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緩慢的動作,易靖心頭毫無預警的一陣輕悸。
奇怪了,是她之前的問話在腦子里發了酵還是怎的,他怎會突然覺得她……好可愛、好誘人呢?
尤其是剛才那噘著嘴的嬌俏模樣,他還真想將她摟進懷里一親芳澤──
念頭一現,他的心跳亂了一拍,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失常的反應。
老天爺!他可是在女人堆里打滾過的把馬社主要干部欸,怎麼會對一根肉肉的小辣椒,產生這麼不尋常的……吸引?
「手不必刻意擱在頭部下方,以上身可以輕松抬高為原則。」帶著點忐忑,易靖將大掌壓制住她的腳踝,示意她開始進行抬高上身的動作。
「可是手放在頭部下方,我覺得這樣比較容易仰得起來嘛!」至少手可以托住頭部的重量啊,這樣的邏輯很正常咩!
「都好,你覺得舒服就好。」
沒多久,她就開始喘氣了;做不到五個起仰,她竟然開始喘了,這妮子的體能不是普通的差。
「你在、開玩笑!」的確,她的呼吸開始變得紊亂,而且有越喘越急的趨勢。「做這個、怎麼可能、舒服?不然你自、自己來做做看!」瞧,她連話都沒辦法說得完整呢!
凝著她的喘息,他要不得地泛起一抹心疼。
這是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他不曾對學員產生任何莫名的感情,不僅是職業道德,也是他個人的堅持。
但是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很危險上具的很危險,因為他懊惱地察覺自己這份多年的堅持,恐怕就要毀在她手里了──
「我可以連續做一百五十下左右,不用休息。」硬是壓下心頭說不出的復雜感受,他重新戴上教練的面具。
會不會是因為好友們一個個掉進愛情的漩渦里,害得他也「芳心悸動」?或許他該冷靜地思考看看才好。
刁小歡仰到一半的上身,在听聞到他的「報數」之後,頹然放棄似地癱倒在軟墊上。
一百五?!她連十五下都做不到,七早八早就喘得跟條狗似的,根本別妄想跟他比較了
「怎麼了?」這麼快就放棄了?九下,連二位數都湊不到欸。
急遽地呼吸再呼吸,她花了些時間才讓氣息不再那麼凌亂。「你一定要這樣打擊我的信心嗎?」她埋怨地說了句。
「我什麼時候打擊你的信心了?」有嗎?他才不做這麼缺德的事咧!
「哪沒有?你說你至少可以做一百五十下!」對她而言,那可是天文數字欸!
「我是啊!」他發誓,千真萬確,絕不騙她。
說不出所以然地,她的視線不自覺地凝在他的月復部──貼身的無袖背心,誠實地將他結實的六塊月復肌呈現在她眼前,直教她沮喪得想哀嚎。
嗚……她不要練了啦!如果她的月復部也練出六塊月復肌,那該怎麼辦?就算瘦了又怎麼樣?她一樣沒膽子穿小可愛上街啊!
撇開個人衣著尺度的問題,單就那六塊月復肌──天吶!女人練了六塊月復肌,哪還有男人敢把啊?干脆把自己凍在家里還快樂些。
她都被說成獨立堅強了,要是身材再如此「堅固」,這輩子大概也只有「孤芳自賞」的可憐下場,那她還減肥干麼呢?
