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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牛郎 第20頁

作者︰子澄

頓了頓,詩虹雨點頭了。「我只是……」

「不用告訴我理由了。」伸手阻止她再扯些讓人內傷的膚淺借口,刁小歡先發制人地說「想他就去找他,那個家伙說得沒錯,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私事,你根本不需要問我的意見。」

「小歡」可是人家需要有人相挺嘛,不然心好慌的……

「去吧去吧,好歹去看看那家伙有沒有再騙你.,要是他敢再騙你一句,告訴我,我絕對幫你把他腌成梅干菜!」

第十章

打開牛郎店店門,詩虹雨怯怯地走了進去,順手將大門關上。

沒有人在的店里,較營業時分更顯幽暗,雖然營業時也不見得明亮到哪里去,但至少還有昏黃的燈光足以辨識。

「于濤?」她將易靖給的店門鑰匙小心收好,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試著在黑暗里尋到他的身影。

沒有?服務匡里到處都沒有他的身影,那吧台呢?會不會在吧台里?

他們不是說他每天喝得爛醉嗎?.整間店里酒最多的地方就是吧台,在那里應該找得到他吧?.如果他們說的是實話.她想。

但結果卻讓她失望了,宋于濤也不在吧台里。

難道被小歡的烏鴉嘴說對了,其實他又欺騙了她一次?而且他這次還更惡質地連他朋友一同拖下水,一次玩個過癮?

天!她怎能忍受?!

就在她幾乎被自已的想象所吞噬之際,陡地倉庫後面的地方似乎傳來酒瓶踫撞的聲音上這讓她想起那里面有間自己交付出初夜的套房,臉頰迅速發燙。

都過了那麼久,她想起來還會害羞?真是夠了!

不過還好,還好她沒有因此而遺忘了那個房間.如果她猜得沒錯.應該可以在里面找到他。

扶著牆面往里走,沒多久便看到沒關緊的房門透出微弱的光線,她尋著光源找到房間的位置,輕緩地將門板推開。

滿地的酒瓶或站立或躺平,有的空了,有的還余留一些酒漬.滿室酒氣沖天.她登時明白他的朋友並沒有騙人。

她輕喊,步入房間,就在她想到浴室看看他在不在里面時,腳尖卻勾到某個突起物,幾乎讓她失衡僕倒。

忙抵著床腳穩住身軀,定楮一瞧,她驚訝地以手搗住沖至嘴邊的驚呼.雙眼不敢置信地瞠至最大,

是……他嗎?

他怎會變成這樣」~

散亂的發,滿腮全是雜亂的胡渣,縐得像抹布的衣服,和臉上灰敗的神色……

他就這麼靜靜地睡趴在地板上,就像在公園或昏暗的巷弄里隨處可見的流浪漢,看得她眼眶都紅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折磨自己?

是因為她嗎?

不,不可能是因為她的緣故!他不可能對一個對他而言只有戲耍功能的女人用真感情!

如果他有心,他不會以耍弄她為樂,更不會粗暴地在車里威迫她,逼迫她做那麼令人羞慚的丟臉事!

可是……為什麼?.到底他為了什麼……

細微的憲搴聲令宋于濤迷糊地睜開眼,疲累的眼似乎看見她的幻影,他不覺泛起一抹難看到不行的苦笑。

「我一定是醉胡涂了.你怎麼可能會在這里?」囈語一般,他對著空氣里、以為是她幻影的位置低喃。

詩虹雨隔著水霧望著他,那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呵∼∼連你的幻影都要來嘲笑我嗎?」他苦笑,像個自言自語的傻瓜,想坐正,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詩虹雨搖頭,她從來不曾有過嘲笑他的想法和意思,相反的,她認為自己才是被他嘲弄的一方,一直都是。

