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傻呼呼地接下汗衫,內心很是感動。
據元芯藍的說法,她的阿公很久以前就不在了,阿嬤竟然可以將丈夫的衣服保存得這麼好,可見情深。
「不速新的啦,你嘸棄嫌就好。」元陳阿櫻輕嘆一口,拍了拍海塵安的肩。「芯芯厚,憨直啦,你要對她好一點捏!」
睨了浴室一眼,海塵安點了下頭。「我知道,謝謝阿嬤。」
「厚啦,緊企洗澡,別感冒了。」老人家交代了句,主動為他關上房門。
嗚……阿嬤的關心讓他想起家里的老媽,一時想念起她來了。
元芯藍由浴室走了出來,以大毛巾擦拭濕發,換上干爽舒適的衣服後,她整個人像松了口氣般爽朗。
「嘿,我好了欸,換你了!」她像個孩子般輕松歡呼,霍地發現他手上的汗衫。「咦?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阿嬤拿來的,說是你阿公的衣服。」說真的,這女人的神經線特粗,要不是阿嬤想到她房里不會有男人的衣服,他恐怕要果奔了。
「是喔?阿嬤對你那麼好,連阿公的衣服都拿出來給你穿喔!」元芯藍不禁有些吃味。
她知道阿嬤很在乎阿公留下來的任何東西,像衣服,每隔一季,阿嬤就會拿出來清洗一番,而且是用手仔細小心地清洗,因此即使年代久遠,那些陳年的衣物還是保存得十分完整。
對阿嬤而言,那麼寶貝的衣物會拿出來給海塵安穿──喲喲喲,會不會阿嬤去煞到他了啊?!
「我是她的孫女婿啊,她當然疼我了。」海塵安厚著臉皮調侃道。
「去去去,厚臉皮!」元芯藍噓道,直推著他進浴室。「快去洗一洗,要是你這寶貝金孫婿受了寒,說不定阿嬤還怪我咧!」
海塵安朗聲大笑,開心地走進浴室。
元芯藍用吹風機將長發吹得半干,越想越不甘心。
厚!這個阿嬤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對他這麼好,她不去小小的抗議一下怎麼行?
她放下吹風機跑去開門,一扭動門把卻發現門被鎖住了!
「不是吧?門怎麼打不開?」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她被軟禁了嗎?
她不死心地用力扭動門栓,但那門把仿佛在跟她作對似的,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將之旋開,末了,她沮喪地蹲坐在門邊。
不可能吧?該不會是阿嬤將門反鎖了?又不是小孩子,玩這什麼怪把戲嘛!
海塵安沖洗過後走出浴室,發現她就坐在門邊。「你干麼?坐在那里會比較舒服嗎?」
元芯藍原想向他抱怨門打不開一事,卻在見到他穿上阿公衣物的模樣,忍不住抱著肚子大笑。
「喂!有什麼好笑的?」海塵安搓了下鼻尖,以臂環胸。
「老天爺,四角褲?!」她指著他的四角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當然現在很多年輕人也穿四角褲,基于健康概念,四角褲依舊盛行,但棉紗白色樣式呆矬的四角褲,可能只有阿公級的人會選用,如今穿在海塵安身上,怎麼看都不搭軋,難怪元芯藍會笑到不行。
「嘿,別笑,穿起來很舒服耶!」海塵安慍惱地板起臉,明知自己的樣子八成很矬,但為了男人的顏面,死都不能承認。
「噗∼∼」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元芯藍忍不住一聲噴笑,笑得雙腿不斷拍打地板,雙手緊緊抱著發疼的肚皮,淚水狂噴。
海塵安眯起眼,望著她穿著短褲的雪白大腿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地晃動,好不容易沖過冷水澡才壓抑下來的,頓時又沖動了起來。「元芯藍,你夠了喔!」
「哇──哈哈哈哈哈∼∼」他越是羞惱,元芯藍笑得越是開懷,當真坐在地上笑得沒力氣爬起來。
海塵安一個跨步將她由地上撈起,快步回到床邊將她用力一拋,將她的笑聲轉為尖叫,令他得意極了。
