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不要跟小武來往。」陸超群想起對林本源的承諾,本來他還在考慮該不該干涉林小芽交朋友,但依照目前的態勢,不干涉不行。
「為什麼?」林小芽抗議。「老爸成天碎碎念已經夠煩了,為什麼連超群哥都要阻止我跟小武來往?」
「他的動機不單純,我怕你會吃虧。」陸超群雖然只見過小武幾次面,但他一看就不是個單純的人物,交友方面恐怕也是相當復雜,最好少跟他接觸為妙。
「你和老爸都想太多了,他有什麼復雜的?就是一個每次失戀必定大哭的笨蛋。」比她這個女生還沒用。
「小芽,听話,別和他來往。」他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全听你的。」她也學會敷衍,根本不是真心答應他。「下次小武如果再跟我求婚,我一定要他先問過你的意見,到時候你可不能點頭哦!」她還要當他的新娘,不想嫁別人。
「小芽!」
「超群哥,你胡子沒刮干淨。」她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挑這個時候研究起他的下巴,讓他哭笑不得。
他很自然的用手模下巴,被她搶先一步。
「可是,很性感。」她用手指輕輕觸踫他的下巴,激起陸超群體內一股奇異的騷動。
這股騷動只要是男人都熟悉,他很快閃開。
林小芽不死心堅持追著他玩,氣得陸超群出聲警告。
「放開你的手。」他說。
「不要。」難得有機會模他的下巴,一定要玩夠本才行。
「放手。」
「不要。」
「林小芽——」他氣得抓住她的雙手,將她壓入床褥,看她拿哪一只手作怪。
玉背不期然陷入柔軟的床墊之中,林小芽作夢也想不到他們會如此靠近。他們一向很親密,但只限于平時打打鬧鬧,陸超群基本上是個君子,就算她越界,他也會小心跟她保持距離,避免吃她豆腐。
可現在他的身體壓著她,臉跟她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他只要低下頭,他們的嘴唇就會相踫,就會……kiss。
林小芽的心怦怦跳,期待多時的場景,終于在這一刻發生。
而陸超群呢?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沖動,竟然會為了不讓她踫他的下巴,將她壓進床褥,或者,這是下意識的舉動?
陸超群心情煩躁的程度不下于林小芽,只不過她是充滿期待,他卻充滿矛盾,明明只要拿掉拳頭他們就能互踫嘴唇,這不到十公分的差距,卻成了全世界最遙遠的距離。
「……你要什麼生日禮物?」他不知道該拿什麼填補這段距離,如果用自己的心代價似乎太大,他要慎重考慮。
「你的吻。」他的嘴唇離她好近哦,如果她偷襲他的嘴唇,會不會被他打?
陸超群的嘴角因為她這句話而勾起,林小芽的心跳得更厲害了,這是不是代表他會實現她的生日願望?
「不可能。」他放開她的手起身下床,跟她遠遠保持距離。
于是全世界最遙遠的距離擴及到全宇宙,她這顆少女的心也因此受到重創。
「小氣鬼!」林小芽從床上跳起來,手指著陸超群發脾氣,他聳聳肩,一點都不在意。
「總比冒失鬼來得強。」他意有所指,林小芽經過五年的訓練,不懂也得懂了,他根本是拐著彎罵她。
「冒失鬼要回家了,再見!」她氣沖沖地跳下床,用力打開門,又用力關上門,完全就是孩子氣的表現。
是啊!她就是個孩子,他差點忘了。
凝視緊閉的門扉,陸超群提醒自己,千萬別因為一時的情緒而越界。
然而,孩子會有那麼鮮艷的紅唇,和玲瓏有致的身材嗎?
他問自己。
超群哥!
林小芽十四歲的影像,和現在的她重疊在一起,引起他內心更大的矛盾。
他用單手捂住雙眼,心情澎湃不已,許久都無法恢復平靜。
第4章(1)
今天是林小芽滿十九歲生日,陸超群不知道她自己是否還記得,不過他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趕在‘堤達集團’開始動作之前,先下手為強。」
他和樊嘉士關起門來討論一宗重要的並購案,按理說以他僅僅只是秘書的層級,是沒有資格參與這麼重要的閉門會議,可見樊嘉士有多看重他。
「超群,關于這個Case,你有沒有其他不同的意見?」樊嘉士問陸超群,他起先沒听見樊嘉士說什麼,看見他懷疑的眼神後馬上回神。
「沒有,總裁的想法沒有錯,我也是覺得現在就出手比較好。」他說。
樊嘉士聞言往後靠著椅背,隔著辦公桌打量陸超群,他工作起來可以說是比他還要認真,最近卻時常看見他發呆。
「有什麼不對嗎?」樊嘉士和陸超群一起工作長達五年之久,陸超群很了解他,反之亦然,陸超群的心情有任何起伏,樊嘉上都可以感覺得出來。
「沒有什麼不對。是我分心了。」陸超群承認自己沒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
「所以我才說你不對勁。」竟然會在工作中分心。
「對不起,總裁。」對于自己的過失,陸超群無話可說。
樊嘉士見狀深深嘆氣,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解釋原因,而不是跟他道歉。
「是因為我派太多工作給你了嗎?」他因此而累到恍神?
「剛剛好而已。」陸超群回道。
「是嗎?」樊嘉士揚起嘴角,不怎麼相信他的話。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問題,那就是女人方面的問題,他希望是後者。
「超群,你跟在我身邊,已經有五年了吧!」樊嘉士最近很愛提起這方面的話題。
「上個月五號剛滿五年。」他把時間記得很清楚,頗有陸家人的特色。
「這五年來,你對我還算滿意嗎?」樊嘉士明知道陸超群不喜歡這個話題卻還是要提,自然有他的道理。
「這五年來,我在總裁的身上學到不少東西。」陸超群心里有底,樊嘉士可能要趕人。」事實上,從去年開始,他就不斷暗示他離開。
「那就好。」樊嘉士自嘲。「如果你不滿意我也沒辦法,因為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給你了。」他已經從一個青澀的年輕人,變身成一位優秀的秘書,近來商場上更盛傳他的能力勝過一級主管,有許多大老板都想要挖角,只是苦無管道。
「我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陸超群明白他的意思。
「在我看來,你的能力已經足夠接班,剩下的只是你自己的意願問題。」樊嘉士干脆把話挑明,省得兩個人還要繞圈子。
「所以最近一年來,您才會派給我大量工作,因為您認為我已經可以接班?」
陸超群猜測樊嘉士的用意,樊嘉士淡淡微笑。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樊嘉士難得開玩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想回家陪老婆和孩子,而我又不會分身術,只好把工作丟給你。」
這個玩笑雖然不是挺好笑,陸超群還是很夠意思地勾起嘴角,多少捧一下老板的場。
「你前陣子回御鹿山莊,應該也是因為同樣一件事吧!」大家只知道陸超群很優秀,甚少人知道他的真實身分,這和陸家低調的行事作風有關,御鹿山莊高聳的城堡,不只保障了他們的人身安全,也成功隱藏了他們的行蹤。
「沒有任何事情瞞得過總裁。」陸超群一開始就對樊嘉士表明身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喜歡樊嘉士窺探他的隱私,因此有些不滿。
「別搞錯,是因為陳百坤怕我不放人,事先打電話跟我照會,我才知道這件事。」樊嘉士對陸超群的隱私沒興趣,只要他做好工作,他要蹺班去哪里他都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