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逵!對,那家伙是個中醫師,絕對有辦法讓她瘦下來,尤其是小骯,听說針灸對瘦小骯效果宏大,她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她立刻由床上跳了起來,徹底忽視牆上掛鐘的時間,由皮包里翻找出尹逵那張被她壓擠得發皺變形的名片,然後套上衣服出發——
頂著一頭稻草般的亂發,尹逵睡眼惺忪、連滾帶爬地由床上滾下床去開門,困為他實在受不了電鈴那刺耳的噪音。
澳明兒個,他決定找時間去電器行挑個輕音樂的門鈴,取代原本「瞅—一啾瞅瞅……」的那個,免得自己耳膜受損!
門一開,姚芝姬那明亮亮的秀顏跳進他眼簾,雙眼滿是嫌惡地瞪他一眼。「你那是什麼德行?這樣你好意思出來開門吶?」
尹逵翻個白眼,感覺無限委屈;他懶懶地抬高手腕,看了眼手表後,差點沒當場昏倒。「拜托!小姐,在不到六點的清晨,你能期待我用多‘體面’的打扮來迎接你?」她該感到慶幸,慶幸他沒有果睡的習慣!
「先生,是你叫我早上來找你的欸!」姚芝姬可羽有任何罪惡感,她是依照這位先生的要求,在早上到診所來「拜訪」他。
「那也不用那麼早啊……」尹逵申吟了聲,虛軟著身子蹲下,頭顱低垂在癱直的雙手和彎曲無力的膝蓋之間。
「你現在到底決定怎麼樣嘛?」大姑娘不爽了,因為她的確起早了,現在如果離開他的診所,其實也沒另外的地方可以去;而且幾個經過診所門前,準備到市場或公園的歐巴桑,不斷對佇在門前的他們投以太過「熱情」的眼光,害得她心里直發毛。
抬頭看她一眼,尹逵慢慢地站起轉身。「還能怎麼樣?先進來再說。」然後,他想再去補個眠。「記得把門關好。」
「什麼嘛!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姚芝姬嘟嘟嚷嚷地進門、關門,一見他頭也不回地往內室走去,連忙出聲拉住他的腳步。「喂,你到哪里去?」
無力地回頭睞她一眼,他甚至連挺起肩膀的力氣都沒有。「我好困……除了補眠之外,我還能干麼?」現在除了床,再也沒有任何他需要的了。
「那怎麼行?」姚芝姬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想把「病人」獨自丟在診所——雖然肥胖不是病,但發起來要人命,尤其對燃這種愛美如命的女人而言。「你去補眠,那我怎麼辦?」
「看報紙吧!」把剛才順手挾在腋下的報紙塞給她,無力的手指了下電視。「不然就看電視、雜志什麼的,總之不要吵我。」
他趿著地板拖鞋,蹣跚地直往房間走去,徹底忽視她的存在。
姚芝姬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走入房間,然後看著房門「砰」地一聲,當著她的面無情地被關上,她才由錯愕的情緒里驚醒。
懊死的兩光中醫師,竟然敢把她這個美麗的女人……呃,美麗又「微胖」的女人獨自丟在他的診所,然後他就這麼好意思回房間睡他的大頭覺!?
實在是太過分了!
既然如此,她反正閑來無事、不如在他的診所里玩「探險游戲」好了——
等到尹逵補足了眠,神清氣爽地由盥洗室走出來時,腕上的手表已經走到將近十點的位置;換上純白的休閑服,他霍然想起他丟在診所前廳的姚芝姬,這才拉開房門走出房間。
「姚……」欸?發生了什麼事?世界大戰嗎?
只見他的診療室里一片凌亂,桌上的電腦不斷跳動著螢幕保護畫面,醫師座位上卻空無一人;前廳的「物理治療室」,也就是所謂的民俗療法區,紅外線燈照射在沒人的座位上,電療機的線組也被拆了開來,更恐怖的是還散成一團,有的甚至看不出來打結的是哪一個環結,他懷疑己是否有辦將之整理回原來的模樣?
