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稍待一會兒。」服務生禮貌性地頷首,將蛋糕裝進精致的外帶盒里,轉身交給郝慈恬。「一塊就夠了嗎?」末了,還狐疑地問了句。
「嗯……嗯!」她脹紅了臉,連忙付了帳、抓了蛋糕就跑。
哎∼∼連服務小姐都認得她的臉了,這跟把照片貼在門口,昭告天下有什麼不一樣呢?以後人家一見到她,還不是立刻就知道她是那個好吃甜食的郝慈恬?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以後可以不再進入那家店……看了眼拎在手上的慕斯蛋糕,郝慈恬立即對才剛許下的願望感到後悔。
這家店的蛋糕真的好好吃唉,她真能忍住大快朵頤的渴望,不再來光顧這家店嗎?
啊!想那麼多做什麼?她快來不及了,等有空的時候再想唄!于是她加快腳步跑向公車站,期待著在公車座位上,嗑掉這塊新鮮又香噴噴的慕斯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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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慈恬跟著李涼涼進入偌大的交誼廳,一雙滴溜溜的大眼充滿驚奇地流轉在交誼廳里圍成一個個小桌、交談中的男男女女;對于這種頭一回參加的聯誼派對,她感到既新鮮又有趣,還帶點莫名其妙的心慌。
「嗨!涼涼,你現在才到啊?」一個女人跑來招呼她們,顯得有點過于熱心。「我們都到了好一會兒了呢!」
「有來就不錯了。」李涼涼嘀咕了聲,隨意指了個座位。「慈恬,你去坐那里。」
「嗯?」眨眨眼,郝慈恬看了眼那個位子,稍稍靠近角落,很適合她這個跟大家都不熟的人,但那里已經坐著一個男人了,她就這樣大剌剌地過去坐人家旁邊,不會太奇怪了點嗎?「呃,涼涼,那個……」
「快去,免得到時候得跟別人搶位子。」李涼涼推了她一把,自個兒找了個位子坐下,開始和隔壁的人攀談起來。
郝慈恬扁著嘴,有點不情願地走向李涼涼指定給她的座位。
怎麼這樣啦?把她一個人丟下,自己跑去跟認識的人聊天,這個涼涼也未免太見色忘友了吧——
她站在那個空位前踟躕半晌,不知該不該出聲和旁邊的男子打聲招呼?「呃……」
男人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面無表情地睞她一眼。「坐啊。」
「喔。」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氣地坐嘍!拉了拉側背的小熊手提包,郝慈恬僵笑地坐了下來,然後她開始覺得無聊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因為整個聯誼會場里,她只認識李涼涼一個,如今她背棄自己和其他人聊天,她也只能呆坐在位子上發呆。
突然之間,她想起坐在隔壁的男人。
沒有理由的,她側臉偷覷了那個男人一眼,記起他剛才的面無表情——
男子陡地轉面瞪了她一眼,令她心口一跳,連忙正襟危坐,不敢再亂動分毫。
天吶!那個男的看起來好凶喔!人家又沒怎麼樣,他干麼瞪人吶?郝慈恬忿忿不平地想著。
就當她開始覺得不耐時,交誼廳的門霍地被打了開來,走進一個珠光寶氣的美艷女子。「不好意思,各位,我遲到了。」
哇咧∼∼這就是這次聯誼的主辦人井釗瑤吧?
