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北部郊區,臨近半山腰的高級別墅住宅區,有一所馳名中外的貴族學府。
將之稱為貴族學府並不為過,因為單就每學期的學費而言,就約莫是一般私立學校的十倍左右,更別提其它「拉里拉雜」的雜費了;一整個學期加起來的花費,對一般中等家庭而言,不啻是一筆天文數字,根本別想負擔得起。
值得一提的是,它並不是有錢就可以入學的「豪門學府」。
里面所有的學生,清一色全是智商高人一等的資優生,或是有特殊的才能和技藝,才有資格獲準申請入學,因此每個年級的學生不會超過五十個。
這所學府的學生畢業後,毫無疑問全是一等一的社會菁英份子,不論在任何一個行業里,幾乎全是帶頭的龍頭,無人能敵。
當然,如同一般學校一樣,這里也設有各種社團以供學生發泄精力,大概全是跳月兌不出常軌的正規社團,但其中有個名為「把馬社」的社團最受眾人矚目。
何謂「把馬社」咧?顧名思義,就是「把馬子社團」,所有社員全是男生,個個以「把馬」為己任,換馬子的速度更是一流,甚至私下競賽較量,唯恐輸了丟人。
想成為「把馬社」的社員,還得經過社長和主要干部的「面試」
弱不禁風的不收、長相不夠帥的不收、看到女生就臉紅的,嘿嘿,更是絕對不能收!
所以幾乎全學園里的男學生全試過了,卻有九成以上的人鎩羽而歸,只能遠遠地「望社興嘆」。
接下來,我們就來看看這個嚴格把關的「把馬社」,其中社長和主要成員的愛情故事……請趕快翻到下一頁吧!
第一章
詩虹雨完全沒注意自己正失神地盯著面前,與自己同桌低頭用餐的男人。
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現今這個社會,還存有如此刻正努力埋頭苦吃的那人一般「樸拙」的男人。
標準的身材、得體的名牌西裝,理論上該是頗吸引人的現代雅痞,但將這一切轉移到那男人的身上,竟顯得如此……呃,或許只有「猴子穿新衣」可以形容那種拙劣感吧
「你怎麼不吃?」可能是發現她始終沒有進行式的動作,男人終于抬起頭,莫名地睞了她一眼。
詩虹雨暗嘆一聲,半點沒有因為受到他的注意而引發任何食欲。「對不起,我吃不下。」
多可惜啊!如果他可以將那一頭工整得過分的發弄得亂一點、有型一點,如果他可以摘掉他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鏡,又如果……
哎!想這麼多有什麼用?她只不過是一顆棋,一顆養父母手上可以運轉利用的活棋,她根本不該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那是不對的、是罪惡的,甚至是忘恩負義的
這些全是養父詩文淵和養母林欣怡灌輸給她的觀念,從小到大不曾改變。
「你來之前吃過東西了嗎?」男人問。
「沒有,我只是沒什麼胃口。」搖了搖頭,男人的鏡片太厚,她完全看不清他的眼,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男人抽了張面紙擦擦嘴,看得出來頗具教養,听說他還是貴族學校畢業的資優生呢!雖然她就他的外表半點都看不出來。
「嗯,你知道你今天跟我出來吃飯的目的嗎?」男人也不?彎抹角,打算直接將事實攤在桌面上。
「知道。」她乖巧地點了下頭,事實上,這就是她之所以沒胃口的主因。
她原本有個疼愛她的哥哥,是詩文淵和林欣怡的親生兒子,也原該是她丈夫的詩季康。
從她懂事以來,養父母從不隱瞞她不是詩家親生女兒的事實,也從不諱言她就是收養來為體弱的兒子詩季康繼承香火,以防他將來因太過孱弱的身子娶不到老婆,而及早為他準備好的媳婦人選。
詩季康對她很好,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他的新娘,只可惜,詩季康等不到她長大為他披嫁紗,就在他即將滿十六歲那一年英年早逝了。
自此之後,她在詩家的地位更卑微了。
她的房間由原本舒適的套房被換到閣樓,詩家也大量縮減佣僕人員,除了煮飯的之外,大部分的灑掃工作全落到她一人頭上;因為她可以利用的剩余價值已然消失,所剩下的,不過是個吃軟飯的沒用女孩而已。
可是隨著年紀漸漸增長,養父母似乎也不再對她那麼疏離,偶爾,他們還是會露出如同別人家父母親那般的親切,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這一切又是其來有自。
詩文淵的公司出狀況了,像連續劇似的因為經營不善,急需有人為他撐起搖搖欲墜的公司;還好他的人脈不差,找到有人願意贊助他的公司,但條件是,他的女兒必須成為「祭品」,嫁給對方那「乏人問津」的兒子。
據說,那孩子嚴肅得過火,和家里生疏得過分,一個人單身在外,久久甚至迫不得已才會回家一趟;據說,他個性古板且不近人情,做的是餐飲服務業,因為生活忙碌和毫無情趣的個性,一直交不到女朋友。
起先詩文淵有些道德上的掙扎,但轉念一想,既然詩虹雨在家里已經沒有任何足以存在的價值,那麼,看在養她這麼多年的分上,也該是她回饋詩家的時候了;因此他沒問過詩虹雨的意見,便自私地為她訂下這紙婚約。
這也就是詩虹雨此刻出現在這里,陪著這陌生男子吃飯的原因
她在等待對方「鑒定」,鑒定她有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妻。
不論他的答案是哪一個,她完全沒有任何置喙的余地,如同她卑微的出身。
「你同意?」男子挑高眉,雖然看不見他的眼,但詩虹雨發誓,她感覺到他明顯的笑意。「這麼沒有道理的婚姻,你同意接受?」
她露出一抹苦笑。「我並沒有選擇的余地。」他不會了解,這就是她的無奈啊!
棒著鏡片看她一眼,男人微眯起眼,似乎在打量她的「價值」。
「如果我點了頭,卻不能保證對這個婚姻的忠實度,這樣你也沒有意見?」這倒好玩了,他很想玩玩這個看似單純的女孩,看看她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忍耐底限?
詩虹雨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她沒想到這會是今晚討論的問題之一,也沒料到會有這麼多可能的問題,她只是單純的來履行義父交代給她的任務,試試自己能不能過關而已,其它,她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對于如此尖銳的問題,她不知道怎樣回答才算得體,只能木然地搖了搖頭。
但顯然男人誤會她的意思了。
「很好。」他點了點頭,選定了這回游戲的對手。「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日子就訂在下個月五號。」他習慣操控一切,自然連這種日子也有所算計。
下個月五號?詩虹雨茫然了,一時間搞不懂他這些話背後的真正涵義。
「下個月五號。」男子露出今晚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淺笑。「還有,我未來的太太,請你記住你丈夫的名字,宋于濤。」
收起桌上備用的報告資料,詩虹雨淺淺地嘆了口氣。
老實說,她實在沒辦法將「宋于濤」和那個大木頭似的男人劃上等號,她總覺得那個名字太過霸氣,不像那麼刻板的男人該有的名字。
「嗨!虹雨,你的畢業報告準備得怎麼樣?」刁小歡不管自己是不是身處安靜的圖書館,蹦蹦跳跳地繞到詩虹雨身後,熱情地猛力拍上她的肩,那是她一貫表現友情的方式。
詩虹雨悶哼了聲,犯痛地揉了揉被拍疼的肩頭。「噓!小聲點啦!你想被管理員趕出圖書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