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人遇到這種事都會哭的,差別在于明著哭還是背地里哭。」外遇的行為等于背叛,背叛感情、背叛婚姻,而人類最難解的課題以「背叛」排第一名,所以十個女人九個會為了另一半的背叛而哭,唯一的一個例外是女方外遇,哭的那個變成男人,如此而已。
「你怎能說得如此無情?」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有血有肉的人所說的話。
「難不成要我哭得跟你一樣嘛?」他沒好氣地睞了她一眼。「那我的征信社早就倒閉了。」誰敢把麻煩事交給動不動就哭得浙瀝嘩啦的偵探調查?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哭是因為我傷心啊!」她脹紅了臉,激動地捧緊手上的杯子。
「是嘍,所以那位胖女士之所以會哭,也是因為她傷心嘛!」依此類推,沒一個例外,真夠沒創意的了!
「她傷心是因為她老公外遇嘛!」所以情有可原。
「嗯。」他應了聲,再次睨了她一眼。「你咧?你老公也外遇啦?」他嘲諷道。
「我……我不一樣啦!」她又還沒結婚,哪來的老公啊?而且他是不是惡意詛咒她?萬一她以後真遭此不幸,打死她都不會來找這個「唬爛偵探」幫忙!
「哪里不一樣?」還不都是女人,才會這麼愛哭。
「都是女人嘛,女人同情女人也是應該的啊!」她理所當然這麼認為,沒道理同為女人還互相為難嘛!
「是喔,那她老公外遇的對象也是女人,她怎麼不同情原配,還要去勾引人家的丈夫?」這女人的思維真夠單純的了,轉向思考這種事她都不懂!?
「我、我怎麼知道?」她又沒當過第三者,哪知道那種女人的心態?「說不定……是她老公自己去招惹人家的。」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所以問題在她老公身上。」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她。」我們非得談論這麼無趣的問題嘛?」
「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心跳了下,無措地輕啜一口紅茶。
「很多啊!」說到這個,他的興致就來了。他把椅子連整個往她的位置挪了一大步。「譬如……談談情、說說愛,都好過這些沒營養的話題。」
「誰、誰要跟你——談情說愛?」她低下頭,幾乎將瓜子臉埋進杯子里。
「你啊!」看著她的發旋、泛紅的耳廓,他的心情越來越好。「這里就我們倆,你說不跟你談,我還能跟誰談?」他猜想她低垂的臉龐,大概紅得像剛成熟的柿子般可口,口腔自然地分泌出嘴饞的唾液。
「嗯……你……你到底幫不幫忙?」她的眼左右亂轉,轉來轉去轉回原來的話題。
賀蘭平翻個大白眼。他都說得這麼白了,這個女人還在躲個什麼勁兒啊?很好,越是得不到的,就會讓人越想得到,他倒要看看她的龜殼能讓她藏多久?
「一句話,你怎麼說?」說的人負全責,他等著她主動往陷阱里跳。
「我?」她愣住,怎麼,剛才她說得不夠清楚嗎?「我當然說好啊!」她就是想叫他幫忙的嘛!到底他都听到哪里去了?
「好,你說好就好。」他勾起嘴角微微笑了。「那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她驚愕地瞠大眼,早忘了他說的談情說愛。「我什麼都不會,怎麼能交給我?」
天吶!地啊!她要有這本事,還犯得著在這邊苦苦哀求他嗎?她老早就一馬當先地沖去調查了!
「我可以當你的‘助手’。」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計謀得逞!
「助手?」她像只鸚鵡般不斷重復他的話尾。「真要有個助手也應該是我的工作,怎輪得到你這個正牌偵探來當?」他的思路到底是怎麼轉的?她為什麼一點都搞不懂?
「嗯,好啊!」他點著頭,表示受教。「那麼,恭喜你獲得賀蘭征信社頭號助手這個工作。」任務達成,他笑得得意極了。
「嗄!?」紀綠緹張大小嘴,完全合不起來。
賀蘭平體貼地給她平復思緒的機會,走到客廳里接待客戶用的三人座沙發上趴下,動了動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來,你來一下。」他躺好後向她招招手,臉上露出無害的微笑。「干嘛?」她猶豫了下,不爭氣地靠了過去,嘴里還不斷地自言自語。「為什麼這回我又變成他的助手了?這原本不關我的事啊,為何又會落到我頭上呢?」
這回她沒做錯事,更沒說錯話,而「淑女」也沒闖禍,為什麼她還得承擔這個責任?
她是不是又莫名其妙讓他給蒙了?
要再這麼下去,她會不會有天被他給賣了,自己還幫他數鈔票呢?
「別念了,這麼年輕就像個老太婆一樣嘮叨。」他把雙臂交疊墊在下顎,舒服地閉上雙眼。「來,到我背上坐坐。」他開始下達指令。
「坐!?」她瞪大雙眼,像看恐龍般瞪他。「你瘋了!我為什麼要坐你背上?」
「你就這麼點重量,不整個人坐到我背上,怎能平撫我肩背的酸痛呢?」他理所當然地拍了拍肩,示意她直接坐上來。
「我為什麼要幫你……平撫肩背的酸痛?」她可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項工作!
「吶,助手就跟學徒的意思是一樣的,你既然是我的助手,就該听我的命令行動。」她必須先學會服從他的命令,之後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嘍!
「我、我不會!」她從沒做過這種事!
「怎麼不會,不過讓你坐上來罷了。」快點,他的背快酸死了。
「我又不是按摩女郎。」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她已經作諸多讓步了,他竟敢得寸進尺?真是本省人所講的「軟土深掘」。「我拒絕。」
「嗯哼。」他依舊閉著眼,像準備好享受三溫暖女郎的按摩服務一般。「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拒絕嘍?」他指的是胖太太那件案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不敢置信地蹲在他身邊,小手死命地推擠他的肩膀。「你剛才分明答應我了!」君子該言而有信,他怎能失信于她?除非他是小人!
「嗯,我記得剛才也有人才答應成為助手的,不是嗎?」他動了下頭,用下顎抵住交疊的雙掌。
「我、我沒答應啊!」她什麼時候答應了?分明是他自己決定的。
「好,那我也沒答應接陸小姐那件案子。」他可不來君子那一套,反正沒有任何東西或任何人可以證明他答應了什麼。
現代這個社會,凡事都得講求證據吶!
「賀蘭先生!」氣死人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啦!?
「平。」他發了個單音。
「什、什麼?」他說了什麼平?是說她……胸部很平嗎?她不自覺看向自己的胸部,開始哀悼自己的「平坦」。
「我的名字,你看到哪兒去了?」他看似閉著眼,但對她的舉動卻了若指掌。
「沒什麼。」她羞紅了臉,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嗯,我知道你的名字啊,賀蘭平嘛。」唬爛平;她在心里補了一句。
「不要再叫我賀蘭先生了,多生疏。」那是留給別人叫的,但不包括她在內。
「喔。」她的心又開始亂跳了。「我該回去了。」除了每周三下午的教舞時間外,她已經好幾天沒練舞了,不禁開始想念跳舞的時光和流汗的感覺。
「喂,你什麼都還沒做就要走了嘛?」那他躺那麼好看干嘛?「小綠緹。」
紀綠緹聞言渾身抖顫了下。「不要這樣叫我!」她猛地回頭喊道,雞皮疙瘩掉了整客廳。
「你覺得還有比小綠緹更好的稱呼嘛?」他低笑,沒理會她的神經質。「賀蘭平!」她好想拿拖鞋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