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葛郁婕無法不用崇拜的眼光重新打量他。「你跟誰合作的啊?」在她的認知里,有辦法開工廠的大部分都是股東合資,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也是如此。
「哪有誰?當然是我自己一個人搞出來的。」他抗議地模捏她的腰,以牛眼瞪她。「你就這麼看不起你的男人?」
「什麼男人女人?別亂講啦!」她的名聲已經夠糟了,再被他這麼破壞下去還得了?「你一個人得照顧牧場和工廠?你真有這麼厲害?」她狐疑地瞅著他。
「那可不!」他抬起手臂,在臂肌上輕輕松松擠出一坨「小老鼠」。「看到沒有,沒這麼厲害哪配得上你?」他三轉兩轉的總會把話題轉到她身上。
梆郁婕受不了的翻個大白眼,眼尖地發現他腋下夾了一個藍色的卷筒。「那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怕招到似的。
「什麼?」忙著跟她培養感情,桑清瑯都忘了這次出門辦妥的另一件大事。
「哦,就是你的小木屋啊,我叫朋友畫了設計圖和平面圖,晚上我們再一起研究、研究。」
「為什麼要晚上?現在不能給我看嗎?」她伸手想抽走他的卷筒。
「嘿!」桑清瑯手腳俐落地將卷筒舉得高高的。「不行,待會兒獸醫要來為動物們打疫苗,而且午休快結束了,接下來還有工作要忙呢!」
「給我!」葛郁婕噘起嘴,不依地在原地跳高。沒辦法,誰教他長得像巨人一樣高,手腳又像竹竿那般長,她即使純腳尖也構不著。「給我嘛!」
桑清瑯看她像小猴子一樣跳來跳去,豐滿的上圍因此漾出美麗的乳波,忍不住伸手托住她躍動的,引來她一聲驚喘。
「不是叫你別亂來?」她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毛手,就知道這只大色浪滿腦子下流思想。「討厭死了!」
「我以為你愛死了呢!」他無賴地聳聳肩,神秘兮兮地對她說︰「我得把這東西藏在你找不到的地方,省得你捱不到晚上就跑去偷看!」
「拜托啦!傍我看嘛!」她垮下肩膀,實在好奇得緊,不得不改采軟性要求。
「不行。」不理會她的軟聲請求,他還是堅持不肯讓她先睹為快。「等吃過晚我們倆獨處的時候才準看。」他勾起壞壞的笑容,對她擠眉弄眼。
「你這只大,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他這麼帥氣一笑,讓葛郁婕差點腿軟,她抓著身邊的櫃子,借以穩住全身的力氣。
「是啊!我就是沒安好心眼!」他捏了模她的俏鼻,開懷地朗聲大笑,一點都沒有掩藏企圖的打算。
「頭兒回來啦?」幾個工人由休息室走了出來,揉著剛睡醒的眼,分明是被桑清瑯的笑聲給吵醒的。
「回來了、回來了。」他邊笑邊用力拍著阿標的肩膀,用力之大,把阿標都給打撇了身子。「阿標,準備一下,待會兒陳醫生要來打疫苗,我上去沖個澡換件衣服,順便把胡子刮干淨,熱死人了!」隨便丟下一句,算是已交代完畢,旋身步上樓梯。
阿標莫名其妙地揉著肩膀,細長的單眼皮望著葛郁婕。「頭兒發什麼神經?」
「他嗑藥!」嗑了發春的藥!她氣呼呼地轉身跑開。
「啊?」阿標和其他工人面面相覷,搞不清楚這對男女怎麼會同時吃錯藥、一起發神經?
