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摟住她的肩膀,言品夏可以感覺到申小愛的身體逐漸放松,這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僅用一首歌就輕松達到。
他慢慢收攏雙手,讓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感受他的體溫、他的心跳。申小愛的身體立刻又變得僵硬,言品夏卻不以為意,這也是他想要收到的效果,這代表她對他有感覺,很好。
申小愛慌亂的推開他,總覺得自己背叛了阿宏,她和他連手都沒牽過,現在卻窩在另一個男人懷中與他共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罪惡。
言品夏懶得提醒她,他可不是普通男人,而是她的丈夫,不過她似乎不知不覺,這也不能怪她,過去是他太縱容她,不過從現在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最好有心理準備。
「我、我肚子餓了。」她手指向正在推車的服務生,裝出一副打算搶劫餐車的饞樣,言品夏微笑,隨便她找藉口,反正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愛裝就去裝。
「那我們坐下來用餐吧!」他們坐回原位,餐點已經擺在桌上,申小愛發現他仍然記得她的喜好,幫她點了她最愛的明蝦,讓她好感動。
言品夏拿起刀叉,優雅的用餐,申小愛雖然已經三年沒吃過明蝦大餐,卻也沒忘記怎麼剝蝦殼。
「把你的刀叉給我,我來幫你剝。」言品夏仍然像過去一樣,習慣性地幫她做好所有事,申小愛搖頭。
「我可以自己剝……」她還沒有說完,下一秒鐘她手上的刀叉已經換到言品夏手上,只見他干淨俐落的把蝦殼剝下,再把刀叉還給她。
「剝好了,吃吧!」他依然霸道,卻是溫柔的霸道,而且過程沒有半句怨言,完全是自動自發。
申小愛拿起刀叉默默叉起一塊蝦肉放進嘴里,感覺今天晚上的明蝦特別好吃。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帶你到外海釣魚,你掉進海里的事?」他邊說邊在她的酒杯里倒香檳,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記得。」她拿起香檳喝了一口,點頭。「那個時候你嚇死了,我也被罵死了,爺爺為了這件事大發雷霆,你還因此被禁足了一個月。」
「沒錯。」他微笑。「當時我恨死你了,叫你學游泳你不肯學,硬要跟我出海釣魚,出事了才來怪我。」
「對不起嘛!」她道歉。「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怕水,但是又很好奇大海長什麼樣子,才堅持要跟你去。」
「你就是這麼麻煩。」從小就是跟屁蟲兼愛哭鬼,偏偏爺爺又非常寵她,他根本甩不掉她。
申小愛頑皮地吐舌,承認自己是個大麻煩,所以他才會這麼討厭她。
然而這只是申小愛個人的想法,言品夏其實一點都不討厭她,只是她不知道,一味的誤會言品夏,從某方面來說,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他們接下來又聊了許多小時候的趣事,這些往事伴隨著小提琴悠揚的樂聲,引領他們回到從前。申小愛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沒完,言品夏聆听的同時,不停往她的酒杯倒酒。申小愛很自然地拿起酒杯,將金黃色的液體一口一口往肚子里送,絲毫沒有發覺她已經喝下了幾乎一整瓶香檳。
一般來說,言品夏不會允許她這麼毫無節制地喝酒,但今天不同,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對她另有計劃。
因為言品夏選的香檳太好喝了,申小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喝下高濃度的酒,等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喝得太多,卻已經天旋地轉,說話語無倫次。
奇怪,頭好暈,她是不是喝醉了?
