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荊麗麗的事又是怎麼回事?他說了要幫自己的忙,怎麼幫?難道就是借著他「大老板」的身分逼她走嗎?
她陡地發冷地抽了口氣——
總公司的評定,沒意外地她在眾人里月兌穎而出,但那是真的嗎?還是他……動了手腳?實際上她根本沒有自己以為的才能,全都是他只手遮天!?
下意識搓揉發冷的手臂,她的心,也一並變冷……
第九章
又來了!
熊煜熙仁立在沐沁汶租賃的套房外,額頭抵著門板,整個手掌死命地按壓著電鈴,刺耳的電鈴聲沒有間斷地隔著門板在樓梯間回響,他卻完全沒有放手的打算。
懊死的!她到底又是哪條筋發炎了?為什麼又開始躲他?在他以為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之後!?
她以為不開門就行了麼?很好!他倒要看看誰的耐性比較持久!
「請問。你接那麼久的電鈴,手會不會酸?」一個清脆的女音由樓梯間傳來,他回頭狠瞪了眼,發現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孩,張著頗具興味的眼瞳審視著他。
「這屋子的主人好像不在吧?不然你按得電鈴都快燒了,怎麼都不來開門?」女孩好奇地問道,顯然有點擔心電鈴的壽命。
「她在。」他很肯定,因為她窗子里的燈亮著。「你哪位?」很不情願的,他終于放開對電鈴的茶毒,因為陌生女孩求情的眼神,暫時饒了它一命。
「喔,我是新搬來的,就住三樓。」女孩漾起甜甜的笑,仿佛他「悲天憫電鈴」的舉動令她感到滿意。「你住敖近嗎?」她上下打量著他的穿著和儀表。
「你問那麼多干麼?」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對他的興趣,他只需要屋里那個蠢女人的解釋!
「我沒別的意思。」喔哦!這個男人的防心可真重呢!「因為你穿著拖鞋,所以我才猜測你就住在附近。」有必要對鄰居這麼凶嗎?她感到莫名其妙,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防火巷旁邊那棟。」他簡略地回答,不甘願地踢了門板一腳。
「喔,我朋友也剛搬進那一棟,他住三樓。」是個溫吞的男人,不似他這般暴力。
「我四樓。」這女人煩不煩吶?還有,門里那女人到底開不開門?他開始有拆門板的沖動了!
「嗯,如果需要的話,我這里有鎖匠的電話,你就放過那個可憐的門鈴,好不好?」事實上她真正想表達的是,請不要再殘害她這新鄰居的耳朵了。熊煜熙的眉揚了起來。對呀!鎖匠!他怎麼沒想到這個便利的方法?
真是氣糊涂了!
「不必了!」心念一動,還來不及開口向女孩要鎖匠的電話,讓他泄忿地踹了好幾腳的門霍然開了,一個微慍的女聲傳了過來。「浪費錢!」
「啊,原來真有人在啊!」女孩詫異地瞠大眼,興奮地推開熊煜熙,主動而熱情地跑到沐沁汶面前。
「你好,我是樓下新搬來的房客,相逢不如偶遇,正好借這個機會跟你敦……」親睦鄰——她來不及說完,領口已經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拉力扯高,硬生生地將她由沐沁汶眼前挪開。
「抱歉,我們現在沒空跟你聯絡感情,改天再登門造訪。」熊煜熙冷冷地警告女孩別輕舉妄動,因為他現在還有比敦親睦鄰重要千百倍的事得辦。他很沒禮貌地將女孩丟往樓梯間的方向,不待兩個女人回過神,大步踱入門里,「砰」地一聲,當著陌生鄰居的面,狠狠地將門甩上。
「啊,這個男人還真猴急呢!」這急性子好像跟「某人」有點像,但到底是誰呢?
