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話?」他失笑,全然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在家里當少女乃女乃不好嗎?」
一堆女人妄想嫁入豪門,為的就是讓自己變成雍容華貴的少女乃女乃,這會兒天上掉下來的福氣落在她身上,她竟還想要去工作?!嗟!
是啊,哪個女人不想當個衣食無憂的少女乃女乃?問題是,她這個少女乃女乃的頭餃又能維持多久?明明清楚這段婚姻是自己強求而來,哪天會突然夢醒都說不定,她怎能放任自己耽溺下去?
她知道他對自己好,即使到了那天,也未必會讓她孑然一身離開,但沒有人能斷言,事情能像想像中那般完美,她只有選擇未雨綢繆。
無措地把玩自己的手指,心頭的隱憂她說不出口,況且就算說了,他也未必會懂。
「靖芙?」沒听見她的回答,他兀自訴說自己的想法。「不是我不讓你去工作,你想想,還有媽要照顧,哪有時間工作?」
若要他請看護也行,問題是她能放心嗎?
「我想……如果我能在醫院找到適合我的工作,這樣我既可以照顧媽,又可以兼顧工作,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想了好幾天了,想來想去,她還是認為這是她目前最可行的工作方式。
「你會不會太天真了點?」就算在醫院里工作好了,哪有人家付錢,還能讓她兼顧到母親的看顧?他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後!你笑我!」人家很認真的說,他怎麼可以這樣吐她槽?
他忍不住炳哈大笑。「這樣好不好?如果你真能在醫院里找到兩者兼顧的工作,那你就放手去做,嗯?」
他不是個獨裁的男人,不過也不允許手下的人做事馬虎,如果院方願意提供這種機會,他倒是不排斥讓她去試看看。
靖芙驚喜地看著他,手心因興奮而冒汗。「嗯!」
「走吧,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很快到達目的地,見她還愉悅地揚高嘴角,他將車停好,寵溺地催促她下車。
丙不其然,他們一出現,立刻接收到包廂里所有人的噓聲,似乎對他們的遲到頗為不滿。
「有沒有搞錯,已經約很晚了還遲到?」頭一個發難的便是老愛和田漢威斗嘴的屈允堯,他用筷子敲著桌面,怕人沒注意到他似的。「我說新出爐的新郎倌,干什麼去啦?拖這麼晚!」
湯靖芙無措地躲到田漢威身後,一張臉紅得像剛煮熟的蝦子。
老天!他們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不可能!必在房里的事,他們怎可能知道?!
「喂,明知人家是新出爐的新郎倌,該干什麼、做什麼,還犯得著你提醒嗎?」音量頗大的施呈勛笑道,惹來他身邊的傅雁南一記白眼。
靖芙緊張地揪緊丈夫的襯衫,嘴角微微抽搐。
天啊!听來他們真的知道了他們的「好事」,嗚嗚嗚……好丟臉喔!
