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武儒則是痛苦的蹙起眉心,幾乎夾死不經意飛過的蚊子。
懊死!那女人今天看起來居然特別有女人味,害他差點沒順勢將她壓倒在床……不行!他是有頭腦、有理智的新好男人,他需要冷靜,極度的冷靜!
「呃,上了一天班很累,我想先洗個澡。」他清清喉嚨,笨拙的找了個蹩腳的借口。事實上,他確實也需要沖個冷水澡,好冷卻身體因她而產生的那股莫名悸動。
「喔,那我去忙了。」
正愁找不到理由跳月兌這曖昧的氣流,賴毓惟感動得幾乎跪下來謝恩。不過她當然沒這麼做,只是迅速起身,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閃人,仿佛身後有可怕的鬼在追她似的。
看著她快速離開的背影,他唇邊泛起一抹苦笑。
最近工作很忙,雜事又多,一定是他太久沒發泄生理的,才會對她產生這不該有的心悸,看樣子他得抽時間解決自己的問題。
他可承受不起以後再見到她,又發生同樣的沖動哪!
第三章
窗明幾淨的客廳,安靜寧馨的氣氛,該是全家人共同培養感情的最佳時間,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賴毓惟和鐘萬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感覺稍嫌冷清。
「福伯,你先看一下電視,我去切水果給你吃。」那些什麼帥哥美女偶像劇,前面演的幾集她沒看過,自然是有看沒有懂,看了半天也沒啥太大的興趣,于是便決定起身去廚房切點水果。
「丫頭,福伯去切就好了。」或許是長年的習慣使然,在鐘萬福的眼里,賴毓惟就是永遠的大小姐,也是他未來的兒媳婦兒,雖然現在主僕身分互換,但他並沒有減少對賴毓惟的疼愛,因此他反射性的扯住她的腕,將她再拉回沙發上坐好。
「不行啦福伯!」這麼快速的一站一坐,讓她感到些許暈眩,她用力閉了閉眼,等待腦子里的暈眩感散去,這才有了拒絕福伯的力量。「現在你是這個家的老爺,怎麼可以讓你去切水果?」
「你講這是什麼話?你打小都是讓人服侍的,怎麼可以做這種粗重的工作?」福伯板起臉,老大不高興了。
「福伯,那是以前,現在我只是個小女佣,你怎麼忘了咧?」拉拉福伯的老臉皮,賴毓惟硬是將他的嘴角拉成上揚的弧度。「切水果對我來說只是小事,而且是我分內的事,你就好好坐著看電視,我去切就好了。」
鐘萬福兩眼一泡淚,分不清是因臉頰被擰痛的,還是因為感動,一顆頭像水鴨投上下擺動。
「那你等等喔,我很快就好。」滿意能得到福伯的認同,她愉快的起身轉往廚房,渾然不知福伯泛著淚光的老眼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老人家的視線內。
嗚∼∼他的大小姐長大了捏!會說出這麼得體的話,難怪他要感動得老淚縱橫了。
埃伯抽張面紙拭拭眼角,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面對著電視,感動得莫名其妙。
賴毓惟很快就切好一盤隻果,當她將隻果端出客廳時,發現鐘武儒已經到家了,而且正在跟福伯說話!
