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綠緹的鼻頭又泛起酸意,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上課情緒毀;于一旦,吸氣再吸氣,眼淚還是耐不住地一顆顆掉下來。
「喔哦,慘了。」小臻吐了吐舌頭,感覺大禍臨頭。
「別哭了,紀老師。」喜歡就喜歡嘛,干嘛還要跟人家分手呢?小莫搔搔腦袋,搞不清楚大人的思考邏輯。「你要不要再跟賀蘭先生談談看?」媽媽說,有話別放在心里,要說出來才是健康的做法,她一直牢記在心。
紀綠緹捏在手中的手帕擰得縐巴巴,細瘦韻脖子搖得快斷了。
「喵嗚——」「淑女」像能理解紀綠緹的矛盾感情似的,乖乖地…蜷伏在女主人的腳邊,低聲又無奈地輕輕喊叫。
「紀老師,你到底喜不喜歡賀蘭先生啊?」他們三個小太監都快急死了,結果紀老師這個愛哭的女皇帝,好像還搞不清楚現實狀況,只會不停地哭哭哭,女人真是麻煩極了!
紀綠緹沒有說話,但紅色的臉蛋卻說明一切。
其實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把心遺落在賀蘭平身上,可是他惡劣的指控深深地傷了她的心;在止不住眼淚地哭了一天一夜之後,她總算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感情的歸屬,但決裂的話已說出口,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糟糕,看來情況不大妙哦……」小臻垂下肩膀,似乎接收到紀綠緹淚濕的眼所傳達的訊息。
「慘了,後悔莫及了。」小偉的觀察也和小臻八九不離十,涼涼地說了句。「噢!可憐的紀老師。」小莫完美地做了注解。
紀綠緹一听,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滑落,真是「悲到最高點,心中怨小孩」。陡地,電話鈴聲響起,紀綠緹吸吸鼻子,又深呼吸了兩口氣才接起電話。「喂……哦,是你啊表哥……」
「喂,喂!」小莫的眼楮閃了閃,拉著同伴跑到客廳另一方角落。
「我們想想辦法幫幫紀老師嘛!」
「還能有什麼辦法?人家都吹了!」小偉無力地搖頭晃腦。
小臻和小莫狠瞪他一眼,拉長了耳朵偷听紀綠緹和討厭的牛女乃糖講電話。「我不想出去……嗯——不,那好吧,明天晚上六點,在哪里……華信飯店?我知道了……」
紀綠緹帶著濃厚鼻音的對話斷斷續續傳來,小莫和小臻對看了眼,交會的視線頓時冒出晶亮的火花。
「小臻,你听清楚了沒?」小莫笑得很賊,用手肘拐了拐小臻。
「嗯。」小臻露出和小莫一模一樣的笑,兩雙眼同時彎成上弦月,笑看著悲觀的小偉。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我怎麼都看不懂?」男孩子果然比女孩子來得鈍,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同伴賊賊的笑,笑得他頭皮發麻。
「太好了,我們找到幫助紀老師的方法了!」女孩們笑得花枝亂顫,還得小心壓抑笑聲,不讓當事人紀綠緹听見。
「什麼方法?」小偉還在五里雲霧之中,他愣頭愣腦地問道。
「笨!」小莫敲他一記響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等事情成功了再告訴你。」
呵呵,就讓她們兩個小女生賣個關子,等事成之後再跟這個臭男生分享吧!
