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猴子……」背靠著硬實的門板,又得承接他狂烈的撫觸,她的雙腿虛軟地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為什麼找他幫忙?找工機會這麼多,為什麼非得靠他的關系不可?」他問得苦澀,更惱她從不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感情,只能這麼「偷偷模模」的「偷來暗去」。
他要的是能得到大家祝福的愛情,而不是如此這般見不得光的「地下情」。
「他?」羅凱鑒散亂的神智全被他炙熱的唇舌所牽引,她閉上眼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才弄懂他口中所謂的他是誰。「你是說志駿?我只是在電話里稍微提了一下……」
「是他主動提出,要你到他妹妹的店里打工?」他就知道那家伙是只笑面虎,完全沒安好心眼。
「嗯……啊!」陡然被他抱起,她略帶驚慌的摟緊他的頸項,「別這樣,你放我下來啊!」意識到他的企圖,她的心全亂了。
之前「偷嘗禁果」一事,嚴格說來是她主動,如今他想「重溫舊夢」是無可厚非,但她卻掙扎著不知該如何拒絕才好。
或許那天她太害怕、太沖動,才會情不自禁地跟他上了床,但這不代表從此她和他就成了伴,她不要這種上的發泄。
「不放。」他已經夠沒安全感了,教他如何放手再讓自己更不驚怕,「今天晚上不讓你回去了。」將她輕放在床,他隨即俯身而下,不給她逃避的空間。
「別這樣,猴子。」推開他的胸膛,她瑟縮了下。「我們不應該再這樣下去了……」
「什麼意思?」他眯起眼,黑眸滲入一絲不易察覺的澀意。
「那天我們……不,我的意思是……你把那天晚上的事忘了好不好?我們之間不該是那種關系……」她有點慌,不曉得自己怎會把兩人的關系搞得那麼糟。
眉心蹙出深陷的凹痕,他的眼里滿是不敢置信。「說清楚!」
「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反正這麼做是不對的,我……很抱歉。」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道歉,但抱歉的話就這麼情不自禁地月兌口而出。
閻子厚吸氣再吸氣,他翻身而起,坐在床沿久久說不出話來。
「猴子?」怯怯地偷覷他一眼,見他臉色鐵青、滿臉悒郁,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心里好難受。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也學會注意他的情緒轉變?以前他們不是這樣的,每次見面就吵,恨不得撕了對方那張討人厭的嘴臉,為什麼不過短短的幾個月,她和他就全變了,變得再難令人掌握——
「你……別不講話嘛。」不論他說些什麼,甚至找她吵架都好,就是不要如此沉默不語。如此沉靜的他,教人好不安吶!
凝著膝蓋的眼找不到焦距,有的只是滿滿的酸楚。
「你要我說什麼?」粗嗄的聲音低啞難辨,他遲遲無法接受她說的殘忍事實。
「說什麼都好。」她松了口氣,至少他不再是悶葫蘆一個,「譬如談談工作啊|朋友啊,還是我們的火鍋店什麼的。」隨口抓來幾個無趣的話題,天真的粉飾太平。
他的胸口急遽起伏,氤氳的眼冒出難以掩藏的妒恨。「以是因為他嗎?」
不過隔了不到兩星期,她就拒絕他的踫觸了,曾經,她是如何抱緊他,不讓他離去?她是何等嬌柔地躺在他身下喘息,為激烈的結合而申吟?為什麼這些她都忘了?
若不是她心里有別的男人,怎舍得要他遺忘?
那一夜是他這輩子最美好的記憶,他記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眸光,每一個為他而展現的媚態——他永遠都舍不得忘記啊!
「他?」沒想到兩人之間的話題出現第三者,她霎時呆愣了下。「誰啊?」
「你老板的哥哥。」他不屑提及那個名字,那個破壞者。
「志駿?」她困擾地皺起眉。「為什麼提到他?」
「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他在追你?」有人加入競爭,表示他的女人搶手,原本是如何得意的體面事?壞就壞在她根本沒有身為他的女人的自覺,她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難道這段感情,一直都是他一廂情願?難道她只是在一旁冷眼觀看,取笑他的情不自禁和沉淪!?
「怎麼可能?」她輕笑出聲,拿他的話當笑話听。「我們只是通通電話,偶爾見個面,他哪有追我?」
「他沒有追你?」他氣惱地抬頭瞪她。「他沒有追你會跟你保持聯系?他沒追你會為你介紹工作?如果他沒有心要追你,為何要對你的事如此熱心!?大西瓜,為什麼你的腦袋總是這麼遲鈍,永遠看不出別人心里真正的想法和目的?」
羅凱鑒愣愣地瞅著他,消化了好半晌才吶吶地開口,「你干麼罵我?」
「我罵你是為你好!」他受夠了!他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承認自己的戀情夭折了,這樣總可以了吧!?「睜開你的收眼瞧清楚行不行?瞧清楚別人對你的心,對你的感情,別再這樣傷人而不自知。」
一股腦兒地發泄長久以來的郁悶,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亂得一塌糊涂。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是越听越糊涂,不由得冒出一股火氣,「我有眼楮我不會看啊?明明就沒有的事,你為什麼硬要掰成有?我哪個時候僑辦了?我這個最善良了,才不會傷害人呢!」末了,還不忘吹捧自認為自己善良到不行的她腸。
「你敢說你沒有!?」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是用吼的。
「我本來就沒有!」她的肝火越燒越旺,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你這麼大聲做什麼?要比大聲是不是?我就不信我會比輸你!」
「我是不跟你比賽嗓門大小聲!」為什麼她就是不懂?
「那你干麼吼我?!」還說不是?明明就好像在參加大聲公比賽,她不扯開全副的嗓門哪冷卻斗得過他?
「我不是吼你!我是在勸你!」他氣昏了,心傷加上心煩,他的心痛難以平復。
「我什麼都沒做,根本不需要听你的勸誡!」
「你講理好不好?」
「臭猴子,我本來就站在理字上頭,你不要無端生事,硬把罪名按在我頭上。」
「我無端生事?!我是就事論事!」
「才怪,志駿他是好心,就像哥哥一樣幫我,你為什麼要故意扭曲他的心意?」
「問題是,他根本就不這麼想!」
「你又知道了?」
閻子厚簡直有理說不清。他說那麼一句,她就頂上五、六句,兩個人的爭吵半點交集都沒有,要如何才能談到重點。
「他跟我一樣是男人!」男人的心思自然是男人最懂。「他心里在想什麼我清楚得很!」扯開最大音量,他卯足了勁大聲咆哮。
羅凱鑒不再回嘴了,她扁著唇,微顫的唇邊線條顯示她的情緒正在爆發邊緣,她氣得快哭了!
「不準哭!」對她每個表情都了如指掌的閻子厚,理所當然地發現她失控的反應,事先出聲警告。「听到沒有?不準哭!」
「要你管!」她顫著聲回答,雙眼已泛起水霧。
「女人就是女人,說不過別人,就只會用哭來抗議。」他的心火越冒越旺,因她那不曉得為誰而泛起的淚。
羅凱鑒咬著唇,狼狽萬分地瞪著他,「你不要一概而論。」
「我一概而論?」他嗤笑一聲,言詞間浮現嘲諷。「不然你以為你現在盈滿眼眶的是什麼東西?別告訴我是自來水,白痴都不會相信。」
「閻子厚!」她氣不過,拿枕頭丟他,卻讓他輕易閃過,惹來她更氣了。
「叩叩!」門板上傳來兩輕敲,羅凱鑒狠瞪他一眼,跳起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