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該死的!要不是教務主任,他怎會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應該還有其他男老師可以送我吧?再不然把我丟在餐廳里也行啊!」
他怎麼可以三更半夜還睡在女人家?!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他急欲起身,但腦子里的暈眩感控制他的四肢,教他虛軟得提不起勁,才一起身又頭暈目眩地躺回軟床。
從小到大,雖然有很多女生倒追過他,但很小就失去父親的他,為了將來讓老媽過好日子的自我期許,每天不是讀書就是打工,將日子排得緊湊而充實,從來不把時間浪費在和女生交往那種「無聊」的事情上。
換句話說,和女人相處對他而言是個死門,是他全然不懂的課題,但男女之間該有的分際他卻很清楚,至少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還懂,她真的不該留他在家里過夜。
但顯而易見的麻煩是,不勝酒力的他明顯應付不了酒精的摧殘,四肢軟趴趴,即使才受到她突然出現的「驚嚇」,眼皮依舊沉重得想合上。
「可是那家餐廳堅持不留酒醉的客人啊!老板說要留也行,不過得在警局里過夜。」在結帳時,老板便先聲奪人,在大伙兒都還沒思考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有,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喝醉喔?男老師多少都帶點酒意,而女老師開車的只有我,我不送你還有誰?」可沒人願意讓警察開單呢!
童語雖有種得逞的快意,卻也不怎麼情願用這種投機的招數來吸引他的注意。
「呃……」這下話該怎麼接才好?讓她這麼一搶白,他倒顯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無措間,他生硬地轉移話題。「你一個人住?」
「對啊。」雖然他的問題很精簡,但她不由自主地加上自己的注解。「我爸媽忙得很,三天兩頭『全世界跑透透』,一下飛美國,下一刻又飛歐洲的,我一個人住這種大小的房子就夠了,住得舒適點。」
「沒有其他兄弟姊妹?」這樣就更不應該了!她怎麼可以在住處只有她一個女人的情況下,將他這個「生猛」的大男人帶回家?倘若她是他的女兒,他非揍扁她的小屁屁不可!
可惜他現在全身無力,否則她的小屁屁可就要開花了!
「就生我一個而已。」她聳聳肩,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因為一個孩子有一個孩子的好處,可以獨攬父母的愛,只不過就是寂寞了點;她全然感應不到他心里的責備。「我爺爺生了四個兒子,每個兒子都只生了一個女兒,雖然我沒有兄弟姊妹,可是我們堂姊妹之間感情很不錯,比親姊妹還親。」
「那也很好,不像我,還有個弟弟處處跟我爭。」雙眼酸澀難受,一閉上眼,暈眩感更重了。
「有也好、沒有也好。」她輕笑,看他的臉色泛紅,唇色又偏白,她擔心地再度伸手撫上他的額。「我看你再多睡一會兒,我去幫你拿條濕毛巾。」
不消多時,她已從浴室里擰了條濕毛巾出來,輕輕覆上他微熱的額。
她坐在床沿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起身準備離開,未料才一轉身,陡然有只健壯的手臂拉住她的細腕。
「等等,我佔了你的床位嗎?」他不知何時又睜開眼,微眯的顯得困極了。
「沒關系啦,這里是我家,我隨便都有地方窩一晚。」她俏皮地吐吐舌,小心地將他的手塞進被子里。「再不然就跟你擠一張床嘍,總有地方可以睡的。」她語不驚人死下休地補上一句。
靶覺背上沁出冷汗,他的心跳快了好幾個節拍,蒙的眼似乎分不清現實或虛幻。「……你敢嗎?」
紅唇驚訝地微啟,她楞了好一會兒,在他忍不住想閉上眼時,才壯大膽子逞強地回了句。「有什麼不敢,就擠一晚而已啊!」
「不怕就來啊。」喉管里滾出低醇沙啞的笑意,趁著幾分醉意,他疲軟地拍了拍身邊的床位。
童語懷疑自己听錯了,這男人……到底說真的還假的啊?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他不怕小紅帽反噬大野狼嗎?