***
「哇——好漂亮的圖。」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葛郁婕的好奇心終于得到紓解。當她一攤開卷成圈的外觀圖時,立刻就愛上如童話般形容的美麗小木屋。
「你別這麼毛毛躁躁,拿來,我把它弄平點,看得比較清楚。」桑清瑯丟下卷筒,把她手上的圖搶過來,以反方向再卷一次,立刻將設計圖的卷曲撫平。
「你實在很羅嗦耶!平不平不都能看嗎?干麼一定得弄平?」雖然這樣看起來的確比較方便,但她就是不想讓他太得意。「我老爸都不會管我那麼多。」意思是桑清瑯比她老爸還嘮叨。
「我要是有個長得像你的女兒,才不會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桑清瑯把頭枕在腦下,眼楮盯著天花板。
由于葛郁婕房里並沒有桌子,她只好趴在床上用枕頭墊高胸部,以手肘擋住彈簧墊著圖,兩只小腿不安分地翹成直角,在空氣中胡亂晃動。
「喉!你的意思是我很漂亮唆?」雙眼盯著藍色的設計圖,她笑著抓他語病。
桑清瑯挑起眉,側過頭來看著她認真的臉龐。
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她白皙的側臉仿佛透著一圈透明光暈,微合的眼瞼下襯著一排濃密發曲的睫毛,還算挺直的鼻管、凹陷的人中,最好看的是她微噘的紅唇,飽滿且弧線優美的下巴,整體來講是極符合他胃口的。
他從不曾設想過將來伴侶的樣貌,但他相信感覺。
記得當初在半路上「撿」到她的情景,在他眼里,當時的她一點都不美。滿頭滿臉汗水和塵土交錯不說,講起話來也不夠溫馴,加上她腳上的水泡和拎在手上的三寸高跟鞋,看起來就像沒吃過苦的千金小姐;好心載她到目的地,這女人一看到隔壁那塊傾頹的土地後,索性當場大哭了起來,完全沒有半點淑女的形象。
說真的,他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把她給帶回牧場,除了一時同情心泛濫之外,他實在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但人類的感覺就是這麼奇怪,經過不到一天的相處,他就發現真實的她是直率、天真的,這點完全符合他對她的第一印象——沒吃過苦的千金小姐。
事實上,她的確沒吃過什麼苦頭,但她很認命,為了重建小木屋的這個誘因,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沒敢喊什麼苦啊累的,這倒是沒半點千金小姐的驕氣,不僅讓大家都自然地接受她、喜歡她,也扭轉了他對她的印象。
包重要的是,上的吸引。
他從沒遇過這麼容易挑動他的女人。一個笑容、一個白眼,愉快或憤怒,不管她用什麼樣貌面對他,他總是像個青春小伙子般易感、沖動,活生生把他由成熟穩重的紳士,變成一頭隨時會獸性大發的野獸。所以會跟她演變成目前的相處模式並不奇怪,並且越來越覺得理所當然。
這是頭一次,他有了想要成家的念頭。用一張紙合法地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讓她為自己生兒育女,似乎是個滿不錯的idea,而且頗值得期待——
「還過得去。」他勾起嘴角淺笑,故意不滿足她的虛榮心。
「什麼啊?」她受不了的叫嚷著。「桑先生,你的眼光太高了吧?像我這麼青春活潑、美麗動人、大方優雅的氣質美女,你竟然才給了‘還過得去’四個字的評語,你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吧!?」她不屑地輕哼了聲。
「青春活潑?美麗動人?大方優雅?還是個氣質美女?小青蛙,你確定你現在說的是那個名叫葛郁婕的女人嗎?」他佯裝驚恐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她。
「你什麼態度啊你?」她用大小眼斜睨他,火大地拍了下他的健臂。「听你的意思,你是一直把我當丑小鴨來看唆?」
「嘿!」他大笑,象激性地躲了下,翻個身直盯著她瞧。「人家丑小鴨還會變天鵝,你呢?你說小青蛙會變成什麼?」黑瞳里閃著濃濃的戲謔。
「還能變成什麼?當然只能變成老青蛙!」青蛙都已是成熟期了,除了皺巴巴的老青蛙,變無可變!
她生氣地盤坐而起,用挺得僵直的背脊面對他。「現在老青蛙要研究它的青蛙窩了,麻煩你桑先生滾回你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