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她反倒希望他把話說清楚,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曖昧不明的狀況,他又不是她男朋友,憑什麼管她?
「我……」他真的很想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又怕嚇壞她,也怕背叛友情,因此陷入兩難。
「你怎麼樣?」她其實也害怕听見他的答案,萬一他要是一口咬定她就是這麼隨便,她又該怎麼辦,一頭撞死算了?
他該說出心里的話嗎?
他能說出心里的話嗎?
說了以後會不會後悔?
不說往後又該如何?
姬紫沙等著他的答案,他又找不到答案,只好痛苦地說聲︰「隨便你。」
很好,這就是答案。
「既然隨便我,以後就別管我,我再也不會任你擺布!」她死心了,捉迷藏玩到現在,算是玩完了,她再也不會心存任何期望。
「紫沙……」
姬紫沙心意已決,段譽杭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抬頭挺胸走出他的房間,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助。
★★★
「姬小姐,櫃台有一封指名給您的信,需要我送到您的房間嗎?」
棒天傍晚,姬紫沙即接到大廳櫃台人員的內線,表示有人留訊息給她。
「請幫我送上來。」她大概猜得到留言者的身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杰蘭。
「好的,我馬上送去您的房間。」
姬紫沙禮貌的道謝,隨後掛上電話,等待櫃台人員。
飯店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五分鐘,櫃台人員已經將信送到她的房間。
她一邊找拆信刀,一邊好奇地看著信封上的皇家標志,她還以為杰蘭是騙子,沒想到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王子。
在摩洛哥,沒有人不認識大名鼎鼎的杰蘭王子。
她想起段譽杭說這句話時不屑的眼神,納悶他們之間一定曾經發生什麼事,不然段譽杭不會如此痛恨杰蘭,甚至連她和他跳舞都不能忍受……啊,她又在胡思亂想了,她愛和誰跳舞,他根本管不著。
她聳聳肩,拿起拆信刀小心地把信拆開,杰蘭龍飛鳳舞的字跡赫然映入眼簾。
他約她今天晚上八點鐘在飯店的露天餐廳見面,說是已經找到她要的紅玉髓,請她過去確認。
這個消息相當程度鼓舞了姬紫沙,她來摩洛哥近二十天,這是發生的第一件好事,如果能夠順利找到家傳的紅玉髓,她就可以立刻打包飛回台灣,跟摩洛哥說再見。
只是她一旦離開摩洛哥,勢必也得跟段譽杭道別。為此,她的心情變得很復雜,但這又是非走不可的路,誰教他們兩個人沒有緣分呢!
糟糕,都已經快七點了,得趕快梳妝打扮才行。
意識到所剩時間不多,姬紫沙匆匆收起思緒,開始為今晚的約會做準備,同時懷疑杰蘭是因為不想給她考慮的機會,才故意這麼晚送信,其實他不必這麼麻煩,因為她一定會赴約,根本不必如此耍心機。
她心情一不好,就喜歡購物。昨天晚上因為和段譽杭吵架的關系,她又跑去刷卡買了幾件衣服,其中一件是白色高腰洋裝,很適合拿來赴今晚的約會。
當然她也買了同色系的高跟鞋配成一組,這是她的壞習慣之一,穿著打扮喜歡一系列,包括配件。
她先化妝,再穿上衣服和高跟鞋,接著把頭發綰起來做成蓬松簡單的發髻,看起來既高貴又時髦。
姬紫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還不錯,充滿她的個人風格。她照著照著,鏡子突然映照出她在沙漠時的邋遢模樣,那時雖然一路抱怨,卻是她人生中最刺激、最快樂的時光,因為她可以跟段譽杭一起冒險……不行,她又在胡思亂想了,得改掉這個壞習慣才行。
搖搖頭,將腦中的影像搖掉,姬紫沙拿起擱在單人沙發上的白色晚宴包,戴上夏利豪著名的鋼索表就要去赴約。
她打開房門,段譽杭正要敲門,兩個人就這麼在門口踫上了,雙方皆愣住。
他們已經冷戰一天一夜,姬紫沙以為他已經不再理她,沒想到他又出現在她的房門口。
段譽杭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承認她真的是艷光四射,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所以他才會如此憤怒。
「你要出去?」他的臉色陰郁,口氣不是太好。
「對,我有約會。」她管他口氣好不好,反正他們已經劃清界線,以後誰也別管誰。
「跟誰約會?」很遺憾,這只是她單方面認為,在他心里,她永遠都是他的責任。
「我要和誰約會跟你沒有關系。」她憤怒地看著他,恨死他的自私自利,擾亂她的心志以後卻又不管她,天下有這麼爛的男人嗎?
原則上她沒說錯,她跟誰約會他都沒有權利過問,但他就是不爽。
「當然有關系,別忘了你是我的責任,我必須替Tim看好他的女朋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竟然提到廖添丁,姬紫沙對他的恨意更深了,這個沒擔當的男人。
「不勞你費心。」偽君子。「Tim很信任我,知道我不會亂來。」
「哦,是嗎?」他又將她從頭到腳看過一遍,嘲諷地問道。「那他也放心讓你穿得漂漂亮亮跟別的男人約會嗎?」
「對,他很放心,而且他也管不著。」她早已經決定跟廖添丁分手,反正他們也沒深入交往,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你真是一個令人生氣的女人。」段譽杭眯眼,認為她太過分。
「而你,是最自大,同時也最膽小的男人。」吻她又不認,這算什麼?她是某種傳染病嗎?犯得著如此撇清關系?
「你說什麼?」他的眼底卷起風暴,姬紫沙一點都不怕,最好發布台風警報,反正大家都是台灣人,早就習慣台風。
「你心里有數。」她將他說過的話雙手奉還,順便甜甜加上一句。「對不起請讓路,我要去會情郎了。」反正他認定她是爛女人,就讓他誤會到底好了,她不在乎——不,是已經不在乎。
「你要跟誰約會,杰蘭嗎?」他只想得到杰蘭,他追女人的態度一向積極。
「對,不行嗎?」她斜睨段譽杭,故意刺激他。「他不像某人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杰蘭毫不掩飾對我的欣賞,這麼識貨的男人我當然會想要跟他約會,你管不著。」
「他會真的欣賞你才怪,他只想拐你上床。」他比誰都了解杰蘭,他可不是什麼好貨色。
「你不是也一樣吻我!」她氣憤地大吼,恨他當作什麼事都沒有,只有她一個人在乎。
「我們一定要在門口討論這件事嗎?」他注意到同一條走廊的房客都在打量他們,雖然他們可能听不懂中文,但還是不宜冒險。
「為什麼,你怕丟臉嗎?」她盡量不讓自己眼眶含淚,學他一樣嘲諷,但功力就是差一截。
「紫沙。」
「讓開,我已經遲到,杰蘭大概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她試著閃過段譽杭,但他龐大的身軀堵住門口不肯讓開,她根本出不去。
「段譽杭!」她生氣地大吼,要他別擋路。
「為什麼你非赴約不可?」難道她不知道他心好痛,他的嘴巴雖然不說,但內心其實在淌血,無法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為什麼不去?」她反問。「杰蘭已經幫我找到寶石,要我過去確認,我當然得去赴約。」她本來不想說明,但她實在累了,不想再跟他盧下去,只好托出實情。
「杰蘭幫你找到寶石?」段譽杭愣住,完全無法相信。
「我也沒有想到他這麼有辦法,我昨天晚上才拜托他,今天就有消息。」不愧是王子,人面就是廣。