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猴子,你朋友好像怪怪的,沒事笑得那麼熱情干麼?」而且跟她還不熟,怪人一個!
忍不住貝起一抹笑,他輕聲回應。「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沒惡意的。」
「凱鑒?」王志駿在位子上久等到不羅凱鑒,他耐不住地循聲找過來。
「王先生,你也來拿餐啊?」羅凱鑒一見到王志駿靠近,立刻職業性地端出笑臉。
「這兩位是……」見到眼前兩名高大的陌生男子,不算矮的王志駿硬是矮他們一小截。
「我是……」
「他是我鄰居,我們打小一起長大的。」沒給閻子厚說話的時間,羅凱鑒稍稍緊張地出言介紹,省得臭猴子伺機整她。「閻子厚,這位是信宏科技的副總王志駿先生,我的客戶。」
「幸會。」訕訕地伸出手,閻子厚對她的介紹詞不滿到極點。
「幸會。」王志駿落落大方地與他握了下手,注意力轉到周旭康身上。「那這位是?」
「我是周旭康,閻子厚的同事?」不愧是做推廣的料,周旭康立即雙手奉上名片一張。「希望有機會可以為信安效力。」
「好說,好說。」王志駿接下名片,順手也抽了張自己的名片給周旭康交流。「這是敝人的名片;兩位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用餐?」他客氣地提出邀請。
「……」
「不用了。」在周旭康還來不及將「好」字發音完全,閻子厚邊出聲截斷他的發言權。「我們不方便打擾你們談公事。」既然是羅凱鑒的客戶,就表示他們正在談保險,他們的確不適合介入。
「千萬別這麼說。」王志駿笑看羅凱鑒一眼,頗有深意地說︰「凱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相信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
閻子厚眯了眯眼,看向王志駿的眼多了份犀利。
「是嗎?那就不打擾了,再會。」最好永遠「不會」;他淡然地說完,轉身就走。
端著滿盤的菜肴走回座位,他突然同了食欲。
「原來那位小姐是跟你一起長大的‘青梅’啊。」周旭康笑著入了座,臉上的詭笑仿佛透視了什麼秘密。「認識你這麼久,我都不曉得你身邊有這麼個直率的青梅小姐哪,竹馬先生。」他淡淡地調侃道。
「不關你的事。」閻子厚擺明了不想談她。
「嗯——這里的炭烤牛肉真道地,汁多味美。」抽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周旭康還沒完。「要不要我猜猜,這位青梅小姐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小竹馬。」
單看閻子厚保護她保護得密不透風的情況看來,這小子要不就對人家完全沒意思,要不就是在意得要死。你他看,第二種假設的可能性較大,不然他不會對其他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吃你的吧,多事!」懊惱地瞪了他一眼,閻子厚拿起鹽巴罐,硬是在周旭康的盤子里灑了一堆鹽巴粉。
「喂喂——」周旭康搶救不及,呆愣地看著菜肴上一堆像小山的白色細粉。「不需要這麼整我吧?」他不過是好奇了點、話多了點,有需要承受這種對待嗎?
「閉嘴!」
瞧她吃飯的優雅姿態、掩嘴而笑的柔媚風情,那完全不是他熟悉的羅凱鑒;她該是狼吞虎咽、大叫大笑的男人婆模樣,跟現在眼前的她截然不同!
