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小夏,接下來你跟著韓律師就對了。」見她裹足不前,禿頭組長忍不住催促道。
詫異地瞪大雙眼,夏可潼的排拒感沖至最高,她張口正準備抗議,不料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揪住她的臂彎,不由分說地將她往外拉著走──
「我的時間分秒必爭,你動作可不可以快一點?」
坐在舒適的房車里,夏可潼鼓著腮幫子,極度不情願地坐在韓牧允身邊。
她原本想坐後座的,好惡意的讓這男人充當司機的角色。
不料這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靠近車子,他便主動拉開前座的車門,教她沒有任何選擇地上了他的車。
她可是很有禮貌的女人,才不像這家伙,一開始就沒禮貌到現在。
如果剛才她拒絕了他紳士風度的表現,自己反而會成了沒禮貌的一方,她才沒那麼笨咧!
因此她只好委屈自己坐在他旁邊──委曲求全嘛!
透過後視鏡,不經意地發現她那張小臉臭得像糞坑里的石頭,韓牧允頓時覺得有絲莫名其妙,稍稍分心地斜睨她一眼。
就在他瞧她的同時,她正巧因為抬頭而發覺他的注視,猛一轉臉,給他一記衛生眼。
「我……得罪你了嗎?」韓牧允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好笑。
為什麼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會給他這麼奇怪的眼神?他記得自己並沒有任何地方得罪她才是。
「哼!」夏可潼沒有正面回答,僅是抬高下顎,驕傲地冷哼一聲。
哇咧∼∼這女人吃錯藥了喔?看起來真的很不爽耶!他到底哪一點去惹到她了?韓牧允百思不得其解。
「欸,小姐,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明說,別這麼冷眼看人。」他喜歡直來直往,不喜歡去臆測別人的想法,尤其是女人。
女人是太過復雜的動物,那顆腦袋里裝的神經組織絕對跟男人的構造不同,不然哪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有時候他真懷疑,當初自己把過那麼多馬子的經驗都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現在,他承認自己仍舊無法理解女人復雜的思緒……或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懂了。
纏纏繞繞,交互糾結,理得清才怪!
「眼楮本來就是冷的,熱的就冒水了,笨蛋!」夏可潼小聲地嘀咕著。
她說得很小聲,但幾個音律還是被韓牧允抓到了。「什麼冒水?」
「眼楮冒水啦,笨蛋!」他是豬頭喔?自己提到冷眼,她說的自然就是眼楮,不然還會有嗆?
結果,她不解釋還好,越解釋韓牧允越頭大,完全搞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眼楮冒水?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他覺得自己正在研究「白痴問答題」,心想這一定是個很無厘頭的答案。
「後!」夏可潼翻翻白眼,徹底被他打敗了。「眼楮呢,會冒水就代表哭,你都不看小說的喔?」
他到底是哪個年代的原始人啊?這麼淺顯的表達方式都不懂,實在敗給他了。
韓牧允僵了兩秒,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狀態。「小說?!你也看那種沒營養的東西喔?」
他對那種非純文學類的創作沒有任何詆毀的意念,可他就是有點受不了里頭的那些風花雪月。
他以前把馬子可用不到那一套,單靠他那張臉和衣架子般的身段,就哈死很多女人了,所以他對那個領域沒有太過研究。
對他而書,風花雪月絕對是不必要的課程──而且他的時間錙銖必較,因此對于那方面,更可說是完全不曾涉獵。
「什麼叫做沒營養的東西?」
夏可潼蹙起眉心,看他的眼像在看妖怪。
「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女人作夢的想像空間?說出去怕不被人砍死才怪!」
愛情是種極為微妙的東西,本來她也不是很明白;對于「愛情」這種虛幻的東西,她既沒有概念也不曾有過預期。
但自從看到一些妹妹級的女人,一個個掉入愛情的漩渦里,她自然會好奇!
敖帶一提,在整個家族里,她是年紀最長的大姊,除了自家的兩個妹妹之外,堂妹、表妹一堆;誰教她們家族龐大,且以女人的數目居多。
也因為如此,她才會到坊間去找有關愛情的小說來看。
這一看倒也覺得有趣,有空的時候她就會去找新書來看看,以補充自己對「愛情知識」的不足。
「嗤∼∼」韓牧允對她的論調嗤之以鼻。
「看小說是無所謂,但應該要把現實跟小說里的情境分開才行。你身為警務人員,以前應該也看過不少女人,因為無法分清現實與幻境而做了傻事的案子,我建議你還是別太沉迷的好。」
忘了多久之前,約莫就是小女生看多了愛情小說,一天到晚幻想自己會是書里的女主角,遇上白馬王子似的公子哥兒,在一頭栽進去之後卻落得傷神、傷心的下場,多麼得不償失。
「我沒有幻想啊,我只是想看看別人是怎麼談戀愛的嘛!」她的個性介于理性和感性之間;看小說她會感動、會哭、會笑,但從來不曾有過把自己預設為女主角的想法,他這麼說不是太奇怪了嗎?
畢竟世界上的人那麼多,每個人的性情又全然不同,加上世事多變,真要遇上與書里雷同的情境和設定,依她看來──很難!
「是嗎?你確定你可以分清楚現實和小說的情境?」他並不以為然。
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太過理性──另一種,則是她經歷過豐富的戀情,如同他一樣成了精,才有可能將現實與幻想劃分得如此清楚。
後∼∼這家伙怎麼這麼煩吶?
「我當然可以!」
韓牧允微勾嘴角,算是暫時接受她的論調。「好,你說可以就可以,不需要這麼激動。」
這女人很好笑,一件不怎麼要緊的話題,都可以讓她如此激動,可見這女人如果不是心虛的話,就是她的性情較為爆烈,不然她的反應不該是如此。
只不過是聊聊天而已,這麼認真干麼?
「你那是什麼口氣?」夏可潼擰起秀眉,對他那句話反感到極點。
這家伙根本不信任她嘛!
「沒。」進了停車場,韓牧允穩穩地將車停進停車格里。「你,叫什麼名字?」
夏可潼卻只對眼前陌生的空間感到好奇,仿佛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來這里?」
那個「老禿」也太奇怪了點,就這樣把她丟給一個陌生人──或許對老禿而言不是,但對她來說,這個人就是陌生人──畢竟她對眼前的男人一點都不認識,更別提了解了。
雖然她長相平庸,卻怎麼說都是個女人,組長就這麼不負責任地將她丟給一個男人,似乎是太過不智的決定。
天曉得這男人會不會心懷不軌?
不過不怕,她有柔道、防身術和跆拳道當她的護身符,就算是遇到再急色的男人也動不了她分毫。
況且這男人看起來就像弱不禁風的書生,不會有問題的!
「我家的地下室。我想先跟你研究一下你接下的任務內容。」
拉起手煞車,他打開車門下車,在夏可潼怔愣的當口,極紳士地繞到另一邊為她開了車門。
「下車,你不會想在這里待一個晚上的。」
約略將好友柴劭淳的女人童穎綠所遇上的麻煩轉述後,韓牧允等于言明了夏可潼接下來的任務和工作內容,跟著童穎綠以保護她的安全。
「喔,這不難吶,任何一位女警都可以勝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