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枯骨』的啦?」尤詠妹跟在他身邊,不滿地撇著嘴。「我最近吃很多哦,而且好像變胖了點,霏姊,你說是不是的啦?」她轉而詢問倪霏霏。
「是啊,詠妹最近是有胖了點。」倪霏霏趕忙答腔。
據說那仔喜歡有點肉肉的女生,所以尤詠辣最近厲行「增肥政策」,每餐都比平常多吃了三分之一碗飯;最近她的臉色較剛來時紅潤,過瘦的體態也圓潤了些,已經可以晉升為「骨感美少女」。
不過那仔為什麼喜歡有點肉肉的女生呢?倪霏霏不懂,只能當作他的眼光跟時下年輕人不太一樣。
「哪里胖?」斜睨尤詠妹一眼,那仔抓著她的手腕搖晃了下。「就那張臉稍微圓了些,你看你,手一抓都抓到骨頭,那雙腳就更別提了,簡直活生生一雙『鳥仔腳』的啦。」
「你怎麼這樣的啦!」尤詠妹羞惱地甩開他的手,小嘴氣呼呼地扁成一條線。
衛子齊由洗手間走了出來,拉開椅子淡淡地調侃道︰「那仔,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喜歡像蔡依林那種全身上下沒幾兩肉的女孩子嗎?怎麼現在看女生的眼光變了?』「不只我變了,你也變了的啦。」那仔涼涼地將他一軍。
「我?我哪時候變了?」他一點都沒感覺啊!
「要不要我給你看證據的啦?」晃了晃手中的美工刀,那仔賊乎乎地扯動嘴角。
「好啊,有證據盡避拿出來。」要是拿不出來,就表示這家伙說謊。
那仔以刀片劃開桌上包裹的膠帶,打開層層包裹的牛皮紙,從里面撈出兩、三本畫冊,抽出其中一本遞給衛子齊。
「你自己看看的啦。」證據都在里面。
「我也要。」
「我也要看。」經他這麼一說,倪霏霏和尤詠妹兩個女生好奇得要命,各自抽走一本畫冊翻看了起來。
「很好啊,我沒有看到什麼不妥的地方。」衛子齊約略翻看了下,有點莫名其妙地抬頭,一臉狐疑地瞪著那仔。
「是啊,很好。」那仔嘆了口氣,走到倉庫里拿出一本前兩年出版的畫冊丟給他。「衛哥,你比較看看的啦。」
兩個女生又全湊到衛子齊身後探看,她們也覺得很好,而且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嗯……」衛子齊沈吟了下,他約莫瞧出那仔所謂的改變。
「沒什麼不一樣嘛,一樣很漂亮啊。」倪霏霏對衛子齊的作品崇拜得毫無理智可言,在她看來,兩本前後期的畫冊一樣完美無缺。
「來,你看看。」翻開兩張角度神似的畫,衛子齊極自然地攬著倪霏霏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之前這張比較瘦,這次這張,臉變胖了許多︰還有這張……」
尤詠妹瞠大雙眼瞪著他們,大氣都沒敢喘一下。她頭一回看到衛子齊和倪霏霏在他們面前表現得這麼親昵,心髒有點無力負荷。
這種事情很奇怪,明明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但當事人又若有似無地沒特別表現出來;但一旦像現在表現得這麼明顯,她看了又覺得不自在,感覺氣氛變得怪怪的,畢竟這里是工作的場合。
一轉頭,發現那仔斜著眼睨她,瞬間令她更感到難為情,雙頰一下子變得燒灼起來。她一定臉紅了,她就是知道的啦!
那仔撇開頭,悄悄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小手,他似乎也感覺自己的臉上在冒煙的啦!
