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器鬼!」她眼巴巴地瞪著藏在他身後的蛋糕。「你不是還有好多個,再讓我吃一塊有什麼關系?」
「那是因為要試驗不同的烘焙時間和材料比例。」有些根本是失敗品,連試吃都不必了。「要是味道還可以,就可以放到店里賣,客人反應不錯的話,還可以成為固定的單品。」
「那萬一味道不好呢?」她好奇地轉動著大跟,左瞄右閃地就是看不到她的蛋糕。
「味道不好就是實驗失敗,得不斷不斷地重復同樣的工作程序,直到做出可以上架的蛋糕為止。」這是他對工作的堅持。
「你真的很用心在做蛋糕欸!」她融化了,融化在他對甜食的堅持,和他做出來的美味蛋糕里。「我以前都沒想過做蛋糕還得花這麼多心思,只顧自己吃得高興。」
「笨蛋。」用指尖戳了她額頭一記,康立修開始準備收拾廚房的烘焙用具。「蛋糕本來就是讓人吃的,好吃就說好吃,不好吃就說不好吃,何必想那麼多?」
郝慈恬赧然地低下頭,感覺額頭微微發燙。
「喂,康立修,拜托啦,再讓人家吃一點嘛!」她想知道那些跟她吃的那塊,味道有什麼差異。
「不行。」康立修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繼續貪食。「你以後只能吃一塊,最多不準超過兩塊的量。」
「嗄——」她的尾音拖得好長,長得足以代表她深深的不滿。「你未免太殘忍了吧!?」
他這種行為,跟在一個饑餓的人面前擺滿了食物,卻不讓他吃的道理是一樣的;同樣荼毒她的好吃神經!
康立修卻不為所動。「我要是讓你這麼無止盡地吃下去,那才是真的殘忍。」
「為、什、麼!?」她的問句問得好哀怨。
「我是為你預防將來被糖尿病纏身,這樣都不懂?」雖然這跟他的工作仿佛有所出入,但他不希望她得到那麼麻煩的病,反正每天都可以吃到蛋糕就夠了,不需要每次吃太多,否則照她這樣吃下去,身體早晚有天會受不了。
那不是比叫她戒掉甜食還殘忍嗎?
嗚……她錯了,他一點都不好,她被他溫柔的假象給騙了。
「那……我每個都吃一小口,然後加起來的量不要超過一人份的單塊蛋糕,這樣可以嗎?」
「你……」康立修啼笑皆非,為她非吃不可的蠻勁。「算了,今晚就讓你放縱一下,吃不完的讓你帶回去,明天當早餐,行嗎?」
「沒問題!」耶!成功!
康立修啞聲失笑,這才將藏起的蛋糕擺到她面前,讓她好好地大快朵頤一番。
老實說,如果要他連續吃幾餐「純蛋糕」,光是想像就有點想吐的沖動,他真不曉得她怎麼可以百吃不厭!
連吃了兩、三塊,郝慈恬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秘密。「嗯?怎麼吃起來的味道跟之前那塊一模一樣?」他不是說要試驗烘焙時間和材料比例!她以為味道多少會有不同。
「因為那是同一批的試作品。」揚起得意的笑,他笑看她的懊惱。「放心,不好吃的早讓我扔掉了,我不會拿失敗品來殘害你的胃。」
郝慈恬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有種被耍弄的厭惡感,半眯眼瞼地睥睨他。
接收到她的「斜眼」,康立修慢慢斂起笑容,表情突然正經了起來。「我會努力做出讓你覺得好吃的蛋糕。」然後極快轉身將用具清洗干淨。
郝慈恬愕然地瞠大眼,心頭泛起甜甜的滋味,比口中的酪梨蛋糕還要甜。
這就是他的甜言蜜語嗎?簡直甜到人家心坎里去了……
他將洗干淨的用具拭干,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地說︰「恬恬,以後別連名帶姓地叫我,挺怪的!」
「啊?」不能叫全名?那要怎麼叫?學他那般疊字喚法嗎?小修修!哇咧∼∼感覺好羞羞喔∼∼
康立修不安地瞟了她一眼。「你干麼傻不愣登地亂笑?」感覺好詭異!
