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宙,別、別急嘛~~她努力回想,試著讓自己的聲調放到最軟,因為她整個早上都听到莉薩用那種軟軟的聲音講話,別說是男人了,連她這個女人也被電得骨頭都軟了,所以有樣學樣,不像也有三分樣。
曲宙望瞇起眼,對她突如其來的轉變感到狐疑,犀利的眼凝著她嬌女敕的臉龐,彷佛想看穿她的企圖和偽裝。
單純的腦子里飛快地重整過那支令她看到想吐的錄像帶,發現里面的女人發出最多的聲音,不外乎啊、欸、噫、喔、嗚五個標準元音,再來就各憑天分地加以擴枝散葉;既然別人做得到,那麼她做起來應該也不至于太困難才是。
于是她硬著頭皮,強迫自己伸出雙臂,攀上曲宙望的肩膀。
嗯~~你好討厭喔!揍,要人家一個人洗澡多沒意思啊?揍揍揍……真有人來揍你這大爛人最好,我一定馬上去買一堆煙火來普天同慶!她表面上風情萬種,心里卻詛咒他千百回。
曲宙望瞇起的眼微微瞠大,眉尾抽搐了下。妳的意思是……
哎喲,死相!她噙著嬌笑,又狠又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胸口,借機報點小仇。你這個人真是的,人家是女人欸,怎麼可以不害躁地說出那種丟死人的話呢?
雖然她的神態和語氣都沒什麼太過怪異的地方,但他就是感覺不對,至于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出口,所以心懷戒慎地問道︰單純,妳在玩什麼把戲?
我哪有玩把戲?听他這麼說,她就委屈了,兩眼一紅,一臉柔順小媳婦的樣子。還有什麼把戲?我再怎樣玩也玩不過你!你這麼壞,頭一次約人家,就想就想好欲言又止.想什麼呢?大部分的男人就受不了女人那股柔弱勁兒,因為那會讓男人的自大感膨脹至無限大,以為女人沒有他就活不下去,比如現在的曲宙望。單純小寶貝,妳說我想怎麼樣呢?
討厭!她嬌笑地拍了下他,但她發誓,她剛剛那句話絕對是實話。反正人家家都被你拐來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嘛~~才怪!她要是不逃,就不小單純!炳、哈哈……
曲宙望仰頭大笑,被單純哄得狼心大悅,低頭就想親吻她,敲門聲卻極殺風景地在此際響起,惱得曲宙望一聲低咒。
小寶貝,妳等我一下。曲宙望當真臣服在單純的演技之下,誤以為她毫不勉強地想委身于他,于是沒有多加戒備地移步前往開門,邊開門邊說︰等這些煩人的服務生一走,我們就可以共赴巫山雲雨之樂,徹底享受完美的浪漫之夜~~很抱歉,打擾兩位。沒想到站在門外的竟是神色佣懶、遠比一般幼齒的男服務生臭老許多的卜焱堽,差點沒讓曲宙望的下巴掉到門坎。
卜焱堽?你怎麼會在這里?曲宙望的聲音稍嫌淒厲,指著他的指尖微微打顫。
卜焱堽?他來了嗎?他怎麼知道要來救她?單純的心狂跳著,透過曲宙望的肩看著卜焱堽那張熟悉的俊顏。
皮笑肉不笑地推開他發抖的指尖,卜焱堽一派無害的微笑。我來帶我們家迷路的小善存回去,很高興在這里找到她。
天!他真的是來救她的!靶謝上帝及各路神明!單純感動得幾乎落淚。
你……曲宙望深吸口氣,整整面容找回以往的自信。恐怕你不能帶她走喔!她可是心甘情願跟我來的,妳說是嗎!單純。
那個卑鄙的男人,竟然將問題丟給她!單純又羞又惱地用發紅的眼殺他千百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閑散地倚著門框,卜焱堽佣懶地發問了。單純,妳說呢?選我還是選他?給妳一分鐘決定。
曲宙望信心滿滿地望著單純,就在他振臂準備迎接她沖入自己懷里的瞬間,就這麼眼巴巴地目睹她不曾稍加停頓地直撲進卜焱堽懷中,登時犯傻的兩眼幾乎暴凸出來~~
