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單星澈,許招金的心情立刻變得很矛盾,不知道是該跟他道謝還是生氣?
他明顯在躲她,如果他真的無法接受她的請求,他可以拒絕啊!吧嘛擺臉色給她看?
想起昨天晚上他當面給她吃閉門羹,許招金氣得不想跟單星澈聯絡,也不告訴他陸雅量今天晚上要請她吃飯的事。
也對,她不能一直麻煩他,凡事都要問他的意見,他一定覺得很煩,她從單星澈身上學到那麼多東西,就算他現在無法再幫她,她自己也能應付。
一方面也是賭氣,一方面也是真的不想再麻煩單星澈,許招金決定自己搞定和陸雅量的約會。
陸雅量似乎習慣在八點用餐,上次他們也是約同樣時間,她抬起手腕看表,沒問題,現在才十一點,她還有整整八個鐘頭可以打扮,她不但有時間去做頭發,甚至還有多余的空閑shopping。
拿起手機,請司機到家里載她,許招金認真考慮去學開車,總不能老是靠司機接送,不方便還要麻煩司機,他也是有家人要照顧的。
兩個鐘頭後,許招金已經在百貨公司挑今天晚上要穿的衣服和鞋子。
四個鐘頭後,她進入香奈兒買手拿包。
六個鐘頭後,她坐在美發沙龍的椅子上,和發型設計師討論今天晚上該做什麼發型。
八個鐘頭後,當她從美發沙龍走出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俗到爆的許招金,而是一個無論誰充當她的男伴,都會引以自豪的清秀佳人。
她晚上八點準時出現在Paradise,陸雅量只早她一步,他對時間要求的精準度,是連走路的時間都計算在內的,當他拉開椅子,剛好八點整。
許招金遠遠就看見陸雅量,他仍然像三個半月前那般從容優雅,舉手投足間皆流露出一股有別于尋常人的貴族氣息,那是出身寒微的她沒有的,也是她所向往的,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夢。
她悄悄做了一個深呼吸,踩著三寸高跟鞋向他走去,陸雅量第一時間沒有認出正盈步朝他走來的清秀佳人是許招金,等他意識到她已經完全不一樣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他面前,對著他微笑。
「晚安,陸先生。」她盡可能表現出自信,在陸雅量看來她的外表毫無瑕疵,自信滿點,卻不是他要的。
怎麼搞的,她那身大紅大紫哪里去了?還有那令人眼花撩亂的亮片呢,怎麼連一片都沒看到?
雖然失望,陸雅量還是保持紳士風度,幫她拉開椅子,請她坐下。
「昨天晚上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爽約。」他招來服務生幫他們倒水,順便致意。
「沒關系。」她再次重申。
「不過今天清晨我一找到飛機,立刻就趕回來赴約。」他補充。
「不是說飛機不飛嗎?」他怎麼能夠回來……
「我搭私人飛機。」他說得輕松,好像私人飛機和計程車一樣便利,教許招金大開眼界。
「原來如此。」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知道他們之間的差異,不是只有出身那麼簡單而已,光財力就有如天壤之別。
「許小姐,你跟三個月之前相比,好像有些改變。」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聳聳」的許招金,如果不是他的眼力太好,根本認不出來。
「是有一些。」她點頭,心想不只一些,而是很多,包括她的心情。
「我們開始用餐吧!」他看得出來她改變了不少,不再容易臉紅,說話也不再結結巴巴,應該是找到了一個好老師。
好的老師帶你上天堂,不好的老師帶你住套房。
這是股市名言,放在她身上好像也適用,她確實有很大改變。
陸雅量拿起水杯,從水杯的邊緣觀察許招金,心里抱怨她早不改變,晚不改變,偏偏挑這個時候來個俗女大變身,他才剛想把她帶回去見他爺爺,現在報銷了,他只好另找他人。
不過不用急,還有孫曉艾,她勉強也算是個備胎,等她從英國回來以後,再找她一起出來吃飯,請她幫忙好了。
陸雅量四處物色可以帶回家見長輩的對象,只不過他需要的條件和一般人不一樣,這稍後再談。
許招金同樣觀察陸雅量,發現他也一不樣了。他的臉部線條有如刀刻一樣完美,卻缺少了她要的柔和,他的一舉一動皆流露出貴族的風采,但她要的是能夠陪她在河邊大叫的伙伴,不是連喝水都不留下一絲痕跡的夢中情人。
她想見的人不是他,她想親吻的人也不是他!陸雅量只是她作夢的對象,為何她現在才看清楚?
那麼,誰才是她真正想見的人?
單星澈的臉龐倏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就算只是幻影,都比坐在她對面的陸雅量真實。
……她真正想見的人是單星澈!他才是她的夢中情人,不是陸雅量。
「在開始用餐之前,許小姐……」
她要去找單星澈,她必須讓他知道她真正的心意!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急事,必須先離開!」推開椅子,鄭重跟陸雅量鞠躬道歉以後,許招金旋即離開餐廳。
陸雅量皺眉打量她的背影,雖然覺得受到侮辱,卻同時松了一口氣。
也許,不必勉強自己跟她跳舞。
陸雅量原本基于禮貌,問許招金要不要跳舞,因為Paradise不單只是料理好吃,舞池也頗負盛名,是餐廳用來吸引消費者的另一項利器。
為什麼他會這麼熟悉?因為他是Paradise的股東,持有不少股份。
滿好的,可以安靜用餐。
陸雅量招來服務生把許招金的餐具收掉,他一向是這麼處理事情的。
對他有利,留。
對他不利,想辦法收拾掉。
他只留有用的人,不適用的人一律排除。
周末的夜晚,狂歡的夜晚。
大部分喜歡熱鬧的年輕人都會上夜店尋歡,手拿小瓶啤酒,一邊看台上的辣妹熱舞,或是和隔壁的年輕美眉搭訕,偶爾來場艷遇。這些事每個周末都會發生,一夜更是見怪不怪。
單星澈自嘲老了,才去夜店不到半個鐘頭,就受不了混濁的空氣逃回家,或許這跟他的心情太糟有關,在認識許招金之前,他至少還能挨上兩個鐘頭。
還是家里好!
他一回家立刻沖進浴室沖澡,把一身的煙臭味洗掉,順便把疲勞一起沖走。
連續工作十個鐘頭,把自己操得半死的結果是一樣好處也沒撈到。他既沒有忘掉許招金,他們昨晚熱吻的鏡頭,更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阻礙他工作,一天下來,他的工作進度幾乎等于零,擺明是在浪費時間。
必掉蓬蓬頭,嘩啦的流水剎然停止,單星澈隨手拿起白色浴袍穿上,系好腰帶,再從毛巾架上拿下毛巾擦頭發,然後打開浴室門,走出浴室。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向客廳,總覺得洗完澡以後精神好很多,不再萎靡不振。
他思考接下來該做什麼事情,看DVD是不錯的選擇,他收藏一些有關恐龍滅絕的片子不錯看,滿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把頭發擦到大概有七分干,單星澈覺得差不多了,于是把擦頭發的毛巾丟到洗衣機附近的洗衣籃內,準備去書房拿DVD。
叮咚!叮咚!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按門鈴,他皺起眉頭,猜想會是誰在周末夜來找他,邵杰銳現在人在英國,所以不可能,言品夏不上班的日子,整天和申小愛黏在一起,都快變成連體嬰,也不可能單獨找他,那還會有誰?
單星澈猜來猜去,就是沒有猜到許招金,理由很簡單,他們雙方正在嘔氣,而且是由他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