「大甲媽祖?我怎麼沒听你講過?」鐘武儒看起來很累,眉心的皺折像被卡車輾過似的,此刻他正揉著額角,動作問不經意發現她的出現,瞬時肢體變得更為僵硬。
「有啊!我昨天才要跟你說,結果毓惟丫頭在你房……」福伯正想提出反駁,在察覺兒子的緊繃後,這才發現賴毓惟已然回到客廳,忙不迭的扯開笑臉。「呃,丫頭,你什麼時候出來的?福伯沒注意到。」
「少爺,你回來啦!罷好我切了水果,你也吃一點。」佯裝什麼都沒听見,賴毓惟的嘴角漾起一抹笑,上前將隻果放到沙發前的矮幾上。
「我還沒吃晚飯。」似乎回避著她的眼,鐘武儒始終沒正眼瞧她。
「你還沒吃晚飯?!」她驚呼,腳尖一轉又要沖回廚房。「那我去下碗面……」
大手一揚,他輕易揪住她的後領限制她行動。
「別忙,我不餓。」他不會承認,至今他還不很相信她的廚藝,不過打死他他都不會說出口。「你知道你爸跟我爸要去大甲進香的事嗎?」
「呃……不知道欸。」他的體溫由頸後蔓延開來,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打從昨晚離開鐘武儒房間後,她就沒敢再回想他為自己包扎傷口時的感動。
當他溫柔的包裹好自己的傷口,並開始解開襯衫鈕扣時,她就莫名的像火燒般坐不住,控制不了滿腦子粉色曖昧的想法,更別提被福伯撞見後的尷尬!
那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病了,有關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心跳下太正常的加速、口干舌燥,這種「癥頭」感覺有點恐怖。
原以為那只是一時的失常,只要過了當時的迷惑便會好轉,沒想到剛才見到他的一瞬間,那種控制不住的癥狀竟又發生了!
臉不由自主的發燙,心跳也莫名其妙的加速。
她從沒有過這樣局促的經歷,這讓她非常不安,尤其現在他又拎著自己的衣領……歐賣尬!起雞皮疙瘩了啦!
「看吧老爸,連小毓都說沒有,你們兩個老人家做事怎能不讓人擔心?」他蹙起眉,忘了先放下她便急著叨念起福伯來了。
「我昨天去你房間就是要跟你講這件事啊,誰知道就不巧的打擾到你跟毓惟丫頭談情說愛……」見兒子的臉色有越來越難看的跡象,鐘萬福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變成虛軟的氣音。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跟小毓談情說愛來著?」昨晚的悸動同樣困擾著鐘武儒,加上父親的「想象」更讓他焦躁不已,他的語氣不由得嚴厲了起來。「她就像我妹妹一樣,我會去跟她談情說愛?!」
神奇的,賴毓惟肌膚上的雞皮疙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沒有理由的寒意。
原來鐘武儒把她當成妹妹啊?
她可真是有福氣!畢竟他那麼有能力,總會給妹妹不虞匱乏的生活吧?她不禁自嘲的苦笑。
「妹……妹妹?」鐘萬福則是傻了眼,難得撐開下垂的肥厚眼皮。「那怎麼行?毓惟丫頭以後可是要給你當老婆的,你怎會把她當成妹妹?」
老天!那可是天理不容的啊∼∼
一口悶氣沖上胸口,鐘武儒不假思索地吼道︰「還敢說?那還不都是你們兩個老的一廂情願的想法?」
賴旺南正巧挑在這個時刻開門而入,將他的咆哮听得清清楚楚,而他的進門也讓整個客廳陷入空前的靜謐。
「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錯門了。」賴旺南僵笑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麼尷尬的場面,自以為幽默的開了句玩笑。
賴毓惟伸手到頸後撥開鐘武儒的大掌,一溜煙的跑到賴旺南身邊,幫他月兌上的薄外套。「別鬧了老爸,別人家有這麼可愛的女兒嗎?」
嘴里說著俏皮的話語,但她的嘴角卻微微抽搐,心有點酸、有點痛,因鐘武儒的咆吼而感到些許受傷。
沒錯,她應該和鐘武儒抱持著相同的想法,認為全是兩個為老不尊的長輩妄想將他倆湊在一塊兒,可為什麼當這個事實由他嘴里說出來,竟是這般刺耳且令她難以承受?
雖然她還真沒想過會和鐘武儒一輩子綁在一塊兒,但也沒想過和他分開啊!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情,至少也有一起成長的革命感情,他干麼把話講得那麼……透明。
「啊!是這樣嗎?嘿、嘿嘿,也對啦,哪家的女兒能像我們家寶貝這麼可愛,你說是吧老鐘?」賴旺南這才發現自己的玩笑有多冷,把握機會順著女兒給他搭好的階梯滑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