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兩本「怪怪」的書。
「這是什麼東西?」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猛地扯開蓋在她頭上的被,也弄亂了她滿頭烏絲。
「什麼?」幾綹發絲遮住她的視線,她手忙腳亂地撥開長發,在看到他手上的兩本書之後,俏臉陡地漾起美麗的緋色。「那個……那個是……」她支吾半晌,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什麼?」他眯起眼,瞪著書上斗大礙眼的書目。「麻煩我親愛的老婆解釋一下,什麼叫『二十六種上床前通關要領大剖析』和『閨房秘笈紙上談兵』?」
單單書目就叫人怒火高漲,更別提那些用辭曖昧的細目解析了。
簡直不堪入目!
「你……你生氣了?」不妙,真的很不妙,他看起來根本成了毛躁的獅子,她是不是犯了什麼忌諱呢?「你說呢?」他不答反問,嘴角泛起吊詭的邪笑。
「嘿、嘿嘿……」她垮下眉角乾笑,繃緊全身的神經準備隨時「落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的聲音冷得像從地獄吹來的陰風,刮得她寒毛直豎,雙唇不停打顫。
「你別那麼凶嘛!」心一橫,她豁出去了!「人家只是想幫忙……」
「『幫忙』?」他的聲音拔得比她還高,手上的兩本書因他的掐捏而變形,甚至大幅度抖顫,最後,被他丟擲落地。「你說清楚!這能幫什麼實質上的忙?」他簡直氣得頭冒煙!
他是沒經驗,那又怎麼樣!?沒知識要常看電視,哪個男生沒看過「那種電視」?從國中開始,他就跟同學一起看過無數回了,最基本的「對號入座」他還懂;而且這種事是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他犯得著用這種東西來增強他的「功能」嗎!?
她老說自己有幫夫運,幫夫、幫夫,幫到這種程度,他還要不要做人家丈夫啊?這女人分明想把他給氣死!
「嗚……哇~~」委屈地撇著嘴,她陡地放聲大哭。
「哭什麼哭?」語氣很硬,聲音卻軟了下來,安玖熯瞬時爆發的漫天大火都讓她給哭熄了。「別哭了!」
笆琳、甘霖,她當真是個水做的女人!
「哇、哇~~」天雷勾動地火的哭意怎容他一句誘哄就停止泛濫?蔚甘琳索性哭得更為率性,隨時有將樓下那兩個醉死的老家伙哭醒的可能。
「哎~~」長嘆口氣,安玖熯一把將她壓進胸口,不知是想讓她閉嘴還是想把她悶死。「別哭了,我沒怪你的意思。」哎,尊嚴掃地、尊嚴掃地啊!
「我又沒有、說幫你,人家……是幫、幫我自己嘛……」她抽抽噎噎地說著,不忘將臉側向他的腋窩爭取呼吸的空間。
「怎麼說?」奇怪了,她怎會知道他沒經驗?這種事他是打死不會說的,那麼,她又是打哪兒知道的呢?
「那個……人家沒……所以……才、吸取經驗……」欸,羞死人了!這泛種話叫人家怎麼說嘛!
「沒什麼?」說得那麼小聲,她到底說了什麼?
「沒有就沒有嘛!」太過分了!還叫人說第二次!
「到底沒有什麼東西?」他是有听沒有懂。
「沒有經驗啦!」不安地在他懷里亂動,羞意引起天大熱潮,他又抱得這麼緊,逼得她都吸不到氧氣了。「當然要看點書才會嘛!」
對喉!他怎忘了她「不可能」有經驗的啊!
誰教她只纏著他一人,他是被纏得沒時間,緊迫盯人的她,自然更不會有時間了。
「這、這種事……我、我教你就好了嘛!」硬著頭皮,他佯裝「身經百戰」。
房里陡地一陣沉默,半點聲響都沒有。
「你……你『破身』啦?」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偷跑」!?
