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便!"橫豎她都得負責把他的背清干淨,至于她怎麼做,也……由她了。
"好。"阮棠帶絲興奮地舌忝了舌忝上唇,她拉起藥布的一角,以極緩慢的速度輕輕地往下撕
"嗯、唔、啊--"鐵鷹瀚揪緊枕頭和床罩,全身繃得僵直,他完全沒料到慢慢撕比撕得很快來得難受,那種好似把身上每一根寒毛都跟著藥布一起剝離皮膚表層的感覺實在是該死的……痛!
"喂,你……你可別哭啊!"阮棠听到他發出的哀叫聲,心里便越來越緊張;打她長這麼大,她可從沒見過男人在她面前哭過,如果他真這麼做了,她該怎麼辦?
"嗚…鬼才哭咧!"鐵鷹瀚紅著眼,眼眶里泛著可疑的水氣,嘴硬地咬牙低吼。
"你專心做你的……呃、工作,別、啊!別吵我--"他火大地提出警告,而且還間雜著痛苦的悶哼聲。
阮棠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瞪著他背上剩余的六塊藥布,遲疑著該怎麼撕他才比較不那麼難受?
都怪她,如果她不是存著報復的心態,惡作劇地在他背上貼滿藥布,他就不必受這種苦了。
唉!以後她再也不敢有壞心眼了啦。
"你在發什麼愣?還不快點?"他的背又開始發癢,忍不住催促道。
"喔!"答應歸答應,但她要以哪種速度進行咧?
"你……你還是自己決定哪種撕法好了。"
這樣她比較不會內疚嘛!
鐵鷹瀚為之氣結,他想了想,長痛不如短痛,痛過就算了︰"撕快點!"
阮棠當然依命行事。然後,"風之房"里便連續傳出淒慘的叫聲--
阮棠跑到廚房去準備鐵鷹瀚的早餐,正巧在廚房遇到跟她同為女服務生的陳月秋和劉明明。
"阮棠,听說你得罪總裁,還害他受傷是不是?"劉明明拿著托盤站在廚房門口,漂亮的臉蛋寫滿挑釁。
"明明,你不要這樣!"陳月秋拉了拉劉明明的手,她知道明明一向討厭阮棠,因為阮棠雖然比不上她漂亮,但阮棠的人緣一向比她好,大家都喜歡找她聊天。
其實陳月秋也很喜歡阮棠,但由于她跟明明是鄰居,又打小一起長大,眼見劉明明不喜歡阮棠,她也不敢跟阮棠太過接近。
劉明明瞪了她一眼,讓陳月秋頓時不敢再多言。
"阮棠,你說是還不是?"
"是。"阮棠嘆了口氣。
人家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看來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她闖了禍的事,雖然大伙兒都不說,但她可以預料到,整個飯店已經為這件事鬧翻天了。
"哼!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你故意以這種不甚光明的方法接近總裁對不對?"劉明明冷哼了聲,美眸極為不屑地睨著阮棠。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阮棠對劉明明顯而易見的討厭也心知肚明,雖然她不記得自己何時曾得罪過她,但被別人討厭是不需要人提醒的。
她的生活理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無法勉強每個人都對她友善,只能盡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至于劉明明,她只能維持最基本的禮貌,並不強求自己能改變她。
"你少裝蒜了,誰不知道你就是以那張無辜清純的假面具騙取眾人對你的好感,別人會上當;我劉明明可不吃你那一套!"劉明明蹙起柳眉,滿是嘲諷的語氣。
"我很抱歉,明明。"脾氣再好的人遇到這種莫名的栽贓都會生氣的,而她等一下要去跟徐媽拿止癢藥膏,因為鐵鷹瀚的皮膚竟起了藥疹,那讓他很不舒服。
"我真的還有事要忙,沒空跟你多聊,改天有空再說好不好?"
