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托付?」歐南楓眯起眼,好心地提醒她。
「哦,沒什麼,不過是歐爺爺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商若梅聳聳肩,這不是他早知道的嗎?還有什麼好問的?
「包括別告訴我,你是肇事那小子的姐姐?」這下子他的腦袋逐漸清明起來,他好似隱約知道爺爺在打什麼鬼主意!
商若梅一下子刷白了臉。「你打算翻舊帳?」他好卑鄙,原以為他已釋懷,沒想到他現在還拿出來提起。
「這麼說未免太過難听,什麼舊帳?分明是現今的帳,我的腿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掀起被褥,執意要她看清自己的傷勢。
「我已經很盡心在照顧你了。」言下之意,是她已經非常努力地在為若青償還他的責任。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若梅頓時覺得委屈。
「那你是什麼意思?」歐南楓不打算放過她,語氣咄咄逼人。
「我知道我再怎麼做都難消你心頭之恨,但我一定會盡力照顧到你回復以往的健康為止。」商若梅忙不迭地保證。
歐南楓膘了她一眼。「然後呢?」
「然後?」商若梅不明所以地喃喃重復了一次。「然後我就完成任務,可以離開了。」她天真地回答。
「任務?你留下就為了這該死的任!」歐南楓憤怒地抓起被褥,揉成一團朝她猛然擲去。
被褥軟軟地散了開來,商若梅輕易地接下。
「這就是我留下來的目的,不然我為何還需要留在這里?」難不成留在這里受氣?她埋怨地低語。
歐南楓抹了抹臉,決定忽略心頭那絲莫名的不快。
「過來。」他勾勾手指,像在叫只小狽。
商若梅由被褥中找到一絲縫隙,她奮力地鑽出頭顱狐疑地鰍著他。「叫我?」
見他無力地點著頭,商若梅才如夢初醒地將薄被摺成小方塊,將之放在床尾,才走近他身邊。
歐南楓倏地扣住她的細腕,用力地將她扯進自己懷里,他邪惡地勾起一抹笑,空著的另一只手輕撥她適才被薄被弄紊的發絲。「除了爺爺的托付,你似乎還忘了一件事。」
「什……什麼?」她又壓在他身上了!商若梅不安地移動臀部,就怕自己不小心壓疼了他。
「別亂動!」他暗抽口氣;這天殺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這樣亂動會引爆男人的嗎?
懊死!雖然他現在行動不便,卻不表示他就此不能!
「咦?」商若梅這才意識到兩人噯昧地抱在一起,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他壓抑的黑眸——
「我叫你別亂動,你聾了是不?」他低聲恫嚇,極力壓抑自己毫無預警襲來的欲念。
「我……」商若梅止不住輕顫,她長這麼大,如此接近男人的身形還是頭一遭,她屏住呼吸,就怕他又莫名其妙地生氣。
「你……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她眼波流動,似乎憶起混亂前的對話。
「我說除了爺爺的托付,你似乎還忘了一件事。」回到適才他想說的主題,他滿意地笑了。
「什麼事?」他靠得這麼近,鼻息不斷在耳際輕拂,令她的腦袋糊成一團,這會兒她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事值得他一再提起。
「你可記得當日所答允我的話?」他的眉心皺起一道摺痕,這女人又開始裝蒜了!
「當日?哪日?」他在說些什麼啊?怎麼她听了半天,一句都沒听懂?
「那個肇事的小子無端闖進來那天。」他故作輕松地提示她。
「那天……我答應了什麼嗎?」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心跳聲,她努力地回想,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曾答允了他什麼?
「你要我放過那小子時,答應了我什麼?」鼻尖輕嗅她的長發,讓風信于的馨香充斥鼻翼;他「好心」地一再提示。
「姆一一你直說好了,我真的想不起來!」她的小臉全皺在一起,腦筋像打了死結似的,半點兒都想不起來。
歐南楓翻了翻白眼,這麼重要的承諾她都忘得了?真不曉得她的腦袋到底都裝了哪些東西?
可是這點認知卻挑起他十足的火氣,她竟對承諾自己的事如此漫不經心?,真是個可惡透頂的女人 狘br />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迷蒙的眼,嘴角卻噙著全然不協調的笑意。他邪邪地笑道︰「你說只要我放了那小于,你便答應我開出來的任何條件!」
商若梅瞠大了眼,終于憶起自己所作過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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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若青思索了一個星期,終于下定決心去找張律師。
「你就是商若青?」張律師上下打量他的身影,似乎想把他看個透徹。
「是,我姐姐……呃,就是商若梅,她要我來找你……」商若青結結巴巴地將話說完。
「是說工作的事吧?」張律師了然地點了點頭。
「是。」商若青松了口氣,幸好姐姐沒騙他。
「你有沒有重考的打算?」張律師翻了翻手上的資料,其上注明商若青今年聯考失利。
「我不是讀書的料。」商若青狼狽地紅了臉。
「是嗎?我看你高中的成績還不錯。」張律師銳利地掃了他一眼,顯然他並沒有說實話。
「那都是表面的數字,算不得準。」他心虛地低下頭。
「你擔心的是補習費用吧?」張律師一語道破他的難處。
商若青驚訝地張大了嘴,他……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你別擔心,歐老先生已經為你請了家教,還有,除了上課的時間,你必須到歐氏企業打工,作為支付家教的費用。」張律師公事化地將雇主的交代一次說個明白。
「歐老先生?」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
「就是車禍傷者歐南楓先生的爺爺。」張律師看出他的疑慮,順便為他解惑。
商若青聞言一震。「為什麼他要幫我?」
他闖了大禍不是嗎?那個人現在還躺在醫院里,為什麼他的爺爺還出錢幫助他?他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歐老先生並不是無條件地幫助你,倒是令姐幫了他一個大忙。」其實張律師也稿不懂歐志清在想些什麼,這些條件根本全然對肇事的一方有利,反倒是歐家賠了夫人又折兵。
罷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只要依言交代下去便成,反正有錢人玩的戲碼,總是跟一般尋常人家不太一樣。
「姐?」他說的是姐去當看護的事?當個小小的看護有這麼好賺嗎?不但可以支付傷者的費用,還可以支付他不足的家教費用?為什麼他越想越不對,難道歐家的人在打什麼鬼主意嗎?
可是商家並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值得歐家付出這麼奇怪的價碼—去取得,難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是,令姐也交代,期望你用功念書,其他的事不必擔心,她會全權處理。」此時張律師不得不佩服女人的韌性,一個看似嬌柔的女子,竟一肩挑起家庭的重擔,不僅將所有的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攬,還得分心照顧自己唯一的弟弟。
這小子是何其幸運吶,有這種極具愛心的姐姐,希望他會懂得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幸幅。
商若青接過張律師遞過來的紙條,上面標明工讀的時間、地點以及接洽人士,另外還有家教上課的時間,他望著寫滿文字的紙條;頓覺心頭沉重異常——
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這得來不易的機會才行。
第四章
「你要趕我走?」商若梅囁嚅地問。
「誰說讓你走了?」歐南楓贊起眉,懊惱地低吼o
「你不是打一開始,就不希望我留下來照顧你?」她試著跟他保持距離,但他的手勁過大,她根本推不開他的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