沮喪地爬坐而起,瞪著易靖還擱在自己腿上的大掌,她懊惱地拍掉他的大手。「走開啦!我想回家了。」
易靖瞪她,狠狠地瞪她。
「你才剛開始做而已。」他提醒道。
「不做了。」她沒用,放棄了行不行?學費就當作是送給健身中心的修繕費用好了。「以後都不做了。」
易靖眯起眼,不懂她的情緒為何會產生如此劇烈的轉變。
推開他,刁小歡雙腿才落了地,正想穿上鞋子瀟灑離去,不料卻因為听見他低沉的調侃聲而凝住腳步。
「沒想到你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算我看錯人了。」
猛一回頭,刁小歡的眼里有著狼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勸你以後別妄想減肥了。」換他坐在空置的軟墊上;反正軟墊沒人坐也挺可憐的,他只不過是物盡其用而已。
「你──」笑死人了,她愛不愛減肥是她個人的事,何況市面上有這麼多種減肥方法,她沒必要挑一種最容易累死自己的方式來自我折磨。
「我怎樣?我一向只說實話。」
聳聳肩,他突然發現這妮子很容易被挑釁,心里不禁開始懷疑她會來這里報到的動機……該不會是被激來的吧?!
「你要是沒耐心就別想減肥了,就算試一百種方法也會失敗一百零一次,算了吧!」
一箭穿心!
刁小歡有種被看穿的窘態,她羞極生怒,惱恨地瞪他一眼,然後逃竄似地推門離去。
「哎……」凝著她的背影直至不見蹤影,易靖淺淺地嘆了口氣。
不僅她該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連他也一樣,一樣得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雖然他很久沒把馬了,但基本的能力並未消失,一旦鎖定目標,他會如同獵豹一樣,快、狠、準地出手,不讓獵物有任何遁逃的可能。
如果她是那只獵物,月兌逃就趁現在吧!接下來,她將不會再有第二次相同的機會了──
第四章
無力地癱躺在地毯上,刁小歡的心情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更加沮喪。
「啊∼∼刁小歡!」
刁小喜一進門,便看到刁小歡的身邊躺著數具零食包的「尸體」,霎時尖嚷了起來。
「你瘋了喔?什麼時候你開始吃零食了?那可是我昨天才剛買的欸,你可別把我的零食給嗑光了!」
閉了閉眼,刁小歡著實受不了妹妹的高分貝嗓音。
「拜托,才不過吃你幾包零食而已,需要叫得這麼大聲嗎?大不了我買來還給你就是了。」她有氣無力地低喃。
刁小喜放下手上的厚重書本和肩上的背包,關心地坐到她身邊來,探手模模她的額頭。
「干麼?」吊高眼球看著小喜的手,刁小歡對她突來的舉動感到滿頭霧水。
「我看你有沒有發燒啊!」刁小喜正經八百地回了句。
拍開她的手,刁小歡沒好氣地想翻坐而起,卻因肚子太撐而宣告失敗。「噢!夭壽,我吃得好撐喔,你別鬧我行不行?」
「噗!」刁小喜忍不住噴笑了。「活該啦,誰教你要偷吃我的零食!你本來不是不吃零食的嗎?怎麼今天反常啦?」
以前刁小歡總會嫌棄零食是垃圾食物,除了增肥之外,對身體沒有任何助益,想不到今天她會「自食垃圾」?!刁小喜還真懷疑天地是不是要因而變色了呢!
「沒啊,我只是不想虐待自己了。」輕嘆口氣,刁小歡的心情蕩到谷底。
沒事減什麼肥呢?結果肥沒減到半吋,就先把自己累個半死,再受滿肚子窩囊氣回家,真不曉得自己是哪條筋打結了。
「小歡,你真的不太對勁。」眨眼再眨眼,刁小喜亂不習慣這樣頹喪的刁小歡,仿佛自己的情緒也被影響了似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睞了她一眼,刁小歡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我很好,你想太多了。」
「真的很好?」明知小歡在敷衍,她還是忍不住再問一次。
「真的,偶花束!」刁小歡撐得難受,連把手舉起來攤開都懶。
「還花舞咧花束!」翻翻白眼,刁小喜放棄了。
從小就是這樣,只要是刁小歡不想說的事,不管任何人都無法由她嘴里挖出任何一個字句,她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你沒事就好,我進房看書了。」
「嗯。」而她,恐怕得在地毯上再躺好一陣子,才能讓撐到不行的腸胃恢復正常運作;刁小歡無限慵懶地輕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