"喲!月秋,你看看,人家現在有了靠山就不屑甩我們了呢!?劉明明酸溜溜地拉著月秋跟她同一陣線,月秋一臉尷尬,不知該如何回話。
"我做的全是分內的工作,更沒有什麼所謂的靠山,你不要亂講話。"
阮棠吸了口氣,舀了一小兵稀飯和拿了幾盤小菜放進托盤,準備離開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你敢說你現在不是跟總裁住在一起?"劉明明擺明了挑釁,阮棠越是委曲求全,她越是不讓她全身而退。
"那是因為我害他受了傷,照顧他是我的'責任'!"阮棠挺起胸膛,刻意加強"責任"兩個字。
"誰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照顧'他的?"劉明明故意說得十分暖昧。
"明明!"這下連月秋都無法接受她的惡意中傷,她低喊了聲。
"糖糖,你有事就去忙,廚房里人多口雜,太壅塞了。"阮棠來不及反駁,背後已經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她們同時回神看向來者,發現是大廚阿輝。
由于劉明明常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對同事趾高氣昂地頤指氣使,所以跟她比較親近的人除了月秋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她這番惡意中傷的言辭早已引起廚房里工作人員的側目,尤其最後的那句話,終于令阿輝忍不住站出來為她說話。
"阿輝大廚……"對于同事對她的愛護,阮棠一向銘記在心,尤其阿輝大廚常常留些美味的菜尾偷塞給她,更是讓她感激不盡。
"就說嘛,她就是這樣迷得每個男人團團轉。"劉明明由鼻孔里哼了聲。
"你閉嘴!"阿輝難得地發了火,他大聲地吼著劉明明,頓時讓她心驚得微微一顫,手上的托盤因而掉落在地,發出刺耳的" 擋"聲。
"你……你那麼凶干嘛?"劉明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她壯大膽子對虎背熊腰的阿輝大聲嚷嚷。
"你再這麼胡言亂語,我就用面團塞滿你的臭嘴!"阿輝手上拿著一團剛揉好的面團,並用他的牛眼毫不客氣地掃了劉明明一眼,立刻讓她以手捂嘴,不敢再多言。
"好了,你快去忙,耽擱了可不好。"他是不曉得那個總裁的脾氣好不好,但為人做事總是機靈點好,于是直催著阮棠。
"謝謝你,阿輝大廚。"阮棠感激地向他點了下頭,她旋過身向月秋笑了笑,便轉身離開廚房。
陳月秋愣愣地看著阮棠小跑步離開,然後又呆愣地轉頭看了阿輝一眼,不料正巧與他的眼光相遇,她心跳快了一大拍,連忙羞赧地低下頭。
劉明明完全沒注意其他人的反應,她的眼光一路跟隨阮棠逐漸消失的背影,眸底閃動著陰毒的光芒--
草草吞掉阮棠拿來的稀飯,鐵鷹瀚算是解決了早餐。
"你吃飽了吧!我幫你擦藥膏好不好?"阮棠將他用過的碗盤收到一旁,滿臉興味地拿出徐媽給她的藥膏在他面前亮了亮。
"你呢?你吃了什麼嗎?"鐵鷹瀚沒見她吃過東西,隨口問道。
"我……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她說了謊,其實她吃得才多咧,每天早上她都可以吃掉三大碗清粥,但是飯店里並沒有供應早飯,只供應午餐與晚餐,所以為了省下一餐的花費,她寧可選擇不吃。
"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他挑了挑眉,不是很相信。
"對啦、對啦。"她揮了揮手,想蒙混過關。
"你到底要不要擦藥?"想起他背後的紅疹,她忍不住又問。
鐵鷹瀚蹙起眉,不是很信任地看著她手上的黃色小藥瓶︰"你不會又想整我吧!?"算他怕了這顆小軟糖,每次總有辦法令他"痛不欲生"。
"喔!好心被雷親,癢死你活該!"
阮棠皺起眼鼻,夸張地扮個鬼臉,一把將藥膏收進圍兜里。"這藥膏啊,清涼又消疹,這是我們當地的特產,別的地方可買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