「來啊小芙,別理他們那些臭男人,過來我這邊坐。」樂樂拍拍身邊的位置,熱情地招呼著。
「坐什麼坐?人家要坐也要坐老公身邊,能坐你身邊的只有我。」呂宗翰沒好氣地敲她一記,獨佔欲十分明顯。
「喂喂喂,道德點,別在單身漢面前打情罵俏,OK?」屈允堯故作慍惱地撇撇嘴。單身漢活該被欺負喔?不拖個人下水怎行!「你說對不?岳軍。」
一直沒出聲在一旁笑听朋友打趣的項岳軍,每每就是這樣莫名其妙被點名,他滿臉無辜。「又關我什麼事了?你別老是扯到我這行不行?」
「好了你們,我們兩個還沒吃飯,給不給吃啊?」撫著早已咕咕叫的肚皮,田漢威為湯靖芙拉開椅子,體貼地「伺候」她入座。
「喔耶耶耶!」天天在男人堆里混的傅雁南霍地怪叫了起來,用力拍打老公的肩膀。「你學學人家嘛,對老婆多體貼,你都沒幫我拉過椅子!」
「喉∼∼大獅,被老婆埋怨了厚?」樂樂笑嘻嘻地落井下石。
「呃……」這下惹得靖芙更為尷尬,一時間她仿佛成為女人羨慕的女王,男人的眼中釘,渾身戒備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幾個給我收斂點,嚇壞我老婆,當心我一個個拿你們開刀。」厲眼一掃,連好友的女人也不放過。
「哇∼∼好帥喔!」韓樂樂雙眼冒出心形,全然不在乎地在呂宗翰面前對其他男人放電。
「咻∼∼酷斃了!我怎麼不知道漢威這麼酷?早知道就不嫁你了,其實漢威也不錯耶!」傅雁南跟著起哄,兩個女人的反應立即引起所有男人的嘶吼。
「見鬼了!他有比我好?!」施呈勛猛然攫住自己的妻子,拚命將她往身後藏,就是不讓她多看田漢威一眼。
「你是想把我氣死是嗎?論才情、論長相,我哪一點比不過那個姓田的?」斯文的呂宗翰目露凶光,體內的野性瞬間爆發。
「,說話得憑良心,我哪一點不好?」輸人不輸陣,田漢威可是很有自信的,當場對兩頭公獅嗆聲。
這一嗆不得了了,施呈勛和呂宗翰不由分說地沖上前去,霎時,三個穿著體面的男人像野獸般扭成一團。
「呼呼∼∼老公加油!老公加油!」
「不準輸啊!加油!」韓樂樂及傅雁南這兩個禍首相視而笑,惡質的在一旁當起啦啦隊,並不忘對早已呆愣的湯靖芙擠眉弄眼,現場氣氛瞬間沖上頂點。
啊!怎會這樣啦?!
湯靖芙呆滯地望著交纏的三個大男人,耳邊充斥著樂樂及雁南的吆喝和加油聲,月兌離現實的荒謬感沖上腦袋,竟讓她不覺輕笑出聲——
有這麼嚴重嗎?原來要挑釁男人是這麼簡單的事啊!不知不覺地,她握緊小手,暗自為丈夫加油。
「三個瘋子,為了幾句話就大打出手,到底是不是兄弟?」屈允堯好笑地看著難以介入的戰局,在一旁納涼地啜飲小酒。
「女人,果然是禍水。」惜字如金的項岳軍揚起笑意,終究忍不住應了句。
「那可不?」
微涼的夏末夜晚,熱騰騰的戰局,何時方休?
原來打架也是男人培養情誼的方式之一,經歷過那粗蠻的一夜,湯靖芙總算稍稍了解男人這種「東西」的行為模式,並感嘆世上無奇不有,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她依舊周旋在醫院與田家之間,卻發現自己似乎經常遇上某個穿白袍的身影。
偶爾,跟醫生談談母親的病情,偶爾,去拿藥的途中,偶爾……不斷的偶爾之下,湯靖芙經常在醫院的各個角落里,不經意地巧遇歐比康,而每次見到他,總讓她直想發笑,沒來由地想發笑。
懊是他那太過「可愛」的名字所賜,歐比康,噗!
「奇怪,你怎麼每次看到我都在笑?」歐比康不自覺地模模臉,雖不是長得很帥,但也沒到可笑的地步,她到底在笑什麼?
「沒啊,天氣很好,所以心情好,自然就會笑。」像現在,一個穿白袍的醫生竟拿著鏟子在花圃里東挖西挖,像里頭埋了什麼寶貝似的,搞得全身像由泥坑里爬出來,怎不教人覺得好笑?「你在挖什麼?」
「挖寶藏。」歐比康一臉正色,半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啊?」湯靖芙腦袋有點當機,懷疑在這不算舊的醫院大樓里,真會埋著在圖畫書中才有的寶藏嗎?不可能的吧?!
他陡地沒頭沒腦地問︰「湯小姐,你幾歲了?」
「我……二十五,怎麼了嗎?」她突地感到些許不安。
「二十五歲竟還相信這世上會有寶藏?早被建築工人挖光了。」咧開白燦燦的牙,歐比康毫不掩藏自己的嘲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