尤詠妹震了一下,看他撇開的側臉泛著可疑的赭紅,她不禁勾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來——
路器銘母親大人大駕光臨,讓工作室產生微幅地震,震得倪霏霏人仰馬翻。
「小舅也真奇怪,喜帖不會自己送來,還要麻煩你走這一趟。」衛子齊接過秦菊容送來的喜帖,看了眼坐在她身邊的孫念秦。「你怎麼也來了?」
「爸爸媽媽很忙,所以我就跟著大姑姑。」孫念秦兩只腳懸在沙發外晃動。
「這咧囝仔擱真乖哦,玉淇給他教得粉好。」秦菊容模了模孫念秦的頭,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問道︰「上斥那個女生咧?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啊,人咧?」
「在里面。」泡茶。
「她速你的女朋友喉?」秦菊容彎起眼眉,開始希冀兒子的婚事,可以如同小弟一般順利。
「速啦、速啦!」衛子齊頑皮地學著母親的口吻,逗得孫念秦格格發笑。
「啊你把她藏在里面做什麼?叫她蚩來給偶看看吶!」語音稍落,只見倪霏霏由廚房里走了出來,秦菊容的眼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看得她好不自在。
「伯母,請喝茶。」怯怯地將茶放上桌,她乖乖地站在旁邊不敢亂動。
「來,來這坐。」秦菊容笑嘻嘻地拉著她坐在身邊。「你就速我那個表妹的什麼姊夫的親夾ㄟ查某ㄍ一、丫喔?」
「呃……是、是啦。」秦菊容一長串的誰誰誰,搞得倪霏霏滿頭霧水,只能點頭稱是。
「來這里工作習不習慣哪?子齊對你奸不好?他要速欺負你,你要跟偶梭哦,偶再替你出頭啦!」秦菊容似乎對她很滿意,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沒完。
「習、習慣,衛哥對我很好,伯母不要擔心。」她緊張得直冒汗,一雙大眼不知要看向哪里好。
「生做真水,肥軟啊肥軟溜∼∼」老一輩的人最喜歡這種肥肥女敕女敕的女生,他們覺得比較有福氣啦!
「她瘦了很多。」衛子齊喝了口茶,事不關己地插了句話。
「瘦很多?哎喲!千萬不好擱瘦下棄,按奈嘟嘟好啦!」秦菊容一拉住她的手就放不了,吃豆腐似地多模兩把。
「嘿嘿……伯母……」她很想把手收回來啊∼∼
「還叫伯母?要叫阿母啦!」捏了捏她的手,秦菊容示意她改口。
「阿母?」她愣住了,不自覺重復秦菊容的話尾。
「哎喲,擱真乖、真听話哦!」秦菊容笑咧了嘴,心里對她的評價越來越高。
衛子齊低聲悶笑。他心里很清楚,霏霏哪是听話?她根本就嚇傻了,老媽說一句,她就跟著念一句,一點都無法招架老媽的熱情。
倪霏霏埋怨地瞪了發笑的衛子齊一眼;不幫人家說話就算了,還在那邊偷笑,實在太不道德了!「呃,伯、伯母,我︰…•」
「怎麼又變伯母?叫阿母卡好听啦。」秦菊容微蹙起眉,她的聲音清清女敕女敕的,還是「阿母」兩個字來得順耳。
「嗯,不是啦。」她局促地挪動臀部,總算順利月兌離秦菊容的「魔掌」。「我們……我們沒想那麼多。」這樣說可以吧?他們真的沒想這麼多。
衛子齊凝住笑臉,眉心蹙了起來。
「捺ㄟ沒想那麼多?」秦菊容可不懂了,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沒關系,阿母給你作主,改天偶和你表姨再去家里提親啦喉?」;「媽。」衛子齊輕聲阻止她再說下去。「霏霏,你帶念秦去買零食好不好?」
「好。」她松了口氣,忙起身帶著孫念秦離去。
「咽啊,你這個囝仔是在變什麼門戶?恁母仔按ㄟ看攏 ?」後!人家常說什麼代溝、代溝,難道她跟兒子也有了代溝?「這件事我會再找時間跟霏霏談,你別急行不行?」或許霏霏的自信還不夠,他得再抽時間跟她談談他們之間的未來。
「不會跑掉喉?」奸不容易找到一個兒子願意承認的女孩,還是確定一下比較好。
深吸口氣,他堅定地搖搖頭。「不會,我不會讓她跑掉。」
第十章
不知所以然的,倪霏霏竟成了秦正勛和孫玉淇的「媒人」,在他們結婚的宴席上坐在主桌,讓她坐得好生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