第七章
敖著在曲宙望臉上的男性尊嚴,像年久失修、不堪潮濕的牆面般一片片剝落,在單純完全不經思考地投入卜焱堽懷里後,徹底感到顏面掃地。
寒著一張臉,即便曲宙望再蠢,都不難知道今晚的獵艷計劃是注定泡湯了。
什麼嘛!撈起之前放在小圓桌上的領帶,他訕訕地將之圍上頸子打回原來的樣子。裝得那麼冰清玉潔,原來早就跟卜焱堽勾搭上了,說穿了不過只是個小騷貨嘛!縱使顏面丟盡,他仍是耍動嘴皮一逞口舌之快。
你是要自己走,還是我送你一程?卜焱堽瞇起犀利的眼語帶威脅,很想直接將他送到派出所去,判他個圖謀不軌。
我自己有車,不勞卜主編大駕!曲宙望自然听得出他隱藏在禮貌性言辭背後的真正語意,他不以為然地套上西裝外套,順勢抖了抖肩。
既然正主兒都來了,我也不好佔據你們太久的時間;別怪我小氣,使用者付費,這個房間的費用就麻煩卜主編繳一繳,不然萬一傳回公司……可就難听了。他自以為帥氣地損唇一笑,然後徑自走出大門,走人。
咦?正巧站在房門口,推著推車準備按下門鈴的服務生,卻因曲宙望的突然離去而將手高舉在半空中,不知該不該放下。對不起,請問這些餐點……
卜焱堽無力地輕吐口氣,摟著單純讓出走道,指了指小圓桌。拿進來吧。
服務生如獲大赦地松了口氣,趕忙將一盤又一盤的食物上了桌。還好,他才來上班不到一個禮拜,萬一遇到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的難纏客人亂盧,恐怕他就得卷鋪蓋走路了。
謝謝。放好了餐點,收過卜焱堽遞過來的小費,服務生客套地點了下頭。請慢用二然後退出房間,並細心地為客人關上門。
房間里出現短暫的靜窒,直到單純推開卜焱堽的懷抱,這才打破僵局。
你怎麼來了?她踱到床邊坐下,疲憊地揉著頸背。你不是應該在麗晶拍照片的嗎?對喔,他這麼一來,那拍攝團隊呢?不就沒頭兒了嗎?
妳都快讓人吃了,我能不來嗎?一提到這點,卜焱堽就耐不住脾氣猛然發火。為了妳一個人,整個團隊移師到凱悅來,妳這個面子給得可真大!奧!單純怎料得到他一開口就炮火連連?她以為自己才歷劫歸來,他這個身為人家男朋友的人,沒個柔聲安慰至少也該來個溫柔擁抱~~沒有,什麼都沒有,而她竟然還得面對他像吃了炸藥般的怒氣,這到底有沒有天理啊?
你、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不來啊!她該理直氣壯,可偏偏她成了最委屈的一個。反正我自已有辦法逃走……
怎麼逃?他挑眉,壓根兒不信她的話。跳窗嗎?別忘了,這里是五樓。就算不缺胳膊斷條腿什麼的,丟掉半條命是免不了。
才不是!她脹紅了臉,懊惱自己怎沒想到跳窗那個好方法?她深吸口氣。那個壞蛋有叫客房服務啊,我可以等服務生來了之後……
叫救命?見她天真地點了頭,他的無力感達到最高點。他要不是刻意支開妳,就是塞錢給服務生當還口費;妳以為這個社會的情操有多高尚?多得像妳這種傻不愣登的女孩給賣了都不曉得!他氣惱地破口大罵。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說得好像他常干這種事似的。
卜焱堽一時語塞。我、我經常吸收……別人的經驗成為自己的常識啊!不然要像妳這麼傻,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他越說越大聲,像在掩飾莫名的窘態。
你你你……你干麼這麼損人?鼻頭一酸,她討厭他一直提、一直提剛才的事;她根本無法想象萬一他剛才沒出現,自己不幸落入魔掌的情境,那令她害怕得想尖叫!反正……發生就已經發生了啊,我怎麼知道那家伙是匹壞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