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台北近郊開了一間新式火鍋店,它有個很特殊的店名,叫做「猴子&西瓜的家「。
這家火鍋店里賣的「鍋「,跟印象里的一般傳統火鍋店不大相同;牆壁上的看板只寫了四種」鍋「的名稱——瑞士鍋、涮涮鍋、鴛鴦鍋及麻辣鍋。
「這家點的名字好有趣喔!」兩個女孩子走入「猴子&西瓜的家」,在位子上坐定後,其中一人忍不住發出疑問。「為什麼是‘猴子&西瓜的家’,而不是‘猴子&香蕉的家’呢?」理信紙上,猴子應該配香蕉較為適當。
「也對後。」另一個紅衣女孩也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說不定這家店養的猴子,喜歡吃西瓜也說不定。」
兩個女孩笑成一團,很快地,一個男人走到她們身邊,客氣地詢問︰「歡迎光臨,請問兩位要點什麼鍋?」
兩個女生斂去笑容,帶點赧色地看向來者。
「嗯……你是這里的老板嗎?」天吶!好帥的男人!而且還穿著可愛的圍裙,有種另類的性感,實在誘人得緊!
「是的。」男子勾起淺淺的笑,落落大方承認。
兩個女孩對看一眼,心里有些陶醉。「那,我們可以請問你一些問題嗎?」有幸遇到這麼「投緣」的老板,能多說一句是一句,她們懂得把握欣賞帥哥的機會。
「請說。」男子頷首、臉上保持一貫輕淺的笑容。
「我們較常見的是涮涮鍋、鴛鴦鍋和麻辣鍋,那什麼是瑞士鍋呢?藍衣女孩顯得較沒耐心,馬上把心里的疑問問出口。
「瑞士鍋是以油、乳酪或巧克力為湯頭,沾著面包、生菜和水果吃的料理,在國內的確還不多見。」男子盡責地介紹著。
「哦——這麼說,瑞士鋁是甜的嘍?」好特別的口味,是以前未曾嘗試過的火鍋料理呢!紅衣女孩光奮級了,有點躍躍欲試。
「是。」男子再次頷首,舉止優雅而有禮,「你可以選擇加牛女乃或不加的口味;加了牛女乃較為香醇,不加牛女乃則易凸顯水果的香氣,兩種滋味任君選擇。」
「那我要加牛女乃的那個。」藍衣的女孩首先下了決定。
「那我、我選不加牛女乃的好了。」這樣就可以交換吃,兩種味道可以相互比較。
「好的,請兩位稍等。」男子飛快在menu上寫下兩所點的火鍋,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對不起,我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藍衣女孩終究忍急躁的性格,出聲留住男子離去的腳步。「我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的店名要叫做‘猴子和西瓜的家’呢?」
「這個啊……」男子回頭神秘地笑了下,「這說來話就長了,我不確定你們有耐心听完它的由來。」
「我想听!」
「我也想!」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說。
「好啊。」一名嬌小的女子由櫃台里走了出來,巧笑倩兮地站在男子身邊,兩好生登對,「等我們把瑞士鍋送上來,再說屬于‘猴子和西瓜’的故事給你們听吧!」
第一章
晚秋的中午,微風里帶著點憂愁的氣息,淺淺地吹進每個人心里。然而狀似安寧的幸福社區,在如此幸福安寧的氛圍下,似乎還透著一絲詭譎的不平靜,悄悄地引人難安。
「媽!媽!」一個綁馬尾的中學女生跑進屋里,沿路不斷喳呼著。「小鑒跟子厚又吵起來了啦!」
「什麼?又吵了?」張玉娟由廚房里探出頭來,一雙手直在圍裙上擦擦抹抹。
「今天又是為了什麼事?」擦掉手上的水漬,她連忙拉掉圍裙走出廚房。
「誰知道啊?」丟開書包,羅凱倩由餐桌上順手撈起一個隻果,大口咬了起來,「那兩人每天吵個不停,上學吵,放學也吵,連踩到狗屎都要吵,天曉得他們今天又是踩到水溝還是怎的。反正只有一個結論就是吵。」她含著隻果,模糊不清地說道。