「喂!你非得這麼粗魯不可嗎?」元芯藍被拋得頭暈腦脹,彎起手肘抵住床板,用力撐起上身,另一手撩開覆蓋住臉龐的長發。
「誰教你要笑我?」緊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他的聲音不覺變得沙啞。
敏感地察覺他的轉變,元芯藍再也笑不出來,她不安地移動了軀,想起那道被反鎖的房門──
第五章
「那個……」元芯藍要死不死的在此刻感到口干舌燥,她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瓣,羞赧地往床角移動,可憐兮兮地瞅著海塵安。「我想喝水,你可以幫我去拿嗎?」
老天,就算是緩兵之計也好,請老天爺幫幫忙,看對海塵安「情有獨鐘」的阿嬤會不會善心大發,為他開了房門,讓她有個喘息和心理準備的時間也好。
見她不經意流露出的媚態,海塵安全身的血液在頃刻間全往下月復集中,令他頓時疼痛了起來;他微眯起眼,搖了搖頭。
「我現在恐怕沒法幫你去倒水。」他一聲輕嘆,看來好生無奈。
「嗄?!」啊咧……這男人怎麼這麼不懂體貼啊?難道他知道門被反鎖了?!天哪!那道門該不會是他和阿嬤聯手的「陰謀」,而她是唯一不清楚狀況的「被害者」?「可是人家想喝水嘛!」她不覺對他撒起嬌來。
「真的有困難。」無奈地指指褲襠上的「帳篷」,他這個樣子實在無法出去見人。「你認為我這樣走得出去嗎?」
「啊!」元芯藍羞紅了臉,連忙捂住眼楮。「討厭!!」
他佯裝惱火地撲上床去,擺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喂,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厚,這女人過河拆橋喔!闖了禍立刻撇得一干二淨,算她狠!
「啊∼∼」心口一提,尖叫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月兌口而出,但滂沱的大雨聲硬是壓過她的尖叫,她緊張地蜷起身子,縮貼到床角和牆壁的交界。「我、我哪知道?」
「是你啊!惹禍精!」他捏緊她的鼻子,下手之用力全然不憐香惜玉。
「噢∼∼」她疼皺了眉,連忙拍掉他使壞的手。「欸,很痛捏!」
「不會啊,我不痛啊。」他嘻皮笑臉地咧開嘴笑,滿意地盯著她的紅鼻尖。
「廢話,又不是你被捏!要不然我捏你看看,瞧你疼不疼?」她伸出手,依樣畫葫蘆地想捏他挺直的鼻。
未料,他一把揪住她的雙手,將它們舉高貼在床上,以雙掌覆蓋,讓她擺出投降般的姿勢。
「嘿,別亂來,男人的鼻子重要得很,踫壞了你可得要負責的。」他危言恫嚇。
「就男人的鼻子是鼻子,女人的鼻子不是鼻子嗎?」她扁起嘴,眼兒一挑,凶狠地瞪他一眼。
是有听說過男人的鼻子代表財帛,以往在跟著大聲叔公走唱時,也听客人講過渾話,說男人的「性能力」也可以由鼻子瞧出端倪,但她往往听過就忘了,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或許他說男人的鼻子很重要,也是基于這種無聊的理由吧?
男人哪,不管幾歲都只剩一張嘴!
海塵安讓她這麼一瞪,胸口一窒,短促地抽了口氣。
「干麼?無話可說了厚?」元芯藍以為自己佔了上風,得意地泛起微笑。
海塵安低頭抵住她的額,兩人鼻尖若有似無地輕輕踫觸。「天,你真性感……」他沙啞地低語。
咦?咦咦咦?性感?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在她還滿頭霧水、厘不清他那句話從何而來之際,欲火焚身的男人早已禁不住誘惑,霸道地佔據她的唇,掠奪那份不經意的性感。
雨點強烈拍打著關緊的窗,一如她急驟的心跳,像配合得天衣無縫似的,跳躍著緊湊的旋律。
這份來得猛烈,單純的親吻再也無法滿足海塵安,將元芯藍吻得七葷八素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