即使誤以為她是幻影,宋于濤依舊貪婪、饑渴地緊盯著她目不轉楮,仿佛怕極了她的幻象會消失一般。

發顫的手抬了起來,卻在即將觸踫到她的臉頰前頹然放下。「為什麼……為什麼我忘不了你?你不該來的.即使是幻象都不該。」

不該再不斷加深他的思念,不該讓他再有一丁點重新擁有她的痴心妄念……

他不想耽溺在她柔美溫柔的容顏里,他試著找回以往充滿魅力與自信的TAO,但是他卻無力由泥沼里爬起,徹底挫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眼淚終究控制不住地滾出眼眶。

他的朋友又說對了,他是在乎她的吧?不然他不會忘不了她,更不會把自已搞成如此狼狽的模樣!

「天殺的!你別又哭了。」這話像在抱怨又似心疼.酒精麻痹了他的腦神經,讓他昏沉地徘徊在現實與夢境之間。

即使如此,他還是被她的淚燙傷了,痛苦的感覺自已將要淹死在她的淚海里。

「該死!你非得每次看到我都哭嗎?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存心跟他唱反調似的,詩虹雨的淚越滾越多,顆顆沿著臉龐滑至下顎,再凝聚成滴滴水珠,一一掉落在她蜷跪在地板的裙面上。

宋于濤放棄了,放棄阻止她的哭泣.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畢竟他對她半點影響力都沒有。

「愛哭就哭吧,你一個人哭個過癮,既然你這麼討厭我,我走就是了。」

以手肘支著地板,他逞強地撐起上身,陡地一雙柔軟溫柔的小手按壓住他的手臂,令他猛然一震!

這個觸感為何如此真實?真實得仿佛她真的在觸踫他一樣?!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手,微顫地撫上她的女敕頰,卻又在觸踫到她的那一瞬間,像被滾開的水燙到似地彈開!

是她!真的是她!

所有的思念在瞬間潰堤成河,他卻提不起正視她的勇氣!

怎麼會?她怎麼會到這里來?

他好慌,慌得手足無措、心亂如麻,所有的自信如瀕臨死亡般迅速萎縮。

「你在乎我嗎?」她追問道。

閉了閉眼,他情願在此刻失去所有的感覺,至少他不用感受那股難堪。「問這個干麼?是你要求分手的。」既然如此,他最後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她。

吸吸鼻子,她終于讓淚意減緩下來。「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如此容易妥協的人」

他苦笑,自嘲地頂了句。「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何必再鑽牛角尖?」

「包括你在乎我的這件事嗎?」她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就怕自已錯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狼狽地瞪著她,突然發現女人是不可思議的動物,即使柔順如她,也有伸出利爪傷人的危險時刻。「你常說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又何嘗不是?.」

激動的情緒以退潮的速度迅速消退,她的心已千瘡百孔,怎生受得住他殘忍的再三打擊?

「是嗎?.」悄悄地築起心上的圍牆,她不再相信之前由他朋友那里听來的只字詞組;至于他刻意酗酒……就當他無聊、閑來無事時所選擇的消遣,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懂了。」

原來心痛過了頭是會麻木的。

既然已經麻木,就會有消退的一天,就像手腳受壓過度的麻疼,不是也一樣不用多久就消失不見,然後就再也不復記憶?

她做得到的,她絕對可以徹底遺忘他!.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得花多少的時間和生命來完成,但她會將這件事當成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件課題,她一定做得到的!

當她終于放手,溫暖的小手離開他的手臂,緩緩打直蹲跪的雙膝站起身後,他陡地打了個棠寒顫,一股不安的預感直竄大腦,令他不覺月兌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很抱歉打擾你寶貴的時間。」她沒有回頭,嗓音清女敕依舊,卻明顯透著不尋常的冷淡。「感謝你容忍我的叨擾,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再見……不,不再相見.」

她忍著心痛,不讓自已發顫的身體透露出任何不舍的情緒,佯裝冷靜地拍干淨裙擺上因先前的坐姿而沾染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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