第十章
「親愛的小表妹,你說,我該從哪里下手才好?」牛乃堂涎著婬穢的笑意,站在床邊揉搓著雙掌,俯視癱軟在床的紀綠緹。
「不……表哥……」紀綠緹全身軟綿綿地使不上力,虛軟地在床上躺平。
她真的不曉得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等陣仗。
昨天接到牛乃堂的電話,他說要請她吃飯,順便帶她去散散心;由于跟賀蘭平發生爭執,讓她的心情跌到谷底,所以她才會答應牛乃堂的邀約,沒想到這會是赴約後的恐怖下場。
她不過是喝了一杯果汁啊!甚至連晚餐都來不及吃,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干了似的,眼睜睜地看著牛乃堂把虛軟的自己架進飯店訂好的房間,卻無能為力。
「你到底讓我喝了什麼?」再笨,她也知道果汁被牛乃堂動了手腳。
「不過是一點迷藥而已,不傷身的,只會讓你乖乖地不輕舉妄動。」牛乃堂笑得意氣風發,順手月兌掉西裝外套。「誰教你不乖,三番兩次拒絕跟我出來,這是你咎由自取啊,小表妹。」
這可是碩果僅存的體面外衣,弄縐了可不妙。
「沒用的,表哥,」雖然事已至此,她仍尊稱他一聲「表哥」,企圖打消他的邪念。「我已經是……賀蘭平的人了。」
她想清楚了,這種事強求不來,她天法勉強自己接受表哥、甚至任何一個男人,除了賀蘭平。
「哼!我原本以為你這不起眼的丑小鴨沒有人會跟我搶,沒想到竟會冒出個眼拙的偵探,可惜他還是斗不過我!」牛乃堂冷哼了聲。
「你、怎麼說這種話?」紀綠緹努力撐大眼球瞪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有什麼話我不敢說?」牛乃堂盯著她的眼,滲入一絲冷戾。「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帶著你的信托基金嫁過來,我幾乎踏斷你家的門檻,沒想到你倒是早就跟那個笨偵探暗通款曲了,那麼,我還需要憐惜你嗎?」
「你……真的是為了……」爸媽留下來的信托基金!?
「不然你以為呢?貪戀你的‘美色’?呵,省省吧!」他撇撇嘴,猙獰、丑陋的心態盡露。「像你這樣的貨色,酒店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多得是比你漂亮千百倍的絕色公關,要不是為了那筆錢,我才不會浪費時間跟你周旋!」
紀綠緹悲哀地搖著頭,沒想到賀蘭平說的都是實話,他沒有騙她,從來沒有!
是她誤會他了。
所有陰謀既已曝光,牛乃堂只想速戰速決。「別浪費時間了,來吧!」他快速地月兌掉自己的襯衫、長褲,急色地爬上床。
「我說過沒用的,我不會嫁給你。」他怎能如此厚顏無恥?決定權在她,她有權決定自己嫁或不嫁。
「你會的。」說到這個,牛乃堂可得意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輕易就範,所以我早就準備了攝影用具,只要你不乖乖听活,待會兒我們上床的證據就會‘不小心’流出去;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紀綠緹驚喘了聲。「你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楮。
「為了錢,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開始動手扯她身上的衣服。「少廢話,你認命吧!」
「不要!你不要踫我!」她拼了命地掙扎,可惜雙臂像是灌了鉛的水泥似的,半絲力氣都使不上。「你不要亂來,賀蘭平會來救我!」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她仍希冀這可以嚇阻牛乃堂的獸行。
「來啊!等他來也來不及了。」他嗤笑。「我就不信他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讓別的男人給抱了,到時候他只會覺得你是殘花敗柳而已!」口出傷人惡語,要她斷了妄念。
「不要!」她恨死了自己的無法動彈。「你會不得好死、壞人、大壞蛋!」她驚恐地看著他挑開自己的薄外套,還想向高領棉衫進攻,嚇得她瞳底泛起水光。「你盡避罵好了,等那筆錢到了手,你看我怎麼修理你。」不理會她口頭的謾罵,他的心早已被即將到手的大筆金錢掩蓋了良心。
「求求你不要……不要啊!」她知道這時候哭是最沒用的方式,可是她就是止不住害怕和眼淚,一顆顆水滴沿著臉頰沒入枕下,無助的心只能想起一張愛戀的臉龐。
「賀蘭平……賀蘭平!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為什麼不來救我!?」或許是驚極生怒,她羞憤交加地扯開喉嚨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