涼涼說過,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主辦的女主角會特意遲到一會兒,藉以到場時吸引大家的眼光——果然沒錯,所有人都注意到她「金招搖」。
哎,她覺得自己的名字已經夠難听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比她的名字更淒慘;所以說人類的情感絕對是比較性的,她竟因這小小的發現而感到變態的救贖。
「啐,你有沒有搞錯?主辦人這麼晚才來?」
「就是嘛!害我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熱絡起來呢!」
「該罰,罰三大杯!」幾句不耐的噓聲陸續發出,令井釗瑤笑得花枝亂顫。
「別這麼說嘛,我看你們也玩得挺愉快的啊!」井釗瑤以手背輕靠唇側,看來好不嫵媚。
哎∼∼自己招搖的功力實在差人家太多了——郝慈恬感嘆地嘆了口氣,愕然發覺自己又被旁邊那位男士給瞪了,連忙坐得端正一點,不敢再胡思亂想。
「為了向大家陪罪,我先來自我介紹好了。」井釗瑤不愧是主辦者,她立刻想到好主意,掀起聯誼派對的高潮。「井釗瑤是我的名字,各位在座的男士一定要記得喲!平常最喜歡的休閑活動是……」
緊接著下來,就是一個接著一個像接龍似的自我介紹接力賽,滿天亂飛的文字,讓郝慈恬听得頭昏腦脹、眼冒金星。
老實說,那些冗長的介紹詞根本引不起她的興趣,因為在她看來,每個男人都長得不會差太多,興趣也大同小異,實在沒有半點特別吸引人的新意,害她不斷以手壓住嘴巴,以防自己不禮貌地打起呵欠。
依照座位的順序,很快便輪到郝慈恬身邊那名男子。說不出為什麼,她特別深吸口氣,集中了點注意力,想听听這位看起來很凶的男士,有沒有特別一點的介紹詞?
「康立修。」
沒想到這位男士惜字如金,緊閉的嘴只蹦出三個字簡單帶過,令所有人明顯一愣,隨即哄堂大笑。
「不會吧你就只說這樣而已?」
「這樣很容易讓人遺忘喔!炳哈——」
「怎麼這樣說?人家是帥哥,哪有那麼容易就被遺忘的?」
「是啊,比起你這碎嘴的二百五好太多了!」
康立修不理會眾人的噓聲和笑聲,沈默地舉起雞尾酒杯喝酒,彷佛那些笑鬧聲事不關己,全都被他拒絕在百里之外。
郝慈恬對于他另類的介紹詞感到好笑,但她記取之前屢遭白眼的教訓,擔心自己笑出聲會沒命,因此沒敢造次地隨著眾人取笑,只能悶聲笑在心里。
這個人可真特別啊!他是不是不打算認識新朋友呢?那他干麼還來參加這種聚會?真教人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李涼涼發現郝慈恬直盯著引大伙兒發噱的康立修發呆,立即拉開喉嚨喊道︰「嘿,慈恬,換你了!」
猶如一道驚雷,狠狠地震醒郝慈恬的怔忡,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頰上帶著赧意。「大家好,我叫郝慈恬,郝思嘉的郝,慈祥的慈,恬淡的恬……」她緊張地背誦著從小到大,一成不變的介紹詞。
「郝慈恬?那你很喜歡吃甜食喏?」不知道哪位男士,突然發現她名字里的諧音,繼而失聲大喊。
「呃……」她脹紅了臉,不打自招。「是,我很喜歡吃甜食……」尤其是蛋糕。
所有人都笑了,為她名副其實的可愛名字。
由于其他人介紹後的反應皆是普普,但郝慈恬卻明顯地引起眾人特別多的笑意,井釗瑤感覺自己的豐采被她奪去了些,忙吃味地拍了拍手,要大家繼續往下進行。「好,那麻煩下一位——」
然後,就像其他的一干人等,郝慈恬引起的小騷動很快地被大家遺忘了。
那種被遺棄的不安感又浮上郝慈恬的心頭,她再偷覷一眼坐在隔壁的康立修,決定開口打破僵局。
「嗯,康先生,你好像不太愛講話後?」真倒楣,頭一回聯誼,身邊就坐了一尊不講話的大佛,雖然她很想換位子,但她轉念想,坐在一起也是種緣分,還是多少跟他聊兩句比較有禮貌。
康立修沒有回應,僅用眼角余光淡淡地掃她一眼,立刻讓她的寒毛直豎起來。
什麼嘛!不理人家就算了,還不斷用他的「冰箱眼」瞪人,害她全身不斷泛起冷意,差點沒變成被放進冰箱里冷凍的死魚。
微嘆口氣,她既然沒有跟大家打成一片的勇氣,也沒有特別看中意的男人,索性吃個夠本、喝個痛快,好彌補當初為了參加這場聯誼所付出的六百五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