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衛子齊和白淳士有志一同地將目光定在符劭剛身上,差點沒讓他噴出口中的伏特加。
「毅,你這不是找我麻煩嗎?」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符劭剛露出苦笑。「你們吵你們的,不要扯到我就行了。」他是標準的「獨善」主義奉行者,麻煩是能避就避,反正那兩個人愛吵是慣性,大家都習慣了。
「是吧,就知道干律師的沒人性!」衛子齊輕啐了聲。
「人性一兩值多少錢?」白淳士嗤笑一聲,他善於觀察,是做編劇長期訓練出來的敏銳度。「白鐵都比它值錢。」
「噢!拜托!」龍毅申吟了聲,隨便找個話題引開兩人的針鋒相對。「聊點近況吧,有什麼好玩的事嗎?」
「哪有什麼好玩的事?」打從劭剛結了婚就不再發生……???「子齊,昨天你帶的那個小圓妹呢?怎不帶她出來玩?」
「小圓妹?」他這一出聲,很快便挑起龍毅和符劭剛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衛子齊身上。「哪來的小圓妹?」
男人嘛,不是談女人就是談艷遇啦、房事什麼的,湊在一塊根本沒有營養的話題。
「哪、哪有?」衛子齊不安地換個姿勢,顴骨竟微微赧紅;所幸PUB里的燈光偏黃、偏暗,旁人看得不是很清楚。
「哪沒有?就是我在電視台里遇見的那個啊!」白淳士擺明了不放過他,硬是將話題繞著那個「小圓妹」轉。「清清秀秀、圓圓潤潤,看起來很好吃的那個呀!」
「什麼叫做『看起來很好吃』?你給我解釋清楚。」衛子齊微眯起眼,眸心透著不悅的火光。
「這麼簡單的中文你都听不懂?」白淳士覺得好笑,更是蓄意火上澆油。「就是秀色可餐的意思嘛-」
「我說過要你別招惹她,你到底听進去沒有?」「砰」地一聲把酒杯放在台面上,顯然白淳士觸犯了他的忌諱。
「我沒招惹她啊,我只是提出來問問罷了。」白淳士可不理會他這一套,要發火大家都會發火,何況他在部隊里早被同寢室的衛子齊訓練得百毒不侵、麻木不仁了。
「問問也不行!」完全沒得商量。
「你未免太霸道了吧?她不過是你的助手而已。」白淳士不怕死地繼續捋虎須。
「那是她自己決定的,我可沒叫她不拍你的連續劇。」就知道這家伙沒安好心眼,都怪他不小心讓霏霏曝了光,現在好了,惹得這嗯心的家伙鬼上身了!
「欸,我可沒提連續劇的事,是你自己提起的哦!」白淳士連忙撇清。
龍毅和符劭剛的好奇心完全被他們倆的一搭一唱挑了起來,四只眼楮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的「斗雞現場」,眼里淨是興味。
「你要是不提起她,我會去提你的爛連續劇I︰」
「什麼爛連續劇?你不要隨便誣蠛我,我的收視率往往位居三台之冠!」
「三台之冠有個屁用?現在大家都看有線電視。」
「有線電視又怎麼樣?我可是走精致路線,準備參選金鐘獎的優良節目。」
「歷年來得獎的作品都是叫好不叫座,再不然就是灑狗血的劇本,原來你以灑狗血為樂。」
「ㄟ?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說?」
「你你你……你未免太過分了!」
「我哪里過分了?你把她扯進來才真的過分。」
「不然你是心疼?」
「我就是心疼怎麼樣!?」
兩個人越斗越大聲,直到衛子齊吼完最後那句,頓時整個PUB里一陣安靜,除了隆隆的音樂聲,似乎全部的客人全注意到吧台前的熱烈戰況——
「早承認不就得了,害我浪費那麼多口水。」白淳士奸計得逞,得意地咧開嘴笑。
衛子齊此時才發現上當了,面對好友們調侃的眼神,他懊惱地脹紅了臉。