遙望談笑風生的王志駿,閻子厚的心情免不了地陰郁起來——
難得的假日,一家人相約到戶外踏青,包括羅凱鑒和她的夫婿蘇成淵都被征召回不來;雖然閻子厚是「外人」,但由于現在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之中。
「熱死人了!」拉扯著身上的雪紡紗洋裝,羅凱鑒像小狽般吐著舌頭大吧。「什麼鬼天氣嘛!熱死人不償命。」
「誰教你不穿輕便一點的衣服?」閻子厚冷覷她冒汗的頭臉,忍不住掏出手帕遞給她。「拿去擦擦,整頭整臉都是汗,臭死了!」
「嫌臭啊?」扯過他遞來的手帕,她老實不客氣地擦起汗來。「嫌臭不會滾遠一點?誰教你要走在我旁邊。」她沒好氣地咕噥著。
「你已經起在最後面了,我要是不跟著你,到時你走丟了怎麼辦?」這妮子是出了名的路痴,萬一跟丟了大家的腳步,絕對沒辦法一個人找到回家的路。
「拜托!我有錢,不會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她翻翻白眼,努力往上坡路段走。
「這里是山路,計程車不會上來。」他涼涼地堵她一句。
「那我不會走下山吶?」瞪了他一眼,她的步伐更快了,「山下總有計程車吧。」
挑挑眉尾,他的語氣滿是不信任,「我懷疑你連下山怎麼走都不曉得。」雖然標示和路徑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他還是不敢放任她一個人亂走。
「臭猴子,你知不知道你很讓人討厭?」她皺眉,老是甩不開他穩健的腳步。「你不要一直跟著我,我自己會走!」
閻子厚臉色一沉,拉長了臉。「我說了,你會迷路。」
「路等真的迷路再說啊!」他這麼跟前跟後的,她都沒心情看風景了。「你先走,我保證隨後就到。」
閻子厚神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拉大步伐,很快便將她遠遠地丟在後面。
「子厚?」羅凱倩首先發現他一個人跟上了,而凱鑒卻不見蹤影。「凱鑒呢?她不是跟你起在一起?」
「她說她可以一個走。」事實上是她嫌他煩,她總是這樣,完全不經思考就說出傷人的話語,要不是他的臉皮夠厚心髒夠強,早就……不理她了。
「後!她一個人不行的啦!」張玉娟一听可緊張了。她那個小女兒,從小到大不曉得走丟了多少回,不折不扣是個超級大路痴,這下子可好了,沒子厚跟在旁邊贈用二十分鐘,她就會哭爹喊娘了。「子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方向感嘛,為什麼放她一個人走?」張玉娟忍不住責怪起他來了。
「我說過了,她不听。」拿出背包里的礦泉水,他惱火地灌了一大口。
羅凱倩笑著拉了拉張玉娟。「媽,凱鑒八成又跟子厚鬧別扭了,就讓她一個人走也好。」大家是出來玩的,可別因此壞了玩興。
「那丫頭就是學不乖,讓她嘗嘗苦頭也好。」羅祥青的心是偏的,嚴重偏向子厚那邊;他早就將子厚當成自己的女婿看待,為了讓女兒嫁到閻家有好日子過,現在不多巴結點怎行?
「老頭子,你是說咱們家小鑒一定會走失嘍?」張玉娟大駭。
「不會啦,媽。」蘇成淵笑嘻嘻地安撫張玉娟。「小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會看路標跟上來的,我們到山上等她絕對沒問題。」
絕對沒問題,才怪!閻子厚和羅凱倩對看了一眼,著實對這句話沒什麼信心。
「好啦,媽,我們到山上等嘛,不用多久,小鑒就會跟我們會合的。」羅凱倩昧著良心說瞎話。她不是不擔心小妹會走丟,而是她知道,小鑒萬一真丟了,總有人會受不了地去把她找回來。
「會後?」張玉娟心里就是不踏實,忍不住多問了句。
「會啦會啦,你就是愛操心。」羅祥青不耐地拉著妻子往坡上走,似乎完全沒把女兒的安危放在心上。
一伙人又嘻嘻鬧鬧地往山頂目標邁進。仿佛大家都將羅凱鑒能安然到山頂一事當成理所當然,一路上只有閻子厚頻頻回首,卻怎麼也看不到熟悉的那個女人。
迷路了!她真的迷路了!
懊死的臭猴子,都是他那張烏鴉嘴,瞧瞧,現在一語成縴了吧?
奇怪了,她明明是跟著路標一路往上走,也不知道哪兒出了差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害她心里不由自主地發起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