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現在醉得厲害,說不定根本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她又何須太過防備?
說不出的心疼讓她卸下心防,她試著放松自己,笨拙的揚起小臉承接他的吻──酥酥麻麻的,很難形容的體驗,雖然只是唇與唇的踫觸,卻是她生平第一個異性之吻。
靶覺到她的抗力消失,顏冠綸低吟了聲,霍地加重吻的深度,舌尖不安分的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的吸吮她口中的甘甜。
「冠、冠綸……」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是提供他溫暖及慰藉,並不代表她能接受他為所欲為啊!她試著由緊貼的四片唇瓣里擠出一點聲音,但聲音小得可憐,幾乎難以听見。
「妳好香喔!」她真的好香,身上有種淡淡的雛菊香,甜而不膩,就像上等的毒藥,教人一嘗就上癮。
「不是……我們不該……」不該是這樣的,她承認自己喜歡他──
喜歡?!她被突然竄進腦海的字匯嚇壞了,不明白自己怎會想起這兩個字?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這個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男人?
老天!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怎會到這敏感的時刻才發現?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他不滿的蹙起濃眉,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做的!」
「你……」詫異的瞠大雙眸,她糊涂了。「你沒醉,對嗎?」
酒醉的人怎可能說出如此條理分明的話?若他真的沒醉,又是為了什麼原因要騙她?
「沒醉,我當然沒醉!」心口一提,他還當真忘了自己在裝醉,連忙裝出一副醉漢的模樣。「我只要抱抱……嗝!」末了還打了個酒嗝作為掩飾。
「你……」她無措的凝著他,鼻端充斥著他身上濃重的酒精味,整個腦子都亂了,當真分不清他是真醉還假醉。「好,你沒醉,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她使力推開他,慌亂的拉扯自己的衣服由床上爬起。
「別走!」大掌順勢抓住她的細腕,再度將她拉躺到床上。「陪我好不好?」這句倒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並不想孤枕獨眠。
「我我我……我就在隔壁房,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可以敲門。」她怎麼會讓事情變成如此難以收拾的局面?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整理自己的心情,但即使她願意把自己交給他,也不該是這種混亂的時刻──天!她是不是也醉了?怎會想到那里去?!
她慌亂的再度推開他的擠壓,火速跳下床,逃得遠遠的。
顏冠綸真的累了,雖然他並不想一個人睡,可腦子里的酒精腐蝕了他的行動力,他頹然的躺下,以臂按壓泛疼的額。「我不想一個人睡……」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糟,但駱穎琳沒辦法說服自己跳上他的床,更少在這整個房間都充滿酒味的現在。
她不安的揪緊自己的領口,用力咬了咬下唇。「記住喔,我就在隔壁,有不舒服記得跟我說。」然後拉開門板,逃難似地逃離他的房間。
耳里清楚的听見關門的聲音,他挪開壓在額上的手臂,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小妻子原來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即便兩人已是再正式不過的夫妻,她還是不肯輕易跳上他的床,是個懂得矜持的小女人呵∼∼
翻個身蓋上被,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準備入眠,腦海里浮現適才她生女敕的反應,身體的某個部位誠實的起了變化,令他懊惱的低吟。
她想照顧他、不會背叛他,光這兩個理由就足以收服他──他明白自己其實不貪求的,心底一直有個柔軟的區塊等待真正懂他的人來進駐。
他和她都受過長輩附加在身上的痛楚,他相信類似的背景更容易讓她懂他,況且他對她也產生生理上明顯的渴求,兩人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那麼就……
順水推舟,讓現下的形式婚姻變成真實!
第五章
下班時刻,郝德冽在公車站牌下發現駱穎琳,她就像個迷了路的孩子呆站在站牌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發現這幾日她經常在發呆,吃飯時發呆、等車時發呆,有時連工作中都發呆,她的腦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又在發呆了喔?」
「啊?」駱穎琳霍地回神,她無辜的眨了眨眼。「沒什麼,我在等公車。」
翻翻白眼,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在等車好嗎?不然站在公車站牌邊干麼?
「妳要回家了嗎?要不要去喝杯咖啡或吃頓晚餐?」郝德冽很懂得機不可失的道理,既然有機會巧遇,自然得好好把握這難得的獨處機會。
「不了學長,我要去療養院看我媽媽,到時再陪她一起吃就好。」有時打工一忙,會請托學姊朱小莉到醫院探望媽媽,結果朱小莉知道竟演變成郝德冽也知道,而且郝德列偶爾也會和朱小莉一起去醫院探望媽媽,所以沒有隱瞞的必要,她淺笑答道。
「要去看伯母喔?坐我的車吧,我送妳。」郝德冽喜出望外,直覺是上天給他一個獻殷勤的機會。
「不用啦,公車應該快到了。」她尷尬的笑了笑,翹首望向街道,可惜公車一點都不配合,即使車道上車輛超多,卻不見半點公車的蹤影。
「我送妳吧,現在車多,擠公車太辛苦,加上塞車,恐怕到療養院會很晚,打擾到伯母休息也不好。」他動之以情,且說的也都是事實。
「這……」她看看時間,六點半了,等她等到公車再晃到療養院,恐怕真會打擾到媽媽的休息,于是她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好吧,就麻煩學長了。」
早上出門時,她有先跟顏冠綸提過今天會晚點到家,可是拖太晚她也不好意思,更怕老爺子會等她,所以搭便車的確是最迅速的方式,她沒道理不接受。
坐上車,她系好安全帶,不覺又陷入沈思。
那天之後,她和顏冠綸之間似乎產生些許微妙的變化,兩人都不曾提起他喝醉酒那夜的事,一切彷佛都不曾發生過,卻在她心里不斷發酵,教她總覺得……怪害羞的。
經過這兩天的思考,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顏冠綸動了心,看到他時臉紅心跳,不見他時又若有所思,教她一顆心像沒個底似的牽掛;而他偶爾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她的溫柔,一如對她噓寒問暖、關心媽媽的病情,這些她點滴感受在心頭。
她知道自己已然對這掛名的丈夫心動,不禁開始對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抱持些許浪漫的幻想──她跟他會不會真的談起感情,進而成為真正的夫妻?
頰上泛起兩朵紅雲,心頭惴惴不安。
「妳最近臉色不錯,最近妳父親好像也沒再來找妳,應該輕松很多吧?」平穩的駕著車,郝德冽開始把握機會和她話家常。
「呃……是、是啊。」她怔忡了下,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
其實是顏家的廚子管媽將她養胖的,而且冠綸真的做到他的承諾,在她還沒將他的話當真之際,他已經到療養院付清今年度的所有費用,讓她頓時減輕負擔,自然就心寬體胖。
「這樣很好,不僅讓伯母看了放心,我也覺得很放心。」他勾起嘴角淺笑。
她側臉睞他一眼,心里浮起一片烏雲。「學長,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很抱歉,我真的沒辦法回報你什麼。」
一直以來,郝德冽就只是學長,她從來沒對他產生學長、學妹之外的情誼,更別提現在她已是冠綸的妻,就算是掛名的,她也再難說服自己做出任何違背自己情感和冠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