申小愛感覺到天花板和地板全部攪成一團,小提琴的琴聲變得尖銳難听,原本悅耳的樂曲突然變得好刺耳。
「小愛,你身體不舒服嗎?」言品夏注意到她的兩頰發紅,眼神不是那麼靈活,一副快支撐不住的模樣。
「我——確實感覺不太舒服。」她用手捂住嘴巴,免得自己吐出來。「我想回家……」
「我馬上帶你回家。」言品夏拿起餐巾抹了一下嘴,輕輕丟在桌上,拉開椅子走過去將申小愛從椅子扶起來。
「好。」她像只小鳥似地倚在言品夏的胸膛,任由他將她帶到門口,泊車小弟已經把車子開過來等他們。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她自己醉得一塌糊涂,倒沒忘記提醒他酒後不開車,言品夏不禁微笑。
「你放心,我不會自己開車。」他向她保證,絕不會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申小愛這才露出安心笑容。
「我好像喝醉了。」她幾乎是把整個人都交給他,言品夏光用左手就足以支撐她的重量,她輕得跟小鳥一樣。
「沒錯,你喝醉了。」他打開車後門讓她坐進去,自己再跟著進去坐在她身邊,跟臨時充當司機的泊車小弟交代了一下路怎麼走,車子隨後發動往言家的別墅開去。
「你最討厭女孩子喝醉酒。」她記得有一次她喝醉,他氣到差點殺人,她因此再也不敢喝酒。
「今天晚上例外。」他模她的頭,保證不會罵她,事實上他那天發怒的對象也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真的嗎?」听他這麼說,她放心了,笑容也變得更加燦爛。
「真的。」他用指背輕撫她的粉頰,他之所以討厭她喝酒,是因為她只要一喝酒,雙頰就會綻放出自然的紅暈,美得令人心悸,他不想被外人看見。
「那我就放心了。」她好怕他討厭她,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就試圖討好他,但好像都沒有收到任何效果……
沉重的睡意,讓她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地合上,和周公短暫相會。
言品夏就這麼摟著申小愛,等到們回到別墅,他的手臂都麻了,卻依然堅持抱她進屋。
泊車小弟送他們回別墅以後,又原車開回市區,等明天再將車開到言品夏的公司還給他。
言品夏將申小愛直接抱回自己的臥室,將她放在床上,這個舉動吵醒了申小愛,她揉揉眼楮,看見是言品夏,安心的笑了。
「我們回家了嗎?」她迷迷糊糊地問。
「回家了。」他點點頭,笑容跟陽光一樣溫暖,她的心也跟著變得暖洋洋的。
「你今天好溫柔哦!」她大膽伸手模他的臉,懷疑自己在作夢。「如果你一直都是這麼溫柔,我就不會逃走了。」
她一會兒吵著回家,一會兒又說逃走,言品夏懷疑她根本是記憶錯亂,現實和過去都分不清楚。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親吻,申小愛格格笑,確定自己在作夢,他才不可能這麼溫柔……
申小愛因為不勝酒力,頹然睡去,言品夏看著她緊閉的雙眼,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陣強烈的愛意,自他的身體深處涌上胸口,幾乎使他無法呼吸,他垂眼打量她可愛的睡臉,回想自己從什麼時候發覺她如此重要,應該就是從她逃家的那一個晚上開始吧!
言品夏永遠記得,三年前當他發現申小愛離開他時,自己有多驚慌失措。他花了一整個晚上,開車在陽明山區徘徊,言品夏原本以為他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申小愛,畢竟打從她成為言家的一份子開始,她就沒有離開過他。
好幾次她和他吵架負氣離家,也是走不到一百公尺,就因為種種因素乖乖回家。三年前的新婚之夜,言品夏以為申小愛只是如法泡制,不會真的走遠,然而當他到天亮還找不到她的時候,他才願意承認她是玩真的,她真的離開他,而且下定決心不再回來。
接受這個事實之後,他開始覺得憤怒,發誓絕不會找她回來。他不明白她有什麼資格離家出走?這樁婚姻真正的受害者是他,他都沒吭半聲了,她憑什麼抗議?說出去都成了笑話!也因為如此,他故意不去找她,也沒報警。反正她都不要這樁婚姻、不要他了,他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做什麼?這種新娘不要也罷,擺月兌她還樂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