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她可能真的弄丟了樊嘉士送給她的項鏈,梁萱若全身的力氣盡失,心情沮喪不已。
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連她自己都忘了,他卻費心為她慶生,還送了她一條石榴石項鏈當作生日禮物,她竟然粗心大意把它弄丟,簡直不可原諒。
梁萱若沮喪到連生意都做不下去,一心只想趕快找回項鏈。她返家隨手將推車放在屋子後的空地,也不進門,便匆匆趕往水果公司,到處問人有沒有撿到那條項鏈?答案是沒有,沒有人拾獲那條項鏈,當時離她最近的張阿姨也說沒看到。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水果公司,漫無目標的走在大馬路上,心里想的都是樊嘉士,想他如果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的失望。
要不要打電話跟他道歉?
回想起生日當晚樊嘉士突然吻她,梁萱若的雙頰自然而然變得臊熱,內心猶豫不已。
她不能再見他,因為她沒有把握自己會不會失控,但她又不能不跟他道歉,就算不為他的心意,也為了那條項鏈,她必須跟他說對不起,因為她一時不小心弄丟了那麼貴重的東西。
梁萱若從袋子中拿出手機,找到樊嘉士的手機號碼,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按下綠色的通話鍵。
嘟~~嘟~~
她沒有勇氣見樊嘉士,只好用電話跟他道歉,希望他能接受。
叮叮叮叮……
在樊氏集團總部的頂樓,樊嘉士一如以往埋頭苦干,不期然听見手機的鈴聲響起,他微微蹙起眉心,極端厭惡專注在工作時被打擾。
他隨手拿起手機瞄了熒幕一眼,原本以為又是哪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來電,不期然看見一個既熟悉也陌生的號碼,心狂跳一下。
是她,她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盡避不願意承認,但此刻充滿他全身的感覺,就叫興奮。
他悄悄做了一個深呼吸,也按下綠色的通話鍵。
「喂?」
他低沉的聲音透過話筒,像是潮水向梁萱若襲來,梁萱若第一時間就想掛電話,不敢听他的聲音,卻又不能不听他的聲音。
「是我。」她足足過了好幾秒鐘,才出聲。
「我知道是你。」他不會錯認她的手機號碼,更不會錯過她。
「我、我打這通電話是為了跟你道歉。」她強迫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想辦法讓自己冷靜。
「跟我道歉?」樊嘉士眯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把你送我的項鏈弄丟了,真的對不起。」她試著冷靜,但她只要一想到價值幾萬塊的石榴石項鏈就這樣不見,便覺得好愧疚,聲音忍不住發抖。
「你先冷靜下來,不要急,沒事的。」他听得出來她很沮喪,第一時間安慰她。
「樊嘉士先生……」
「你現在人在哪里?」他並進一步問她的所在地,梁萱若不敢答,因為她壓根兒不敢見他。
「我只是要跟你說對不起,你這麼有心送我生日禮物,我卻把它弄丟了,真的很抱歉。」她不能再見他,現在不能,未來也不能,因為她已經有阿強,她不能動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逃避是沒有用的。」就算看不見她的表情,樊嘉士仍然能夠通過手機掌握她的一舉一動,她痛苦的聲音已經泄露出她的情緒。
梁萱若愣住,萬萬沒想到他已經看穿她,難道她的感情如此顯而易見,瞞都瞞不住?
她慌亂地想掛上電話,樊嘉士卻早一步警告。
「就算你現在掛上電話,我還是會找到你。」
讓她錯愕不已。
梁萱若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機,懷疑他真的有這麼大本事,只憑一通電話就能找到她。
但無論他是否真的有如此神通廣大,她都不敢再繼續和他說話,就怕心會動搖,她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梁萱若匆匆切斷通話,線路這頭的樊嘉士只能听見手機斷線的聲音,深知這個動作背後代表的意義。
她想逃開他,門兒都沒有!她可能以為他的威脅只是空包彈,他會讓她明白誰才是真正發號施令的人!
「馬上找出梁萱若的發話地點,找到後立刻向我匯報!」樊嘉士按下內線,要秘書立刻把梁萱若楸出來,發誓絕不讓她逃走。
「梁萱若小姐嗎?」陸超群愣了一下。「我馬上通知機房,請您耐心等候。」
陸超群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好秘書,一接到樊嘉士下的指令,馬上抓住方向辦理,一點都不浪費時間。
擁有自己的電信公司,就有這個好處,可以充分掌握一切,梁萱若還以為只要掛斷電話,就可以完全逃離,殊不知道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她。
因為,他已經決定她就是他的新娘。無論要使用何種手段,要付出多大代價,他都一定會讓梁萱若成為他的人,誰都別想阻攔他。
「還沒查出來嗎?」他再按內線問秘書。
「就快查出來了,請總裁再等兩分鐘。」陸超群回道。
樊嘉士生氣地按掉內線,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還嫌不夠用,如今為了梁萱若一分鐘都等不下去,想來真夠諷刺。
但他沒空多想,他太憤怒了,只想趕快知道梁萱若在哪里,只想抓住她。
「總裁,查出來了。」
就在他幾乎等不下去的時候,秘書開門進辦公室。
「這是梁小姐最後的發話地點,她現在可能還在附近。」陸超群將寫有地址的紙條交給樊嘉士,樊嘉士稍稍瞄了紙條一眼,便起身。
「通知老劉備車。」他要去抓人。
「老劉已經在公司門口等您了。」陸超群早有安排。
「很好。」樊嘉士隨手拿起西裝外套,推開椅子便往門口沖,他焦急的語氣和不顧一切的態度,讓陸超群更加確定自己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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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樊嘉士通完電話以後,梁萱若繼續在街頭游蕩。
不能見他,不能見他,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見樊嘉士。
梁萱若不斷告訴自己,她這麼做是對的,他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他真的對她有意思,她都不能痴心妄想,都不可以作夢……
奧——
緊急煞車引發的輪胎摩擦地聲忽地在她身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也嚇了她一跳。
「樊嘉士……」從車子走出來的高大人影,更是將她的幻想化為實體,活生生出現在她的眼前。
樊嘉士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板著一張臉,大步走向她。
「上車。」他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推進林肯車的後座。
梁萱若像尊沒有靈魂的洋女圭女圭任由他擺布,等到他坐到她身邊,用力關上車門她才回神。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沒有想到他真的能找到她,太不可思議。
「到一個可以把話說清楚的地方。」他繃緊臉回道。
結果,她再一次被帶到樊氏別墅。今天沒有下雨,大晴天讓她更容易看清他們之間的差距,那是比灰姑娘和王子更大的差別,她也從來沒有妄想要穿玻璃鞋。
但是樊嘉士顯然要定了她這個灰姑娘,決定除了她以外,誰都不能穿上他準備好的玻璃鞋,就算她不願意,他也硬要為她套上。
一如以往,他習慣在起居室解決事情,這是梁萱若第二次踏入這個房間,心情一樣緊張,並沒有因為熟悉環境而放松。
「樊先生……」她深深吸一口氣,試著和他劃清界線。
樊嘉士的表情一貫陰沉,眼神流露出蕭殺之氣。
「我說過,叫我的名字。」他的口氣不容反抗,但她卻非反抗不可,總不能讓事情越變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