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並沒有放松眉心,更怕她因羞慚而隱瞞,「那你為什麼哭得……」那麼慘?停下話,善意地沒將最後三個字說出口。
搖頭再搖頭,耍賴地貼靠著他怦然跳動的胸口,放大膽子問道︰「恪亞,你愛我嗎?」
靶覺他的身體變得僵硬,拍撫的手也僵直地定在她的背上,但她听到了、也感受到了。听到他加快的心跳和突然升高的體溫,紅唇滿足地變起上揚的弧度——
這時候怎麼回答?譚恪亞掙扎再現。
如果說不愛,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因她被那個男人欺負了,所以輕視她、瞧不起她才這麼說?
他不是膚淺的男人,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就不再愛她,但她會懂嗎?
倘若說愛呢?她又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安慰的成分居多,反而更瞧不清他真實的心意?
兩難!兩難哪!
仰起臉,岳幼堇的心漲滿愛戀,認清自己的情感動向。「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嗎?格亞。」柔柔軟軟的聲調,帶點撒嬌的味道,輕淺的呼吸噴撒在他敏感的頸窩,因確定感情而挖掘出體內蘊藏的女人味。
「啊?」硬是被她由怔忡里拉了回來,他顯得手足無措,「我想……你今天一定玩得太累了,先補足
精神再說,好不好?」
「我不累。」委屈地癟著嘴,才稍平復的淚意又急涌而上,「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騙你?你一定以為我被魏老師欺負了,所以你嫌棄我?」
「怎麼會?」有太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事,他不安的心幾乎因此枯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嫌棄你。」
「真的嗎?」她問。
「真的。」咦?她在笑嗎?
她閉上眼,把紅唇高高噘起,「那你吻我。」
譚恪亞被下了定身咒。頭一回抱她,是為了讓她順利跟那個男人交往,那麼這一次呢?她又是為了什麼?
「你騙人!」久等不到他的溫柔,她睜開眼瞪他,「你一定是嫌棄我,所以才不肯吻我!」
「我……沒那個意思!」她根本不了解他的苦處。
「才怪,不要用那種言不由衷的話來搪塞我!」
「我從來不曾搪塞你……」
‘騙人騙人!你就知道我好騙是不是?我這次學聰明了,不會再輕易相信你的鬼話!」
「我沒……你听我……」
「不听不听,你……晤!」
狽急了跳牆,而人被逼急了,往往控制不了自己的沖動。譚恪亞被她逼到盡頭,忍無可忍之下,沖動地將她推倒在床狠狠地吻了她——
「恪亞……」她的唇腫了、呼吸紊亂了,心,也融化了——
「別再壓榨我。」痛苦地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滿心愛戀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你,求求你別再壓榨我的感情……」
他快受不了了!再如此曖昧下去,他無法確定自己會做出何等恐怖的事;他最最不願做的事就是傷害她,他不能、不能啊!
「恪亞。」熱淚滾出眼眶,她動情地親吻他的發,「對不起,對不起……」
閉上眼,他被那三個字傷得體無完膚——第一次她說對不起,殘忍地拒絕他們之間的任何可能;這一次她又說對不起,他是不是該讓自己再心死一次?!
「謝謝你體諒我的遲鈍和愚蠢,也謝謝你願意等我那麼久。」她當然不是察覺他的矛盾才說這些話;她之所以會說出口,是因為她想說、想明白表達自己的感動,如此而已,「我太自私了,一直都只想到對自己好,卻對你如此殘忍,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譚恪亞懷疑自己听到的是天籟。
「你……」擔憂地抬起頭瞧她,害怕她因刺激過大而反常,「你還好吧?」
「我很好。」她笑了,隱約猜到他的疑慮,「就是因為有你溫柔的守護,我現在才能活得這麼好;恪亞,我愛你。」
再清楚不過的告白,令譚恪亞足足愣了三分鐘。
理不清心頭佔滿的各種情緒,狂喜、狂歡、激動、亢奮……反正任何能刺激腎上腺素的字眼都瘋狂地充塞在他心里,一時間令他完全無法反應。
「我說了愛你呢,恪亞。」她的笑好甜,甜到他心里。
呆呆地,他點了頭。
「那你愛我嗎?」明明知道答案,她卻想再次確認。
毫不遲疑地,他重重地點頭。
「你怎麼都不說話?」她嬌嗔地噘起嘴,用指尖刮搔他的俊顏,「我看不懂你的意思,你要是不用嘴巴說,我就當做你不愛我……」她故作委屈,又讓他的心擰成一團。
嘆了口氣,他有這輩子都看她「臉色」過日子的覺悟。「你明知道的,又何必一定要我說呢?」他也會歹勢呀。
「不管,人家就是想听你說嘛!」愛嬌地將他的臉側開,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低語,「你要是不說,今晚就不準踫我。」
這次他張開的嘴,足以塞進一顆皮球,兩顆眼珠
瞪得像荔枝一般大。
「你是說……你肯……不,我可以……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天!他興奮得語無倫次了呢!
「嗯嗯——」她笑眯了眼,揚唇伸出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兩下,「決定權在你,要是你什麼都不講,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可以。」
老天爺!她邪惡的表情,性感得讓他骨頭都酥軟了——
「我不是不講,幼堇……」嘆息復嘆息,完全無後顧之憂地溺死在她的溫柔里,「我……會不好意思……」
「討厭!」她瞪他,這次是不爽的眸光,「人家都講了,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果然是個老頭子,半點浪漫都不懂!「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說給人家听嘛!」
「唉,以、以後有機會……」先拖延一陣子再說說!
「什麼有機會?!」姑娘正想發作,陡地一聲驚喘,接下來是拍打肌肉的聲音,「……討厭!別亂親啦!
他問哼了聲,無限委屈,「我們先做再說嘛——」
「不行!不說就沒得做!」完全沒有轉圜余地。
「拜托啦,老婆——」學她柔聲軟語兼撒嬌,看看效果有沒有她的大?
「叫什麼都沒用——你的手在干嗎啦?」她驚呼。
「月兌衣服啊……」听起來多無辜啊。
「不行!啊——等……」
「等不了了,你讓我等得太久,所以要補償我。」
「你……嗚——壞人、討厭鬼、……啊!死相——」
尾聲
「你這死丫頭翅膀長硬了是不是?不打招呼就給我三天兩頭外宿?嘎?」
「還有還有……你這小子,當初就看你還蠻老實的,哎喲——沒想到臉會騙人吶!三番兩次不讓我們家丫頭回家;來來來……你來給我說清楚哦,不然我關門放狗咬你!」
一進門,馮茵茵的咒罵就沒停過,不僅如此,屋子里所有能「飛」的東西全都「飛」向剛進門的一對男女,包括掃把啦、鍋鏟什麼的,差點沒連電冰箱都
「飛」過來。
「媽,我們家沒養狗。」岳幼堇忍不住實話實說。
「哼!死丫頭!還沒嫁人呢,胳臂就往外彎了是不?」她不頂嘴還好,這一頂嘴馮茵茵便更惱了,隨手丟過來一張CD當飛盤射,「你管我家里有沒有養狗?讓老娘氣極了,自己去生一只咬人行不行?」她氣昏了,口不擇言。
「呃……伯母,人是生不出小狽的……」譚恪亞急得大粒汗、小粒汗,從進門就找不到空隙插嘴,只能被動地讓岳幼堇拉著他左躲右閃,好幾次差點被正中目標——他俊俏的臉蛋。好不容易尋到開口的時機,可惜卻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