「什麼叫『破身』?」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老八股的形容詞?
「就是……那個嘛!」不公平!兩人起跑點根本不一樣!
「別問這種問題!」
放棄與她討論這種足以引起夫妻失和的尖銳話題,他急躁地含住她滿是問題的小嘴,決心為兩人制造共同的「體驗」。
「嗯、嗯……」不知過了多久,她軟軟哽咽聲響起。「玖熯……」
「嗯?」他很忙,忙著進入最關鍵的地方。
「好痛……好痛喔……」怎麼跟書上寫的都不一樣?她不想「玩」了啦!「你是不是……弄錯位置了?」
罷開始她還覺得挺享受的,怎到了此刻,她痛得快要死掉,感覺身體仿佛被撕成兩半般,痛死人了!
「怎麼可能!?」他急喘了聲,定住身體不敢或動。「頭一回都是這樣,你忍耐一下,待會兒就過去了。」是這麼說沒錯吧?大概就是這樣。
「可是……可是……」真的很痛!
這下子安玖熯也沒了主意,總不能進行到一半「全身撤退」吧?那不表示他承認自己有「技術上」的問題?太丟臉了!
「深呼吸,來,跟著我做。」心想這麼做可能讓她產生些許「抗壓指數」,畢竟這動作連生孩子都有效,沒道理對這事兒沒效果吧?想減輕她的痛楚,他領著她開始在床上深呼吸。「吸……吐,吸……吐——」
「玖熯。」換了幾口氣,她又有問題了。
「干麼?」他的聲音很緊,但身體更緊,帶著些微歡愉的痛楚。
「你也會痛嗎?」察覺他身體的僵硬,「同理可證」。他和她,現在就像一對「連體嬰」,所以就「理論上」而言,他該跟自己一般痛。
「不會。」事實上完全相反,他很舒服,但如果能加點「速度」,會感到更舒服。
「為什麼?」天吶!地啊!又一個不公平!為什麼她得承受這麼多!?
「我怎麼知道?」無力地趴俯在她的頸窩,因她無厘頭的問題。「去問上帝可能有答案。」這是造物者對男性的「優惠」,自然得由它作答。
「謝謝你喔。」她又還沒死,哪見得到上帝?「可惜我恐怕短時間遇不上它。」
「我帶你去怎麼樣?」該死!他的忍耐已到極限,忍不住想「沖鋒陷陣」了!
「嗄?」難不成他想先殺了她再自殺,不然怎能見到上帝?一時間,驚愕佔據她的腦袋,令她全然無法思考了。
莫非她嫁了個藍胡子!?
「你好點了嗎?」他的聲音很痛苦,身上的「某個部位」更是痛苦。「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送我上天堂嗎?蔚甘琳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兩眼不覺冒出一泡淚。
「乖,跟著我來。」
等不到她的回答,安玖熯無法再多加等待,他沖動地開始律動,引領著她一步步邁向天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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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如往常一樣拜訪大地,引來早起的鳥兒吵雜的和鳴,啾啾的叫聲喚醒渾身酸痛的新嫁娘;在初為人婦的第一天清晨,她睜開眼,清醒了。
成為心上人的妻子是很好,但為什麼她感覺呼吸困難,像要窒息了一般呢?
動了動身體,她找到原因了。她的新婚丈夫,不算短的粗手粗腿全往她身上招呼,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擱在她胸脯,兩條長腿像八爪章魚般盤著她的腳,無怪乎她會呼吸困難了。
「玖熯,你睡好一點……」吃力地蹬開他的腿,先揪開他環在腰際的手,再拎起他覆在胸上的手指,她喜於自己就要「重獲自由」,卻沒料到惹來一個麻煩——連帶地把他喚醒了。
「早,老婆。」比起「安太太」,他較喜歡這個親昵的詞兒;至於「安太太」三個字,就留給別人叫去。
「早,老公。」無奈地重新讓他抱個滿懷,她的自由,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