女孩失神地瞪著門板發了會兒呆,然後聳聳肩,不是很在意的走回三樓,她可愛的新鳥窩——
***
「明明在家,為什麼不開門?」一進門,開口就是火藥味十足的指控。「懶。」懶得開門、懶得動,最主要是懶得見他。
「你不覺得電鈴聲很吵麼?」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有股想掐死她的沖動。
她慢條斯理地攤開掌心。「我有耳塞。」然後慵懶地窩進懶骨頭里。
「好,很好,真他媽的好極了!」她總能挖掘出他老壓抑在性格底層里的劣根性!他焦躁地來回踱步,像頭瀕臨失控邊緣的大熊。「可不可以麻煩你解釋一下,這回又是為了什麼理由?」
對他的「出口成髒」恍若未聞,沐沁汶沉默地看著手上兩顆白色的耳塞,感覺地板上的光影隨著他移動的腳步而改變。
「說呀!你這回又為什麼躲我?」他到底還要承受多少次這種不安?
「你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嗎?」沐沁汶抱緊雙膝,眼皮眨都沒眨一下。「我要的是沒有任何隱瞞的答案,可以嗎?」
「你到底吃錯什麼藥?」哼了口氣,他叉開雙腿站在她面前,睨著她低垂的發線。「我自問沒什麼事不能對你說,也不曾刻意瞞你什麼,你想知道什麼都提出來吧,不要每次都躲起來不肯見我。」那種隔離感實在讓人受不了Z
「設計競賽的得獎名單是真的嗎?」她要知道自己有沒有真實的才能,而不是走後門得來的榮耀!
「你在胡說什麼?當然是真的!」都是全美最具名氣的大牌設計師評定的成績,誰敢懷疑它的真實性!?「你在懷疑什麼?」
「第二個問題,你是世峻企業幕後的大老板嗎?」她不答反問。
身體僵了下,熊煜熙摹然了解她的心結。「你以為那份名單是我動的手腳?」她為何對自己如此沒信心?他敢說只要她肯,她的能力不論在世界各地、任何設計行業,部有絕對的資格得到首席設計師的職位。
「回答我,是或不是?」閉上眼,她表現出難得的堅持。
「是,也不是。」深吸口氣,他明白地攤開自己的附加價值。「我承認我擁有部分的股份,但不全然是我的。」是幾個兄弟似的年輕好友胼手胝足,在不經意間搞成功的企業體,這點他無法否認。
「我知道了。」傳聞果然是真的。「那荊麗麗呢?她之所以不吭一聲地離職,也是因為你的關系?」第三個問題緊接而來,讓他沒有絲毫喘息空間。
「是她自己行事不正,我只不過揭發她不當的行為。」這個答案也是是非各半,他只是秉公處理。
「是因為我的關系?」因為想為她出頭,所以他狠心地趕走荊麗麗?他裝傻地問︰「你的什麼關系?」誰教她不肯坦言自己被長期壓榨的實情,他可以對她坦白,但她必須付出對等的誠實。
「你……覺得我讓她欺負了。」盜人智慧財產?這種犀利的指控她說不出口,何況荊麗麗已經離職。
「你為什麼不干脆說明白?她明明就偷用你的創意!」到這時候還撐?真搞不懂她的腦袋里都裝了什麼?軟弱,還是感情用事的同情?她微慍地瞪了他一眼。「你明明都知道了,何必非得逼我說出口?」
「你這是助紂為虐!」他蹲了下來,與她兩眼平視。「你隱瞞事實,這並不是為她好,而是害了她。你的默默承受讓她食髓知味,天真地以為可以踩著你的肩膀往上爬,愚蠢地想只手遮天。
「但社會何其現實?一旦真實情況曝了光,她就只有今天這個下場,甚至更慘地讓官司纏身,這就是你的軟弱所造成的最大禍首;為了彌補你所造成的遺憾,我才沒將事情擴大,只是讓她自動離職,難道我這麼做還不夠寬厚麼?」
他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這女人竟然還反過來指責他,真是沒天理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