滿足地閉上眼,他失去意識前不忘加上附注--
「不過先說好,你可不能對我怎麼樣喔!」
不能對他怎麼樣?現在是誰對誰「怎麼樣」?!
一夜酣睡,童語腰酸背痛地急欲伸展酸麻的四肢,這才發現她的床上多了條「麻花卷」--
她整個人被桑瀚揚摟在懷里不說,那雙比地大上三分之一的大掌正擺放在她挺俏的小上,更夸張的是,他粗壯的腿甚至伸進她的雙腿之間,以卷麻花的姿態勾纏著她的腿,令她動彈不得。
瞪視著他宛如嬰兒般毫無防備的睡顏,童語很想拿起床邊矮幾上的夜燈敲醒他!前提是,如果她能轉身的話。
在透過窗簾投射的晨曦下,他的肌膚白里透紅,比廣告里任何一個女人的皮膚還要細致,她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頰。
歐賣尬!像果凍似的還會回彈,軟女敕軟女敕的捏!
困難地將頭部抬高,發現他的脖子也一樣白白女敕女敕,她不禁好奇地將手伸向他的鎖骨--
總有一處肌膚比較粗糙的吧?哪有人這般天生麗質的,造物者也未免太不公平了!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她開始在有限的「活動範圍」里玩起探索游戲來了。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當她不安分的小手妄想探入他襯衫上的鈕扣之際,桑瀚揚猛地睜開雙眼,危險地斜睨著她。
「啊?」喔喔!不妙,被發現了!「你醒了喔?嘿、嘿嘿……」
「醒了。妳不也早醒了?不起床干麼……」被子一掀,驚覺兩人以極其曖昧的姿態交纏,他的臉倏地脹紅了起來,連忙放開自己勾纏住她的手腳,起身背對她。
「起、起床了!」
童語跟著爬坐起來,忍不住掩著臉在他身後竊笑。噢!太可愛了,這麼純情的男人,教她不心動也難!
「謝謝你收留我一夜,我也該回……」話還來不及說完,肚子陡地發出好大一聲「咕嚕」,成功地止住他的聲音。
「噗∼∼」童語忍不住噴笑,二話不說地跳下床往房外沖。
「喂,妳去哪!」該死!為何老在這女人面前凸槌?桑瀚揚控制不住頰邊的熱燙,硬是對著她奔跑的身影喊道。
「我做早餐給你吃,等等喔!」
她的聲音才傳了過來,緊接著他就听到開冰箱的聲音︰他頹喪地吐了口氣,整整衣衫,身上似乎還沾染著她身上的馨香。
用力甩去腦子里突然竄起的綺想,他清清喉嚨,這才走出房門,依循空氣中迅速彌漫的香味,找到應該是廚房的地方。
「在忙啥?」這個味道很熟悉,像極了在家鄉時老媽煮食的味道。
「沒什麼好東西,蛋餅啦!」在超市里買的餅皮,煎顆蛋加上兩片火腿,另一邊爐子已然開始熱牛女乃了,她撈起鍋里卷好的蛋餅,仔細地切成小塊,然後擺到小盤子里遞給他。「牛女乃馬上好了,你先吃一點,不夠再說。」
「你以為在養豬啊?夠了啦!」接過盤子,想不到她竟也有如此賢慧的一面,教他大感意外。
「夠了就夠了,那麼大聲做什麼。」將熱好的牛女乃平均倒進兩個馬克杯里,她走出廚房,用手肘頂了頂他的手臂。「來啦,到客廳坐下來吃。」
在柔軟的沙發里入座,桑瀚揚借著吃蛋餅的空檔環視她的住所。
不算小的客廳布置得清爽宜人,矮幾下襯著淡雅的地毯,牆面幾幅壁畫倒挺有氣質;除了廚房和他昨晚睡的房間,還有浴室和一間看似客房的房間,他的眉不禁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