藥洗蒸氣機的蒸氣運轉中,出口不斷噴出高溫的蒸氣;一些針灸用的安全針也零零散散地散落在病床上,這些八成都是那個女人到的鬼!那麼,那女人呢?
一回頭,他發現她了。
只見她在最靠牆的那張病床上睡得四平八穩,原本應該蓋在肛子上的薄被被她踢至膝蓋,兩件式的上衣被她撩至胸口下囊,大刺刺地露出光潔的肚子,頓時令尹逵哭笑不得。
玩累了是吧?她把他的生財工具弄得一團亂後,倒是大方地借他的地方睡得穩當,他卻還得收拾她所留下來的雜亂;看來,他是不小心將瘟神引進門了。
其實他可以等她醒了再來收抬,但他沒把握以她的「才能」,有辦法將這些東西弄回原來的模樣;為了不讓明天的值班護士看到「凶案現場」而失控尖叫,他只有自己動手嘍!
先將她的上衣拉好,並將她下滑的薄被蓋回原來的位置,尹逵好脾性地先關掉藥洗蒸氣機的開關,然後按掉紅外線燈具,再將診療室里的電腦、金針綴好,是後才去整理電療機那亂成一團的線組——
第三章
就在尹逵好不容易將物理治療室恢復成與原狀相去不遠的惰況時,或許是整理時的窸窣聲擾醒了睡眠中的女人,總之,咱們的大小姐姚芝姬總算是醒來了。她瞪著不算太清醒的美眸,望向忙著勞動的尹逵。
「你在做什麼?」這家伙不是要補眠嗎?干麼還窸窸窣窣地吵人家睡覺?
「不知道是哪個蠢蛋把我的治療室弄得一團亂,我當然得收拾收拾。」在禮拜天這個休診日,雖然她是今天唯一的「病患」,他還是得給她一個干淨的空間。
「哪來的蠢蛋?」姚芝姬渾然不覺他拐著彎罵人,一派無辜地將手放在覆蓋肚子的薄被上。「我在這里一整個早上了,沒看到任何蠢蛋啊。」
無聲地嘆了口氣,尹逵很難表達心頭漾起的無力感。
「我弄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進來讓我把把脈?」拍掉手上的灰塵,他走進治療室的洗手間洗手;這是最基本的注意事項,得隨時保持雙手清潔,何況他才經過一番整理,所以這道程序絕對不能馬虎。
哀怨地瞪視自己微凸的小骯,她的心情直降谷底。「我只是減肥而已不用把脈吧?」
「你說什麼?」尹逵由洗手間里探頭出來,表示不是听得很清楚。
「我說,我、要、減、肥!」超耳背的,這家伙除了兩光,又加了一條罪名。
「喔。」他點了下頭,又縮回洗手間里,卻又在不到兩秒鐘之後,陡地雙手濕答答地由洗手間沖出來。「你、說你要干麼?」
「減——肥!」如果要談耐心這種東西,姚芝姬全身上下絕對擠不出三兩;她懊惱地拉長聲音,幾乎想尖叫了。「我說我要減肥!」
相較于她的缺乏耐心,尹逵簡直要失控了。「減肥!?你一個孕婦,跟人家減什麼肥!?」她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非得這麼折磨自己和胎兒?
「誰?」這家伙還真大言不慚吶!她除了小骯凸一點,還有哪一點像個孕婦?「你說誰是孕婦?」
「你啊。」他抽出兩張面紙將手擦干,很高興她終于肯面對自身的狀況。「你不會連自己懷了孕都不曉得吧?」
姚芝姬吸氣再吸氣,饅慢地將兩腿由床上伸下來,輕撈擺在地面上的涼鞋。「尹先生,請問你從哪一點,斷定我是個孕婦?」
「嗯?」尹逵顯然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微愣了下才加以說明。「上回我到你店里買東西,就是買條絲巾那一次,你記不記得?」見她點了頭,他繼續往下說︰「那回我見你直干嘔,昨天又說那個遲了,那不是懷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