郝慈恬忙捂著嘴,雙頰泛起可疑的紅暈。「那不然……我跟你店里的小姐一樣,叫你‘康師傅’好了?」
「不好。」他搖搖頭,顯然不太喜歡這個稱謂。「我又不是泡面。」
「泡面?」她蹙起秀眉,不記得自己跟他討論任何泡面的問題。「這跟泡面有什麼關系?」她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好笑地看她滿眼茫然,康立修無奈地再次搖頭。「你不是在便利店工作?這麼搶手的泡面你不知道嗎?」
「康師傅……」登登,她終于將這個「康師傅」和那個「康師傅」連上線了。「我當然知道!我們店里有賣嘛!」
「所以嘍。」他可不想在街上被人這麼叫喚,不過以她的個性,是很有可能做那種事,所以還是先提醒她比較保險。「別那樣叫我,感覺很蠢。」
「那、那……」哎喲!好討厭喔∼∼他是不是故意要人家親親熱熱地叫他的名字?不然干麼給人家出這種難題?「立、立修?」
「嗯?」听起來還不賴,感覺順耳多了。
「立修。」還是聲調高一點來得好些?
「欸。」怎麼只叫名字不說話?他莫名其妙地應了聲。
「立修……」如果帶點撒嬌的味道呢?軟軟的、QQ的,感覺親密些。
「怎麼了?」這妮子是怎麼回事?他耐著性子再應一聲。
「立修、立修——」仿佛喊上癮了似的,她控制不住地喊個不停。
連著幾聲高高低低、抑揚頓挫的叫喚,康立修閉了閉眼,發現她根本是叫好玩的,忍不住伸出手擋在她眼前。「停,別再叫了。」他的耳朵快長繭了。
郝慈恬紅著臉瞧著他的大掌,無意識地,她傾身向前,想感受一下他的掌溫;不料前傾太過,紅唇不經意輕觸他的掌心,引來他微微一震。
發現自己的唐突,她又羞又慌地想挺直腰桿,卻讓他收攏的掌微撫臉頰而怔然,呆呆地任他為所欲為——
康立修輕觸她粉女敕的頰,漆黑的眸看不出任何波動。揉撫著頰側的指緩緩地移向她的菱唇,輕輕拭去之前沾上她嘴角的女乃油。
郝慈恬心跳如擂鼓,眼巴巴地看著他將指尖的女乃油含入口中,失神地發現,他的眼不曾離開過她……
康立修俯身探舌輕舌忝她的嘴角,嘗到微甜、微酸的酪梨滋味。
靶受不到她任何抗拒的情況下,他情難自己地吮上她的紅唇。甜淡的滋味在口中漾開,恍若他也品嘗了美味的酪梨蛋糕。
這個吻很短,短得令人欲求不滿。
但初嘗親吻滋味的郝慈恬毫無所覺,她只是驚愕地瞠大雙眼,感覺嘴唇發燙、臉頰發燙……整個人渾身都是滾燙的,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抖顫。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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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吻了——
無力地趴俯在冰冷的房間地磚上,郝慈恬偏高的體溫,不曾因為貼靠著瓷磚的冰涼而產生任何降溫的現象。
回來的途中,兩個人都沒有講話,好像開口是件無法被赦免的重罪。
他們原先是一前一後的走著,出了他公寓不到五公尺,他就回頭等她跟上,不發一語地牽起她的手,連同他自己的一起擺放進他外套的口袋里,兩個人就這麼一路貼緊地走了回來。
一定是他的體溫太高,借由他的掌傳到她身上,她才會好像發燒似的,全身控制不住地發燙。
假如此刻有人在她身上潑一盆冷水,一定可以听到一聲「滋∼∼」,然後她的身體周邊會散發出白煙,就像鐵板燒的鐵板淋上清水一般,她一點都不會感覺意外。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體溫早已超過正常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