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了,我心甘情願。」他不曉得自己著了什麼魔,即便她不斷聲明他不必為那夜付出任何代價,他就是說服不了自己的死心眼。
「可是我不要!」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沒有牽扯對兩個人都好。她刻意放冷嗓子,故作姿態的回拒他的心意,卻不知為何感到有些鼻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夜不是什麼要不得的事,學長你就別再讓我為難了好嗎?」
黎志浩狠震了下,全然沒預期到她竟會說出「為難」二宇,
他想對她好是為難她了嗎?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你真的認為我在為難你?」他問得艱澀。
她咬咬唇,硬是壓下鼻管及喉頭的澀意,強迫自己用最堅定的眼神望著他。「是,學長真的讓我感到十分為難。」
黎志浩猛然閉上眼,感覺左胸腔一陣抽疼。
既然如此,他無話可說。
「我懂了,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讓你感到任何一丁點的為難,一切——都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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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苞黎志浩切割得一清二楚,以後他不會再將「負責任」三個字掛在嘴邊,也不會動不動就整她,一切全照著她的期許進行著。
以她不喜將煩惱擱在腦子里太久的性情,此際她是輕松得有如振翅亂飛的彩蝶,這兒采采蜜,那兒戲戲蜂,快樂得不得了!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可為什麼她的心情卻是爛透了,沒有理由的爛?而且沉重得像有一大片烏雲壓在心口上,馬上就要下起大雷雨似的。
「夏小姐?夏宜婷小姐?」
耳邊有只煩人蒼蠅一直打擾著她,她直覺伸出手,正準備轟蒼蠅之際,突地看清那只蒼蠅……不,那個人的臉,忙不迭的縮回適才下意識舉起的手。
「呃,高先生。」僵硬的扯開笑容。
說來這高先生還真怪,不過是拿他公司產品的詳細資料好做平面廣告,怎知這公司負責人卻自個兒跑來了,害她這個小設計手足無措。
雖說公司負責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可說句難听話,人家可是她公司眾多「衣食父母」之一,沒了他們就沒了她的公司,沒了公司可就沒她這苦命的小職員,這麼算算,對方也算偉大,所以招待起來難免有點慌。
「是我拿來的資料有問題嗎?怎麼你看得眉頭都皺起來了?」而且還呈現發呆狀態,害他被冷落得頗不是滋味。
好歹他也算是個稍有價值的單身漢,或許以「鑽石」單身漢來論稍微夸大了點,但至少也堪稱為「黃金」單身漢,怎堪受女人忽略至此?
自尊心受傷啊!
「呃……沒、沒有啦,你拿來的資料很完整,謝謝。」幾句單純的應酬話,說得她是滿臉通紅、額頭冒汗。
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失神是想起別的男人?!
她又不是把花痴了她!
「是嗎?那真教人感到安慰。」他扯扯笑紋,狀似不經意地問︰「我可以叫你宜婷嗎?」
「可、可以啊!」她嚇了一跳,狐疑的盯著他,沒不給面子的當場拒絕。
這人沒事干麼叫她叫得這麼親熱?他既不是她所熟識的朋友、同學,更不是黎學長……總之非親非故的,叫那麼親熱就是覺得怪!可看在他賞公司一口飯吃的面子上,她硬生生忍了下來。
「好極了。」拉開自認為最性感的淺笑,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快中午了,肯賞臉陪我吃頓便飯嗎?」
「我?陪你吃飯?」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感覺自己最近特別受「食神」關照。
前些日子是學長經常請她吃飯,現在又是這人要請她吃販——見鬼了!她沒事又想起學長干麼?她應該是避之唯恐不及才對,怎會動不動就想到他?
頂煩煩煩煩煩煩哪∼∼
「如何?肯賞臉嗎?」他殷勤的笑著,仿佛怕她不肯點頭。
不點頭接下來就沒戲唱了,他當然怕,怕死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她拉回差點又抽離的思緒,嘴里說著應酬的言辭。
「沒什麼不好意思,不就吃頓飯而已嘛!」
斑天佑不由分說的拉著她離開,自然引起她同事的注意,待兩人由公司大門消失,同事們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怪怪,這小夏最近的桃花挺旺的嘛!先是『戚氏設計』的黎先生,現在又是食品公司的高老板,個個都是抓了她就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胖妹爭奪賽嗎?」
「大概只是工作上的接觸而已吧,干麼想那麼多?」稍具姿色的女同事,無法接受夏宜婷比自己受歡迎的事實,當下語氣尖酸了起來。
「我看不像吧!要是只有工作接觸,在公司里就不能談嗎?干麼非得往外跑?」
「就算往外跑也不一定不能談公事。」
「是是是,可就別被抓到『開賓館談公事』,那可就糗大了。」
男同事們很合作的哄堂大笑。
「喂,你們男人腦子很髒耶!怎麼老往邪惡的地方想?」女人越听越不是滋味,當場嗆了男人一句。
「我們腦子髒?小姐,我可沒說到賓館一定得『干麼』啊,是你思想比較下流吧?」男人不甘示弱的反將一軍。「都可以到賓館吃海鮮了,談公事算什麼,哦?」
幾個男同事曖昧的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一群低級的豬!」女同事氣得直跺腳,午休鈴一響,抓著皮包就往外沖。
「老張,人家說你是低級的豬耶!」男同事們繼續鬧,反正現在是午休嘛,鬧一鬧又何妨?
「听清楚,她說的是『一群』,不是『一只』,你也被圈在一塊兒了。」
「哈哈!」
哪個男人不沙豬?這會兒辦公室可成了豬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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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嘗嘗這道桔汁鱈魚,肉質細女敕鮮美,一定都是當天捕捉到的,絕不會是隔夜冷凍魚。」五星級飯店里,高天佑正賣力的為夏宜婷挾菜,並介紹美食的特別之處。
恍惚且不真實的抬頭環顧四周,夏宜婷到現在還有種雙腿浮在半空中的錯覺。
她不懂,只不過是吃頓飯,一種能讓肚子不至于餓得咕嚕叫的行為,竟要搞到如此大的陣仗——頭上頂的是璀璨水晶吊燈,腳下踩的是頂級的花崗地磚,手上拿的全是銀制餐具,每一樣都教她有種深切的不確定感。
在路邊攤或快餐店就能解決的事,有必要弄得這麼華麗嗎?
「好吃嗎?」盯著她將鮮美的魚肉送進嘴里,高天佑興奮得像個孩子。
「好、好吃。」是好吃,肉質鮮美、入口即化,但很快就會在胃酸的侵蝕下分解……夏宜婷滿腦子古怪的想法,卻不忍破壞他的期待。
斑天佑滿意的露出笑意。「是吧,我就知道沒人不喜歡的。」事實上他愛極了這里的美食,所以一旦有飯局,他往往不多考慮便往這里跑。
「謝謝。」
她想說「以後請別這麼麻煩了」,但又覺得這麼說不太妥當,仿佛期待著他再請自己吃飯,所以她便將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吞回肚里,當自己從來沒想過。
「別這麼客氣,你喜歡最重要,以後我可以常常帶你來吃。」高天佑自然的月兌口而出,一雙眼忙著左窺右探,像在找什麼似的。
「不用了!你不需要這麼破費的!」夏宜婷嚇壞了,她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沒關系,你多吃點。」霍地,他像找著什麼似的,雙眼微微發亮,然後再度殷勤的為她挾了另一道菜。「還有這個牛小排,好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