心打了個皺摺,顯然對好友的反應不滿意極了。「干嘛?看到我不開心喔?」
「你開什麼玩笑?我當然開心。」讓文克瑞進到房間,謝昱軒才順手將房門關上。「想喝點什麼?我叫客房服務送上來。」
「不用那麼麻煩,開水就可以……」視線不經意掃向桌面,文克瑞的眉尾微微挑起,伸手拿起被謝昱軒丟在桌角的煙盒。「你抽煙?為了什麼事心煩?」
他和謝昱軒當了多年好友,深知他唯有心煩時才會抽煙的原則,因此看見他桌上有才開封的煙盒,以及嗅聞到空氣間殘存的淡淡煙味,他饒富興味地問道。
謝昱軒看他一眼,沉默的踱到窗邊,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要是他知道答案就好了,問題是現在連他自己也有如置身五里雲霧之間,又怎能給好友標準答案?
發現他的茫然,文克瑞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很快的修正「探索途徑」。
「你一個人來德國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難免需要人幫忙,協會應該有『配給』助理給你吧?」文克瑞放松的在床沿坐下,狀似不經意問起。
山不轉路轉,答案不轉就問題轉,慢慢的抽絲剝繭,總會讓他找到原因的!
「瞧你說得跟發餐券似的。」謝昱軒翻翻白眼,卻也不得不承認,讓他這一搞笑,自己的心情稍稍由黑轉灰。「協會替我準備翻譯人員已經很誠懇了,助理當然由我自己負責。」
「是喔?」文克瑞一听精神都來了,扯開嘴角,揚起一抹刺眼的笑容。「那你的助理咧?我認識嗎?」他有點太過熱心地問。
「陶樂樂。」提起某人就像踩到他的痛腳,謝昱軒不禁攢起雙眉。
「樂樂喔?」愉悅的看見他點了下頭,文克瑞血液里的八卦因子興奮翻騰。「我怎麼沒看到人?」
兩人的交情已至熟爛的程度,文克瑞當然也知道陶樂樂這號人物,畢竟要忽略那個從前很愛黏在昱軒身邊的秀氣女孩並不容易。
「她跟翻譯出去了。」謝昱軒的臉黑了半邊,似乎不太願意再談論這個話題。
「啊?跟翻譯?!」哇咧!哪個翻譯先生這麼猛,人才到德國馬上就開始發動攻勢?改天有機會遇到,肯定要好好向他討教討教這套「把妹必殺技」不可!「你干嘛讓她去?」
「我……」他語塞,狼狽的瞪了克瑞一眼。「今天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我留她下來做什麼?相看兩相厭喔?」
「欸,你這個人怎麼跟只呆頭鵝一樣?」文克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接收到的訊息。
這個腦袋比計算機還精良的男人,竟會沒情調到這種地步?!可見上帝造人是公平的,有某方面特別專精,就會有某方面特別白痴的缺憾,完全可以在謝昱軒的身上得到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