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笑的是最後的ending——賬單就當做你給我的遮羞費。
虧他說得出來。不過他既然說得出口,她就做得到,至少她保持了自己的完整和潔淨,沒有讓那個壞家伙得逞。
放松似的坐在地上痴傻亂笑,她笑了好久,直到看見床邊矮幾上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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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氣點,譚恪亞!
凝著天花板上投射而出的昏黃光暈,譚恪亞知道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原本想送她回家,但在知道她跟那個男人還要去約會「續攤」後,他的心情跌落谷底,直到現在都還牽掛不已。
一個鐘頭前和馮茵茵通過電話,他知道她還沒回家,甚至……可能在外面過夜,他竟無法阻止腦子里的胡思亂想。
她現在在哪里?在做什麼?心里在想什麼?有沒有快樂地笑著?
自嘲地抿唇苦笑,為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可以不跟自己談感情,但他卻收不回來也阻止不了對她習慣性的付出;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像她一樣的堅決和無動于衷——如果沒有那一夜,如果他不曾愛上她。
哎——數不清的嘆息仿佛充塞著整個房間,教他心生煩躁,卻又無可奈何。
或許在沒有看到她找到理想的歸宿之前,對她的牽掛是不可能放下了。
晚上十點,他掀開棉被坐起身,正想到書房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能鎮定心神的書籍可以閱讀,電話卻惱人地響起。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喂……」
「恪亞,我肚子好餓,好想吃涮涮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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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本來準備要打烊了,卻偏偏被你們趕上最後一班列車。」閻子厚滿臉笑意地拉下鐵門,言辭間透著言不由衷的無奈,「真不曉得是我的動作太慢,還是你們的腿太長,真是!」
由于近半年來,譚恪亞和岳幼堇時不時就會到「猴子&西瓜的家」光顧,因此在閻子厚夫妻倆的眼里,他們不僅是店里的常客,還間接地培養出蠻不錯的情誼,無怪乎會對這兩個擾人休息的客人說得如此直接。
「拜托,我們都快吃飽了,你就別再叨嘮了行不行?」調皮地彎起唇角,讓涮涮鍋的溫度烘托出紅潤的雙頰,岳幼童語帶調皮地消遣他,「列車長。」
「嘿,來杯剛溫熱的清酒如何?」羅凱嬰由廚房探出頭,爐子上正溫著酒。
「好啊好啊!」完全沒有客人該有的客套,岳幼堇大聲喧呼著。
譚恪亞無力地搖搖頭,決定拒絕老板娘的好意。
「等一下我還得開車送她回去,不用替我準備了。」
「放心啦,這麼晚不會有警察臨檢的啦!」閻子厚似假若真地調侃著。
「嗯、嗯!」譚恪亞還來不及開口,岳幼堇就咬著嘴里的冬粉直擺手,「不行啦,你不知道恪亞根本就是老頭子,他總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規矩要遵守,你還是不要勉強他。」省得那老頭子又要犯嘮叨。
「你啊,別人在福中不知福。」端出剛熱好的清酒,羅凱嬰由廚房走到桌邊坐下,「現在哪還有那麼
盡責的司機?他可是把你的小命看得比他自己的還重要。」
沒注意岳幼堇投射而來的深思眸光,譚恪亞聞言微愣,尷尬地別開頭。
他很高興在別人眼里,他和她是一對戀人,但他從來不想造成她的困擾,任何一丁點兒都不想。
仔細品嘗香醇溫熱的清酒,所有的人都看不清岳幼堇的表情,惟有她自己知道,噙在嘴邊的笑包藏著何種深意。
「咳。」別扭地清清喉嚨,譚恪亞不容許自己佔據太多店家休息的時間,「幼堇。你吃飽了嗎?我看我們該走了。」
「嗯。」舌忝了舌忝唇邊的酒汁。岳幼堇听話地拿起隨身小背包,「好飽喔,謝謝你們的招待。」這句話是對老板夫妻說的。
「謝歸謝,錢還得照付。」擔心他們吃霸王鍋似的,閻子厚佯裝凶惡地拍著桌面,差點沒讓空酒杯跳
「小氣鬼。」嘟嘟嚷嚷地,岳幼堇的小嘴翹得老高,「哪一次少了你的?臭猴子!」熟悉他們夫妻的斗嘴方式,偶爾她也會學兩句。
「別說傻話。」頂了頂她的肩,譚恪亞習慣性地掏錢付賬,「本來就……」
「該付錢嘛!」垂下肩,岳幼堇截斷他的聲音並接下話,‘你可不可以換個詞兒?我就說嘛,你果然是我認識的最唆的男人;更恐怖的是,每回說的話都是陳腔濫調,半個字都沒變動過。」
譚恪亞沒有答腔,卻止不住心頭渲開的郁悶。
羅凱嬰推開鐵門上的小門,讓他們兩人走出店外。「現在你會說煩,萬一有一天听不到了,你反而不習慣呢!我可是過來人,我知道的。」她小聲地對岳幼堇說著悄悄話。
「你們在說什麼?」兩個大男人听不到小女人們的對話,只見她們賊兮兮地彎著眼眉,兩張俊臉上是相同的狐疑。
「沒什麼啦!走啊,回家了!
揮別變成朋友的閻子厚夫婦,岳幼堇拉著譚烙亞步上歸途——
第十章
就在接近岳家和譚恪亞公寓的交叉路口,原本平穩行駛的轎車倏然緊急剎車,轎車內的兩人全猛力往前傾沖,頓了下後才緩慢貼回椅背。
「你說什麼?」瞪大的雙眼,顯示著出聲的男人正處于不敢置信的驚愕狀態。
岳幼堇拍了拍回到正常位置的心髒,差點沒讓他的緊急剎車嚇光所有的魂魄。「唉唉唉,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非得這麼嚇我不可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他當然不會為了好玩而緊急煞車,他是讓她之前的請托給嚇壞了!「我才是被你嚇的那個!」從來不曾用過這麼尖銳的嗓音發聲,被驚嚇的程度也是絕無僅有的「最高級」,他當真控制不住!
「喂!譚恪亞,你真是超級爛朋友!」她舉起右拳,雖然指指彎曲,但中指部分就硬是比其他手指高了五厘米,著實有罵人的嫌疑。
「我警告你,你可別用手勢罵人。」睨著她的眸,他的眼眯了起來,充滿危險的味道。
可以忍受她偶爾的任性,也可以忍受她只把自己當朋友,但他卻無法忍受她的氣質程度越來越差;雖然她本來就沒什麼氣質,但至少還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如果變得更差,他懷疑自己也會近墨者黑,然後悲慘地拖累全幼兒園的小朋友。
不!他不能殘害幼苗。
「你哪一只眼楮看到我用手勢罵人?」她不服!
冷冷的眼由她帶著憤怒的眼轉到她的拳頭,其中目標不言而喻。「不然你的手在干嗎?」
「嗯?」很沒用地跟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
她癟起嘴,訕訕地將拳頭放下,「我說沒有就沒有,你真的很唆。」
「你今晚說了好幾次了,改個詞兒吧!」拿她每回堵他的話來回敬她,這叫「禮尚往來」,「還有,我什麼時候又變成你的‘超級爛朋友’了?」
不想小鼻子小眼楮地跟她計較,但從朋友變成爛朋友,而且還是最高級的超級爛朋友,是否代表她對自己的忍受程度到了極限?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他們之間會演變成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境地?
「哼!你還好意思說?」這讓她想到之前他的緊急剎車,美眸露出慍意,「唉,我只是說今晚讓我住你家,怎麼,不行啊?我又不是沒住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