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樣的一個男孩,可以對這麼出眾的女孩視而不見?他和戀戀又是為何走到沒有聯絡的地步?
她悄悄退出海戀戀的房間,心里的問號不斷冒出來,才輕巧地合上門,陡地一只手拍上她的肩,差點沒令她當場跳起來。
她猛一轉身,看清來者之後松了口氣。「是你!嚇死我了!」
「瞧妳緊張兮兮的,戀戀房里養了男人嗎?」海尹謀遞上一瓶綠茶給她,笑嘻嘻地打趣道。
席筱昱翻翻白眼,受不了他的冷笑話。
「你喔,玩笑話可別開得太過分,我們自己人可以鬧,萬一被外人听到傳了出去,戀戀要怎麼做人?」
熟識的人便會知道這是玩笑話,不知內情的人听了去,可會制造出無限的想象空間,所以玩笑可不能亂開,太隨便會出問題的。
「這是我家,又沒有客人,怕什麼?」他可是很努力在「戒掉」他的過度正經,為了這個,海塵安都快被他煩死了,直嚷著要將他這個大哥登報作廢呢!
「是喔?我不算客人,那我算什麼?」來人家家里,不論是談事情還是游玩,都歸類為作客,如果她不是客人,那她的定位又在哪里?
「妳當然不算!」海尹謀摟住她的肩,將她帶往客廳。「妳剛才自己也說啦,我們自己人嘛,自己人怎能算客人?」她可是海家未來的長媳,誰敢說她是外人?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一眼。「有人這麼算的嗎?」
這家伙的腦筋有時候就是怪怪的。她既不姓海,也不算海家的親戚,充其量只是他海尹謀的女朋友。
女朋友這種東西,說不準哪天就會突然換人,他怎能如此肯定?
「有啊,那個人就是我。」先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他再將多出來的飲料拿到冰箱擺好,然後走回客廳陪她看HBO。「妳跟戀戀談了什麼?」
「嗯,沒有啊,看看她新買的唇膏嘛!」她好心的沒將照片事件說出來。
戀戀是成年人了,自己的問題得自己解決,在她發出求救訊號之前,沒有任何人有插手的權利,包括她的至親好友都一樣。
「是喔?」海尹謀挑起眉,眸底閃過一絲促狹。「戀戀交男朋友了嗎?不然干麼買唇膏?」
席筱昱微愣,不懂他的理論。「什麼?女孩子買唇膏很正常啊,跟交不交男朋友有什麼關系?」
「女為悅己者容,女人搽口紅是為了讓男人把它吃掉。」有幾個客戶喜歡說些這一類的笑話,他原本不放心上,筱昱這麼一提,他才不經意想起。
「你……你們男人簡直莫名其妙!」
海守茗正好推門而入,剛巧听見席筱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想都沒想就頂了句。「妳們女人才莫名其妙!」
海尹謀和席筱昱同時愣住了,兩人面面相覷。
「怎麼了,守茗,受氣了?」海尹謀關心地問道。
「真是見鬼了,我的辦公桌上每天都有人送上一束花,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凶手』,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麼?」他嘟嘟嚷嚷地叨念著,將襯衫的鈕扣解開兩、三顆,感覺很是惱火。
海守茗的工作是老師,偏巧又是在陰盛陽衰的高中任教,每天一束花顯然是愛慕他的人送的,而且對象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個女學生,但是卻教他怎麼找都找不到送花的人,也無怪乎他火大了。
所謂無功不受祿,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堅持,況且以他的道德觀而言,絕對無法忍受師生戀的發生,因此他發誓非得找出「凶手」不可!
