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心跳的律動霍地變得凌亂,她假裝忙碌地將咖啡由袋里釋放出來。
「見者有份喏?那我有沒有?」長官緩了緩臉色,明白惡作劇的可能性很渺茫,但沒必要讓大家都如此緊繃,偶爾還是得適度放松才是,于是掀動嘴皮笑問道。
「當然有嘍!」開什麼玩笑,長官要喝,就算沒有她也要說有。她連忙遞上一杯香濃的卡布奇諾,臉上漾滿溫柔的淺笑。「喏,小心燙喔。」
掀開杯蓋,長官若有所思地睞了童芯一眼。「童芯,妳早點回去休息,案子我們會處理,妳一個女孩子家還是回家比較安全。」
寒星野看了歐維一眼,後者露出痞痞的笑紋。
「不怕,我有女子防身術!」舉起手臂,童芯一派天真地充滿斗志。
「一把槍妳就掛了,還女子防身術咧!」寒星野很不給面子地吐她槽,他贊同長官的決定。「不自量力。」
「我……」童芯很想反駁,但他說得沒錯,在黑槍如此泛濫的局勢,何時何地挨上一槍都並非不可能的事,她聰明地將話吞回喉管,懊惱地瞪他一眼。
瞧童芯語塞了,歐維趕忙吞下口中的咖啡。「寒,不是我在說……」
「知道知道,對女孩子講話要溫柔點!」翻翻白眼,對于歐維整天掛在嘴邊那套「護花理論」,寒星野不想記住都難。
「知道就好。」歐維滿意地笑了,繼續品嘗他的咖啡。
看看手表,是到了童芯該下班的時間,但礙于那封信件帶來的威脅,長官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蹙眉下了一道命令。「這樣好了,寒,你送童芯回家。」
「啊?」童芯潛意識反彈,眼一掃,瞟到局里其它的女同事。「不用這麼急著趕我回家吧?而且這樣不公平啦!長官,那雅惠跟秋霞怎麼辦?她們也是女性啊!」
「啊炳,別擔心我們,我們都有男朋友接送啦!」雅惠笑咪咪地回應她,當場推翻她的不公平論。
「就是啊,我男朋友等等就來了,雅惠的男朋友也是喔!」秋霞跟著唱和。
「那……還是不用麻煩寒警官,我可以叫我爸來接我。」天知道,她早就搬出來自己住了,連老爸此刻在不在家都不知道。
「不妥,妳爸這樣往來太辛苦,還是讓寒送妳回去。」在這個地盤上,天大地大長官最大,況且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說讓寒星野送她回去,就是讓寒星野送她,沒第二句廢話。
所有人皆悶聲暗笑,唯有童芯黑了一張臉,笑不出來。
他送就他送,她又沒損失,沒什麼了不起!「那,就麻煩寒警官了。」
「麻煩人家口氣要好一點,沒必要這麼咬牙切齒的吧?」熟練地操控方向盤,寒星野只消想到她剛才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便忍不住直發笑。
「我只是不想有差別待遇。」垂下肩,她還在鬧別扭。「大家都很累啊,男人女人都一樣,況且既然選擇這個職業,就要有豁出去的打算,沒道理得到特別優惠。」
寒星野挑挑眉,透過後視鏡睞了她一眼。「問題是一般人不會這麼想,總認為女人較為柔弱,需要特別保護。」
看不出來這嬌滴滴的女人,想法倒挺獨特的,獨立又有干勁。不錯,他喜歡!
「你是說我是異類嘍?」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此刻寒星野恐怕已是千瘡百孔,死樣淒慘。
「妳老是曲解我的意思。」他訕笑,發現與她拌嘴是件令人愉悅的事。「其實很多女人的想法還停留在古老時代,認為自己就是需要被保護,而男人就該所有責任一肩挑,因此我才會說妳很特別。」
「拜托,都什麼時代了,女男都平等了還要求什麼保護?」她可是時代新女性,有強烈的自我主張,至于別人怎麼想,她可管不著。
寒星野忍不住發噱,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妳真是生錯性別。」她若是生為男兒身,必當有一番作為。
「怎麼?我身為女人礙著你啦?」他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包括長輩、朋友,好些個都這麼說過,但由他嘴里說出來就顯得特別刺耳。
「沒,好得很!」但也幸好她是女人,不然還真有點麻煩,他可不來同性戀那一套。
「我怎麼覺得你在諷刺我?」她豎起全身寒毛,像刺蝟面對敵人時那般緊繃。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這意思。」他哈哈大笑,換檔時想起他們之間的協議。「這陣子忙了點,該死的春仔把我們的計劃全搞砸了,不快點把他抓住,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什麼計劃?」按壓著疲累的肩,她接不上轉換迅速的話題。
「我們說好了的,妳不會忘了吧?」厚!他就知道女人全是善變的動物;不過他可沒那麼容易讓她改變心意,畢竟她是這麼的特別,徹底激起他的挑戰欲,要他放手──門兒都沒有!
童芯眨了眨眼,霍地弄懂了他在提哪件事。小臉兒一紅,她坐得筆直,全身發出警戒的訊號。
「怎麼?怕了?」是詢問也是測試,測試她是否真有膽量;他最瞧不起敢說不敢做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樣,一旦無法履行自己說出口的話,即是無法對自己負責,那還有什麼好談?
就算說得天花亂墜,說穿了只有一個字──屁!
「你在開玩笑。」或許私底下她真有點感謝春仔的難纏,這樣才可以將那個愚蠢的約定延後,不過……萬一讓其它堂姊們捷足先登,那她的一千萬不就縮水了?苦惱啊!「做不到的事我可不說,少瞧不起人。」
寒星野朗聲大笑,似乎很滿意她的回復。
「神經喔,大家都累翻了,你還笑得出來?!」她連扯動嘴皮都懶,這男人精力未免太旺盛了點!
「別擔心啦,我一定會把春仔繩之以法。」他信心滿滿地撂下話。
「喂,做不到的是小狽。」要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上頭也不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把大伙兒操得像條狗。
「妳總不能期望我發誓或跟妳打勾勾吧?妳早過了辦家家酒的年齡了,成熟點。」而他喜歡成熟又有思想的女人,配他將將好。
「你真是夠了。」連耍嘴皮子都累,童芯實在有點懶得理他。
「先說好,等我把春仔逮到之後,該拿的獎賞妳可少不了我這份。」他意有所指地盯著她,雙眸不懷好意地掃過她的嬌軀。
童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小臉脹得緋紅。
「害羞了?」大掌覆上她擺在大腿上的小手,微粗的指月復磨蹭著她柔女敕的指。「妳最好做足心理準備,然後祈禱我們選的位置隔音設備夠好,不然到時驚叫連連,上了社會版頭條可就紅得發紫了。」
「你不說話是會死喔?」童芯沒好氣地反手一拍,大剌剌地拍掉他的大手。
「安啦,沒拿到獎賞之前我怎麼舍得死?」他笑個不停,連日來的疲憊全讓她撫平了。
「呸呸呸,少說那不吉利的話!」讓人渾身不舒服呢!
「就知道妳關心我。」
語音方落,陡地車身一陣強烈震動,童芯訝然地驚叫出聲,寒星野心口一提,機伶地握緊方向盤,察覺車後緊跟著一輛黑色廂型車,放緩速度拉開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沒有遁逃的跡象,然後加速又沖了過來。
「看來我們遇上麻煩了。」勾起嘴角,寒星野氣定神閑地像在玩電視游樂器的賽車游戲,半點都沒被對方的舉動嚇到。「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