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說的是,你得到一個好女人,千萬要好好把握。」他誠摯說道。
唐澤民胸口一緊,拍了拍王育仁的肩,嘴角噙著高深莫測的淺笑。
「育仁,你還不趕快入座,司儀要開始致辭了。」
一位中年婦女跑了過來,不但拉走站在休息室前的王育仁,更沖進休息室里連吳美俐一起「擄走」。
韓佑月和唐澤民沒多考量便自己找位子,哪兒有空位往哪兒坐,連麻煩招待的程序都省了。
一坐定,佑月便好奇地問︰「你剛跟美俐她老公在說什麼?」
「沒什麼,男人有男人的話題,女人不懂的。」他稍嫌敷衍的給她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什麼嘛∼∼一點意思都沒有。」也不想想,要不是她的關系,他能來這參加喜宴嗎?紅包還是她包的耶,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哼!
「乖乖吃吧,這里的料理不錯。」挾了一堆冷盤里的好料到她盤里,他的嘴角始終噙著笑意。
「……」悶∼∼
吃就吃,她可是包了不少禮金,不吃多一點怎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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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會後會」?佑月總算見識到了。
參加完吳美俐的喜宴,原以為小倆口會把握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燭夜,孰料美俐的老公竟提議和她及唐澤民來個「第二會」,害她想走都走不成。
參加會後會是沒問題啦,可是她著實穿不慣這長長的小禮服,能不能讓她先回去換件衣服再來「會」啊?嗚∼∼
「那多麻煩!反正妳穿這樣又不丑,比平常的妳不知道好看多少倍,為了路上行人的視覺觀瞻,妳還是將就點吧,小小的不習慣算不了什麼的。」吳美俐褪下禮服,換上輕便的休閑服後說道,當場堵得韓佑月沒敢再有異議。
什麼跟什麼嘛,說得她好像比恐龍還恐龍似的……真有這麼嚴重嗎?
「佑月不管怎麼穿都好看。」不管美俐說了什麼損及佑月的話,唐澤民只是淡淡的為她回了句,就讓美俐再沒任何話好說。
奇妙的感覺在心里發酵,佑月迷惑的抬頭看他,越看,心跳越快。
怎麼辦?她肯定自己當真喜歡上唐澤民了!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溫柔體貼,總是輕而易舉讓她怦然心動,她不知道這一切除了喜歡,還能是什麼樣的情感?
但問題是,她預借的三次機會才用了一次而已,她就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那等到三次用完之後呢?
到時候,她該怎麼收回自己的心?
「情人眼中出西施。」王育仁頗有同感的點點頭,親熱的摟緊新婚妻子。「拿我來說,全世界沒一個女人會比美俐漂亮,這是同樣的道理。」
兩個女人同時紅了臉,吳美俐是因為害羞而赧紅,佑月則是受不了他們的肉麻而感到不好意思,尷尬的扯了扯唐澤民的袖口。
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四人浩浩蕩蕩的殺往山上,找了間感覺還不賴的山產小陛進行「第二攤」。
對新郎、新娘來說,大喜之日沒吃到什麼東西是可以預期的,王育仁夫婦的肚子大唱空城計,一坐定便忙不迭的大肆點菜,瞧得佑月臉上冒出好幾條黑線。
她懷疑他們兩夫妻根本才由難民營被放出來呢!
「喂,吃東西就吃東西,點酒干麼?」眼見老板除了送食物過來之外,身後還跟著年輕的服務生送來啤酒,佑月不禁怪叫了起來。「萬一喝醉了怎麼辦?」
「聚會有酒才能盡興,況且只是啤酒,韓小姐不會介意吧?」
特地搶在老婆開口前出聲,王育仁就怕妻子講話太過直接,反而將氣氛弄凝了更不好。
「呃……」
「沒關系,佑月,小飲怡情,萬一真不小心喝過量了,頂多叫計程車就是了。」看穿王育仁的意圖,唐澤民也跳出來圓場。
「我、我又沒有說不行。」
而且說不行有用嗎?她只不過是個冒牌女友啊!
「安啦。」吳美俐則是顯得躍躍欲試。「要是他們都喝醉了,我來開車也行。」
佑月整個人僵掉了,好半晌才想起該有所反應。
「謝了,我寧可叫計程車。」她的聲音變得好虛弱。
她曾坐過美俐開的車,那種不要命的橫沖直撞法,教她事過境遷還記憶猶新,要不是當時真的趕時間,必須在教授開出的當人時限之前將作業送達,她非得拆了美俐的車不可!那經驗實在太恐怖了∼∼
韓佑月的反應讓兩個男人感興趣極了,連忙追問細節,結果佑月一邊躲著美俐殺人般的眼光,一邊戰戰兢兢的說出那段驚悚經歷,逗得男士們哈哈大笑,而美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自己年少輕狂。
「我現在技術很棒的,不信妳問育仁。」美俐開出支票。
「謝了,我敬謝不敏。」她就擔心是芭樂票,說什麼都不肯答應。
一段又驚險又好笑的往事,輕而易舉的開啟了四個年輕人的話匣子,他們吃吃喝喝的聊得好不愉快,不覺時間緩緩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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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山產小陛里的無心之言一語成讖,卻偏偏和她的預期相距千萬里。
原以為她和美俐是女人,酒量可能比不上兩個時常應酬的男人,結果結帳時竟是兩個大男人喝醉了!
她麻煩老板幫她叫了輛計程車,還仰賴小陛的老板幫她們將兩個男人分別送上車,然後由美俐送她老公回去,她和唐澤民才坐著計程車離開。
憑借著到過他家一次的印象,她正確找到唐澤民的住處,可是另一個意外卻讓她在這個尷尬的時候遇上了──
「咦?妳誰啊?」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唐澤民家的鑰匙,正準備打開門之際,突然有人先她一步將門拉開,而且還是個艷冠群芳、耀眼無比的女人。
她先將佑月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才發現虛軟倚著她的唐澤民。
「欸?!Richard怎麼了?」
「Richard?」佑月莫名其妙的盯著她。
「他啊,渾身酒臭的這個!」女人似乎終于聞到他身上的酒精味,這才出手幫她將醉昏了的唐澤民扶進屋里。
兩個女人吃力的將他丟進沙發里,韓佑月疲累的站直身體,心頭竄起酸澀。
他家里已經有個這麼美麗的女人了,看來再怎麼樣都輪不到她……去去去!在亂想什麼?
早就說好他只是幫忙的嘛,說來說去都是自己胡思亂想!
她咽下喉里揮不去的苦澀,旋身向女人說道︰「我把他帶回來了,那我……」
「停!」她連起頭都還來不及,女人便伸出手掌擋在她面前。「哪,妳別想把這酒鬼丟給我喔,既然妳送他回來,妳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橫豎他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跟他談事情,接下來就交給妳了,我先閃人,掰!」
韓佑月一陣錯愕,當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那女人早已拍拍走人,留下一個燙手山芋……不,一個爛醉的男人給她。
「惡……」被丟在沙發里的唐澤民忽然開始不安的扭動,他抱著胃部,喉管不斷溢出酸水。
「喂,你可別吐在客廳啊!」佑月嚇壞了,真怕他就這麼原地嘔吐,連忙將大門關好,沖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臂。「你好重啊!還能不能走?」
「佑、月?」他一說話便吐出滿嘴酒氣,醺得佑月都快醉了。「這里……是哪里?」他口齒不清地問,像長了根大舌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