「誰送花?」海塵安的腿特別長,每每有特別的話題時,他就會適時出現,屢試不爽。
他在房里玩線上游戲玩累了,出來找水喝,好死不死又讓他遇上有趣的話題,他立即不甘寂寞地插花。
「是不是有人送花來給我這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的大帥哥?」
「咕!」海守茗很不給面子地啐了聲,將自己摔進沙發里。「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難看!」
「貼什麼貼?我才沒那習慣,都嘛是女人幫我貼的。」如果每天都有人說你帥,你要覺得自己不帥都難。「一天貼個幾塊,我看不用多久,我就變金身了。」
席筱昱聞言忍不住噗哧發笑。
海塵安的耳朵可尖了,馬上將臉轉向她。「大嫂,妳有意見嗎?」
「沒。」就算有,她也不敢說。
她不敢說,有人可听不下去了,那就是正經成自然的海尹謀。「有金身的全成佛了,你這小子滿嘴胡言亂語,黑白來!」
海塵安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倒是席筱昱笑得更為大聲,連臭著臉的海守茗都不禁笑了出來。
這活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大哥,你變幽默了。」對于這點,海守茗將功勞歸于席筱昱。「都是大嫂的功勞,讓大哥越來越人性化,這是個好現象。」
「守茗,你說得好象我以前都沒人性似的。」海尹謀可不認同了,濃密有型的粗眉緊緊蹙起,成了一座小尖山。
現場原本還算熱絡的氛圍,瞬間降至冰點;除了發言的海尹謀之外,其余的人皆感到頭上有烏鴉群飛過,烏雲罩頂。
說來海家算是個合作無問的美滿家庭,就在大伙兒尷尬到不行,都沒人願意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打破沉默之際,海家兩老選在這個時候進門了。
「你們四個干麼?比眼楮大小喔?」汪婉瑜走前面,一進門就察覺氣氛的詭譎。
「沒啊,我們在聊天。」海塵安松了口氣,連忙趨上前去,為汪婉瑜取走手上的行李。「爸、媽,你們這次出國收獲不少喔,行李扎實得很。」
「那當然。」海大虎換上拖鞋,老臉皮全然看不出疲累。「你媽可會買的了,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要不是隔壁老王有車可以順道送我們一程,你們可得到機場接機了。」
「爸,媽又不是花木蘭。」海守茗覺得好笑,起身讓出位子。「坐,休息一下。」
「伯父、伯母,我又來打擾了。」席筱昱算是現場唯一的外來客,忙打了聲招呼。
汪婉瑜一坐在席筱昱身邊,拍了拍她放在膝上的小手。「傻丫頭,說什麼打擾?妳肯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謝謝妳照顧我們家尹謀嘿!」
「老大那麼大個人了,哪需要人家照顧?」海塵安不甘寂寞地說了句。
「你們啊,就算到了五、六十歲,在我們眼里也永遠是個孩子。」汪婉瑜笑道,四下搜尋了下。「戀戀呢?又出去了喔?」
「才沒有,我在房里呢!」海戀戀像應了母親的呼喚似的,適時在客廳現身。「爸、媽,人家好想你們喔!」她撒嬌的各擁抱他們一下。
「嗚呼呼呼呼∼∼」汪婉瑜開心地笑了,捏了捏海戀戀的女敕頰。「還是女孩子好,會撒嬌,窩心極了!」
海家三兄弟各自抖掉一整斤的雞皮疙瘩,誰也沒敢答腔。
「媽,我有沒有禮物啊?」海戀戀自小就是家里的寶,上有父母親寵愛,下有三位兄長疼愛,凡事也比較敢開口要求,見父母旅游歸國,連聲要賞。
「有有有,每個人都有。」打開大大的行李箱,里面林林總總一堆盒子和包裝袋,汪婉瑜開始逐一發配。「喏,這是尹謀的,這是守茗的,塵安也有,這是妳的,還有筱昱,人人有獎。」
「啊?連我也有?」席筱昱有些詫異,心里漾起絲絲溫暖。
「那當然,怎能漏掉妳咧?」汪婉瑜回答得理所當然。
抖開老媽賞賜的高級襯衫一件,海塵安用雙手撐起來在身上比對。「是啊、是啊,我媽是台北銀行,發行樂透彩,人人有獎。」他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