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累!
梁萱若發現,有錢人的享受也挺累人的,光做臉就要耗去兩個鐘頭,還有全身美容、手部保養等等各種名目的美容項目,如果要全做完,得躺上整整一天,光想就令人發抖。
「總裁夫人,要回去了嗎?」可憐的老劉也陪著梁萱若在美容沙龍耗一整天,因為樊嘉士讓他隨時隨地盯著梁萱若,就算沒他的事,他也不能亂跑。
「嗯,可以回去了。」梁萱若坐上林肯車的後座,老劉已經幫她準備好飲料,她感激的看了老劉的後腦勺一眼,心想他真是個好人。
「呃,劉先生……」她試探性的叫了司機一聲,老劉隨即應聲。
「總裁夫人,叫我老劉就可以了,總裁也是這麼叫。」老劉回頭對梁萱若笑一笑,她也回他一個親切的笑容。
「那麼也請你維持原來的稱呼。」她自認為沒有資格冠上總裁夫人這個頭餃,怎麼都無法習慣。
「是,梁小姐。」老劉可以體會她的心情,也同情她。
「老劉……」
「是,梁小姐。」
「你可以載我去醫院嗎?」
梁萱若這項要求,差點讓老劉握不住方向盤,冷汗直流。
「總裁交代過我,絕對不能讓你去醫院。」如今她不但違背總裁的命令,還要他做幫凶,這不是為難他嗎?
「拜托你,老劉。」梁萱若苦苦哀求司機。「我真的很擔心阿強,只要讓我看他一眼,看完我立刻回去。」
「可是——」
「拜托你。」
梁萱若眼底的痛,透過後視鏡清清楚楚傳達到老劉的心底,因為屬于同一個階層,他更能了解她的無奈與傷痛。
「好吧,我載你去。」老劉冒著被樊嘉士開除的風險,答應送梁萱若去醫院探望周益強。
「謝謝你,老劉!」梁萱若聞言喜出望外,一直跟司機道謝。
老劉立即轉動方向盤,改變方向往醫院的方向駛去,一點也沒有發現,後方的另一輛車子之中,坐著另一個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並且在老劉將車子掉頭的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樊嘉士,還以為他們隱瞞得過去。
第10章(2)
樊嘉士獲得梁萱若的手段,或許不夠光明磊落,卻是個言出必行的男子漢。他承諾給周益強最好的照顧,也確實給他找了最好的醫生,安排他住進最高等級的病房,甚至為周益強聘雇三位看護,二十四小時照顧他。
對梁萱若來說,這一切就像作夢,只是這場夢的代價太大,他們都付出太多。
「阿強。」梁萱若坐在周益強的身邊,凝視他蒼白的病容不停掉淚。
周益強已經睡著,但從他平穩的呼吸,可以感覺得到他的病情已獲得充分控制,讓梁萱若更加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對的,她不後悔。
「對不起,我真是一個壞女人,居然答應了樊嘉士的條件。」她唯一覺得遺憾的,是她無法像以前一樣陪在周益強身邊照顧他,只能將他交由陌生人看護。
「你一定很恨我吧?」她笑得好哀傷。「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為了你我只能這麼做,就算你因此恨我也沒有關系。」她會概括承受。
梁萱若對著周益強的睡臉自言自語,沒有發現樊嘉士就站在門外,將她的話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拳頭因為她的告白而握緊,兩眼冒火,心一陣一陣的絞痛。他以為自己不會在乎她對他的看法,然而當他親耳听見她說出這些話時,卻意外的憤怒,甚至想殺了她!
「小若……」睡夢中的周益強感覺到床頭有人,于是伸手想握住梁萱若的手。
梁萱若連忙起身後退,無聲跟周益強說抱歉,而後快步離開病房,避免周益強醒來和他踫面。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她躲得了周益強,卻躲不過樊嘉士,他不知道何時來到醫院!
看著樊嘉士陰郁的臉,梁萱若都呆了,壓根兒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掌握她的行蹤。
「樊嘉士……」
「我說過不許你來醫院,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相較于他沉重的臉色,他的聲音太輕,輕得教她害怕。
「我……」
「讓開。」他把梁萱若從門口推開,握住周益強病房的門把,就要推門進去。
「你要干什麼?」她拉住他的手臂,緊張的問。
「跟周益強把話說清楚。」他殘酷地微笑。「也該是讓他知道,你為他做了多大犧牲的時候了。」偷偷模模多無聊,要嘛就正大光明把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那才夠精彩。
「不要!」她知道樊嘉士是認真的,他真的會這麼做。「阿強不能再受到刺激了,拜托你不要這麼殘忍的對他,我拜托你。」
樊嘉士打量她蒼白的面容和在眼角打轉的淚,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股更深沉的痛,好像心髒快要破碎,再也不能跳動。
「你那麼愛他嗎?」他的心太痛了,反應在行為上反倒顯得輕挑。「我以為周益強對你只有恩情,不然你的第一次為什麼是給我,而不是給他?」
梁萱若的直覺反應是臉紅給他一巴掌,樊嘉士在半空中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警告。
「我說過,你只有一次任性的機會,你在上次已經用掉這唯一的額度!」話畢,他不客氣地甩掉她的手,用力之大,差點害她跌跤。
「超群,立刻送夫人回家!」他轉身對著站在走廊待命的秘書下達指令。「回去以後,派人確實看好她,別讓她又跑到這個地方來!」
「是,總裁。」陸超群馬上走到梁萱若身邊,請她和他一起離開。
「請跟我一起回去吧,總裁夫人!」陸超群的口氣很客氣,但態度很冰冷,梁萱若直覺就不喜歡他。
「老劉呢?」梁萱若想起偷偷幫她忙的司機,口氣很慌。「你不要處罰老劉,是我勉強他一定要帶我來醫院,與他無關。」
「現在才幫他求情已經太晚了。」樊嘉士冷冷回道。「我已經開除老劉,我不需要一個不听話的屬下,就像我不需要一個不听話的妻子,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你干脆把我也一起開除好了。」她也不听話,為何只處罰老劉?他是唯一肯幫她的人。
「我相信那是你此刻最大的願望。」他的笑很輕,很恐怖。「但是很抱歉,我恐怕無法滿足你的願望,我還要靠你取得老頭子的遺產,再說,你希望周益強就這麼走掉嗎?」
當然不希望,正是為了讓阿強有尊嚴的離開人世,她才簽下那份契約,出賣自己的身體,也出賣自己的靈魂。
「我恨你!」為何如此殘忍,毫無人性。
「超群,還不快把夫人帶走!」樊嘉士緊緊握住拳頭,怕自己不這麼做會忍不住出手打梁萱若,打女人可不是他的作風。
「夫人,請。」陸超群幾乎是押著梁萱若離開。
梁萱若走後,樊嘉士狠狠捶打牆壁,把他心中的怨氣和不滿,都發泄在拳頭上。
砰!
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心髒好難受。
樊嘉士沒有嘗過子彈,但他猜想中槍的滋味不過如此,胸口好像要爆炸一樣。
他盯著開了一半的門,眼楮內燃燒著熊熊火焰,幾乎要把門燒毀。
樊嘉士收起拳頭,毅然決然打開門走進病房,決定要和周益強說清楚。
周益強尚未清醒,蒼白的臉色和稀疏的發絲,在在顯示他是一個受病痛折磨的男人。可笑的是樊嘉士健康無虞,臉色卻沒有比周益強好多少,不,是更加崩壞。
他雙手抱胸,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周益強,心想他比健康的對手還要難纏,健康的對手只需要一拳就能打倒對方,對付周益強,卻只能用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