「很好啊,有特定關系的女朋友是件很幸福的事,干麼不說出來?」龍毅拿起他的酒杯遞給他,並用自己的酒杯輕輕一擊。
「嗯,變成老婆會更好。」符劭剛以過來人的心態說道。
「乾杯。」白淳士也舉杯向他致意,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重重吐了口氣,衛子齊無可奈何地喝下杯中的威士忌,心情卻霍然開朗——
第八章
「對啦、對啦!就在關山緊臨池上的交界嘛!」衛子齊背靠床頭櫃,倪霏霏偎在他身旁的枕頭邊,微扁著嘴看他對電話大呼小叫。「昨天不是才跟你說過嗎?怎麼這會兒又忘了?」
拜托!他就不能有點耐心嗎?對方讓他這麼亂吼一通,不變聾子也患上重听,一點都不懂體諒別人。
就前幾天,衛子齊的母親大人秦菊容偶然听人家說,關山、池上附近的風景很美,便打電話到工作室「探听」,偏巧衛子齊又不在,於是向那仔提了下;結果經過那仔一番「文情並茂」的形容,更讓秦菊容去意甚堅,並決定驅車前往游玩。
現在,人都到了關山,還找不到另一個那仔的「大力推薦」——孫玉淇的那家民宿,所以再次打電話來確認。
就是因為忘了才又問的嘛,他這麼凶,也不想想對方是他媽媽,簡直皮在癢了。
不滿地伸手擰了他腰部一記,衛子齊立刻警覺地閃了下,蹙起眉瞟了她一眼,空出來的大手趕緊抓牢她作怪的小肥手。
「沒有,那里沒有名片。」翻個大白眼,衛子齊對著電話是有理說不清。「嗯,好,找不到再打電話來問。」太棒了!收線!
「你剛才干麼捏我?」一掛上電話他便忙著清算,這女人越來越不怕他了,竟敢趁他听電話時,偷吃他「豆乾」?真是……好極了!
「誰教你講話那麼沖?」她可完全不覺得自己犯錯。「對方是你媽欸,你這做人家兒子的,怎麼可以跟媽媽這樣講話?」
「喲 ,還沒成為我們家媳婦,就開始為婆婆說話啦?嗯?」用力勒住她的脖子,指尖抖了抖她變薄的雙下巴。
「還鬧!」拉開他的手,她縮進被窩里。「人家在跟你講正經事,你卻這麼不正經。」而且她上次說過怕癢的,他怎麼忘了?存心跟她鬧似的,他拉開她扯緊的毯子,蓋在自己腿上。「我哪里不正經了?」
「你干麼跟我搶毯子?」她佯裝慍惱地再將毯子搶回來。
什麼婆婆、媳婦的?她才沒敢想那麼多,誰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口頭上說說?期待越大,失望便越大,她目前只求可以這樣跟他好好相處下去,至於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小器鬼!」他笑罵,按開房里的CD音響,讓輕音樂流瀉出來。
「欸,以前你有沒有見過秦大哥的女朋友?」他和秦正勛有親戚關系,兩人年紀又差不多,照理說,應該見過那個胖女孩。
「你說哪一個?」調整好位置,攬過她的肩靠在自己胸口,把玩她肥女敕的手指。
「什麼哪一個?」當然是秦大哥最愛的那個啊!
「他的女朋友多得有如過江之鯽,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一號?」睞了她一眼,他不是很認真地回答。
「還編號?」她驚愣地瞪大雙眼,很難接受他的說辭。「有、有這麼多嗎?」
「哪沒有?」扳著她的手指,他還當真開始細數了起來。「一號是莎莎,二號是麗麗,三號是蓓蓓,四號好像是芝……」
「停、停停停!」她抽回手壓住胸口,感到不太對勁。「為什麼那些女人的名字,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疊音?她們該不會是什麼……公關小姐吧?」
「你怎麼知道?」他挑起眉,贊賞她的敏銳。「她們的確都是酒店里的公關小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