「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這麼說話?」張玉娟急呼呼地走到門邊,才模到門把,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又問︰「在哪里?」
「什麼在哪里?」羅凱倩眨巴著眼,吞下口中的隻果。
「他們兩個啊!」張玉娟恰似瘋了,都什麼時候了,這丫頭還如此漫不經心?她失控地大聲咆哮︰「今天選在哪個地點吵?」
睞了母親一眼,羅凱倩涼涼地宣布今天的「戰場」。「公園喏。」
如羅凱倩所言,羅凱鑒和閻子厚這兩個人一個像貓,一個像狗,現金個人一天不來場「貓狗大戰」,就仿佛這天過得沒意義似的。
像此刻,那兩人在公園里吵得翻天覆地,幾個好事的同學圍著他們,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因為爭吵的機率實在太過頻繁了,大家都懶得勸和了。
「你很奇怪唉,干麼跟人家考一樣的分數?」留著妹妹頭的羅凱鑒兩手插腰,指著眼前的男孩大小聲,凶狠的表情跟她可愛的模樣完全不搭軋。
「你才莫名其妙咧!」閻子厚足足高她一個頭,他仰著下巴以睥睨之姿,站著三七步,兩手環胸睨著她,「要不是你跟我錯在同一個地方,老師也不會以為我們兩個作弊呀!」
他也很嘔啊!今天的小考竟然失去平日的準頭,沒在考卷上看到熟悉的三位數,反而得到一個令人不甚滿意的九十八,偏偏跟這個妮子同分又錯在同一個地方,錯的答案還一模一樣,難怪老師會懷疑了。
「你還好意思說?」羅凱鑒兩只圓圓眼瞪得老大,不服輸的死命抬頭瞪他。「誰叫你要坐在我隔壁?你不會選人跟你一起坐啊?」無視于女同學們投遞而來的羨慕眼光,她就是不想跟這個討厭的家伙坐在一起。
「你以為我願意嗎?」听她這麼一說,閻子厚可不爽了。「誰叫你的座號跟我連在一起,是老師規定我要坐你隔壁,又不是我心甘情願的!」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小女生拉起袖子,一副準備開打的模樣,「我們家先住在這里的唉,如果你們不搬來我們隔壁,誰的座號會跟你連在一起?」
由于他們學校分配座號的方式,是以門牌號碼來區隔,因此住在隔壁的兩人,座號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上下號,一點轉圜余地都沒有。
「我家隔壁是防火巷,住的是灰黑的臭溝鼠。」閻子厚冷冷地嗤笑一塊。「你是沒有話可以辯了是不是?你們女生最小心眼了,幾百年前的事還拿出來講。」
當初他們家要搬到這個社區時,他還是不足一歲的小女乃娃,半點「抗議權」都沒有,只能咿咿呀呀的傻笑或哭泣;要是早知道會遇上她這個「惡心鄰居」,冒著被當成怪胎的危險,他都要拼命地爭取「投票權!」
「什麼叫做‘你們女生最小收眼’?」羅凱鑒氣得鼻翼僨張,差點沒像噴火龍般噴出火來。「臭猴子,你不是女生生的嗎?我不信你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的呢!」
「你說誰是臭猴子?」眯了眯眼,閻子厚一向冷靜的面皮逐漸剝落。
「當然是你閻大少爺嘍!」羅凱鑒得意地扯了扯書包,她就知道這個綽號對這家伙而言是「死門」。「子厚、子厚,反過來念不就成了‘猴子’?看來閻爸閻媽早就看清你調皮的本質,才會給你取這種名字。」
幾個女同學掩著嘴偷笑,因為大家在私下的確叫閻子厚「猴子」,不過不是羅凱鑒所說的「臭猴子」,而是「英俊的猴子」;因為以國小六年級小女生的眼光而言,閻子厚的確長得「艷冠群芳」。
「你……不準你叫我猴子!」閻子厚當真被她惹毛了,原本冷靜有教養的模範生面具在同學們輕淺的嘲笑專聲下全然剝離,成了塊塊碎片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